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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烙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要前往南地秘境,生死海是必经之路,魔教就在生死海中,邢烙若前往,一定会被魔修拖入海中,带回魔教。 “短则一月。”邢烙念着,执着道,“师尊,我必须去。” 螯针自是要解,寒青筠沉默半晌才道:“待天问宗中事务解决,我们一同前往。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听我的,不准擅作主张。” 邢烙保持缄默。 寒青筠的弟子玉牌响起,钟百川道:“青筠,速来天问殿。” 魔修之事解决,修者们散去,不知不觉间,连盯着寒青筠师徒的长老们也离开了。 “走吧,都在天问殿等着审判你呢。”戚霞道。 邢烙默默跟在寒青筠身后,寒青筠忽然道:“阿烙,你先回明昭峰。” 想了想,寒青筠又补充道:“你入浮空岛,在那等我。” 浮空岛中有结界,虽然寒青筠并不知如何开闭,但邢烙确实是通行无阻的,其他人也一概无法出入,这一处是最安全的。 今日的天问殿颇为热闹,除了天问宗宗主和几名峰主,其他宗门中,知晓邢烙身份的长老们,也在此集合。 寒青筠步入大殿时,听他们正交谈到,凶兽穷奇如何丧心病狂,邢烙身为穷奇之子,是整个修真界,乃至整个凡间最大的祸患。今日邢烙进入总决赛,定是习了魔教心法。魔修闯入天问宗,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位长老。”寒青筠打断那人的话,“你有何证据,证明邢烙习了魔教心法?广场之上,所有人都测过魔气,我徒儿亦然,与在座各位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灵修。” 那长老空有年岁,修为却与寒青筠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见寒青筠来了,立刻当起缩头乌龟,保持沉默。 “邢烙的师尊是我,诸位莫非认为,本尊教了他魔教心法?”寒青筠冷笑道。 “我们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另一位长老道,“寒峰主,只是还是要请您解释一下,邢烙周身的护咒已碎,您为何不告知我们?他的修为应当受您压制,为何会突飞猛进?还有今日,魔修潜入天问宗作乱,与邢烙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寒青筠泰然自若,“魔修作乱,自然与邢烙有关系。” 在场长老顿时哗然,“果然……”“我就说是他”之类的讨论,不绝于耳。 寒青筠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话音戛然而止。 “第一名魔修放出五枚螯针,每一枚都指向邢烙,他是受害者。”寒青筠见最近的一名长老,满脸不可置信,反问道,“莫非长老以为,邢烙找人来害自己?长老的想法还真是清奇,想必以后贵宗出了事,也不必查凶手,直接审判受害者便是。” 不等那长老反驳,寒青筠随意把摄景珠一扔:“魔修是宋修羽带进来的,长老们不惩处他,却在这质问我?” 方晓斓脸色发青,不等钟百川开口,便走到殿中央,深深揖身:“是本尊管教不佳,才让弟子做出此等丑事,我已废去他修为,将他逐出师门。” 这番处置也算公正,寒青筠想象宋修羽失了修为,狼狈滚下山的模样,心中痛快无比。 这时,又一名长老道:“就算凶手与邢烙无关,也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他身为穷奇之子,便是我整个修真界的公敌,如今他护咒已破,寒峰主为何不立即诛杀!” 投了个不好的胎,就成了公敌。寒青筠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冷冰冰道:“这位长老的意思是,出生便是命?” “这是自然,生为凶兽之子,他便是被我等诛杀的命。”长老大义凌然道。 “请问你出生如何?”寒青筠问。 长老:“不才出生平平。” “你出生平凡,尚可通过努力走到现在的位置。为何他就不能通过努力,洗去凶兽的戾气?”寒青筠冷笑一声,“你不以出生定你的高下,却要以出生定他的善恶?这是什么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准则?” 老双标狗了…… 原著一再叙述邢烙作恶多端,是血统原因,但依寒青筠看,更重要的原因,明明是这些自诩正道的人逼的。 “青筠,慎言。”钟百川低喝。 寒青筠平复心情,不再理会这名双标长老,镇定地把刚才编好的话,一一道来:“我这就回答方才的前两个问题。邢烙的护咒并未碎裂,只是接近百年,护咒不稳定,时而瓦解,时而又瞬间复原,我是不想诸位冒然出手,被护咒反噬,这才没有上报。诸位大可问问方峰主,他在此事上,可没少吃亏。” 方晓斓不想再提及丢脸事,没有回应,在场长老们便当他默认,相信了寒青筠这一说。 “至于邢烙的修为,也并未突飞猛进。”寒青筠道,“百年将近,我生怕突生异变,前些日子加强了对邢烙的封咒,且发现,邢烙的修为异于常人,遇强则强。这几日在论道坛上,诸位也看到了,初赛时和决赛时的邢烙,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长老们原本讨伐似的表情,在寒青筠的解释中缓缓平和,寒青筠乘胜追击:“若强行攻击邢烙,不止会被护咒反弹,还有可能激出他尚未出现的戾气,引发当年的惨剧。” 神魔大战,百余名大能自爆,与凶兽穷奇同归于尽,如此震撼骇人的大战,谁也不想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