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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男人惯的厉害,又或者抱病在身的人天生软弱,宋疏给傅从深愈养愈娇,平日里没事就往男人身上腻歪,去哪都要抱,逐渐变得脚不沾地手不沾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但傅从深知道宋疏不是矫情,他气血受损,的身子骨越来越弱,稍微着点凉就要生病,所以才动不动往他怀里钻。 晚上睡觉前,傅从深会给宋疏灌一个专门暖脚的暖壶,靠凌晨的时候暖壶凉了,他便会自发地把脚丫子塞进男人腿间取暖,明明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进了对方怀里,还是微微发着抖。 寒气从骨子内往外透,宋疏有时候都怕把傅从深冰着了。 他的情绪通常很淡,有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生死,但是又很宝贝自己,努力地想要活得更久一点。 傅从深比任何人都担忧他的身体,可也从来都不敢表露。 又是一年夏天,五月的天气逐渐转暖,宋疏靠在窗台边晒太阳,探出脑袋扫过去,瞧见树下的海棠花开了。 他从窗台上下来,没骨头似的缠上了案几前男人的后背,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嘟囔:“你好久没让我穿那什么……旗袍了。” “那个薄,容易着凉。” “今个儿很热嘛,你摸摸,我都出汗了。”说着,他把手塞进了男人的掌心。 “别不是虚汗。”傅从深把他捞过来抱腿上,额头贴着他的试了试温度――好得很。 “穿一次吧。”宋疏说,“那件下摆绣着梅花的,我觉着好看。” “你真要穿?”傅从深还在犹豫。 “你难道不想看吗?” 男人到底经不住他的诱惑,答应了。 “先生给我穿。”宋疏从衣柜里拿来旗袍递给他,然后乖乖站好不动。 傅从深给他穿了,打理得很妥帖。 “丝袜呢?先生也帮忙。”他拿光着的脚去踩男人的皮鞋。 傅从深蹲下身给他穿丝袜。 “要先生亲亲抱抱。” 男人的眸色溺成一片,把张开手臂的人抱着放在了案几上,捧着脸亲了过去。 起初只是温柔的吻,但不知怎么的,亲着亲着就变了味,却不是那种旖旎的意思,宋疏察觉得到对方深重的呼吸,和扣在自己后颈上,微微颤抖的手指。 “……” “不要难过。” 坐在案几安静地被傅从深抱着,宋疏伸手圈住他的腰,与他耳鬓厮磨。窗外阳光正好,二人的呼吸在房内安静交织,十足的温暖静谧。 许久之后,他的手移到了二人之间,覆上了对方心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忽然想起了窗外那一大片的芍药,就说,“先生,我唱曲儿给你听好么。” 纤细的食指在男人胸口打转,宋疏轻轻一戳,语气里仿佛带着钩,“《游园惊梦》的[山桃红],我还没唱给谁听过呢。”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h著牙儿苫也,则待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 宋疏唱完了,男人也沉醉了,娇娇软软的旗袍美人儿又扑进了怀里,歇了好一会儿爬起来点他的额头,“记好我给你唱戏的模样了么,别忘了。” 傅从深搂着他的后腰,深深地望着他,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半晌后低头凑过去吻他的胸口,唇瓣颤抖地烙印在心脏跳动的地方,仿佛在品味此刻的鲜活。 宋疏的手也伸了过去,盘扣解开,勾出来一根金丝线:“对了,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勾玉是哪来的吗?不是谁送的,它一直都跟着我…和你说个故事,你信不信?” “……你还没说,我怎么信?” “你必须信。” “好,我信。” 宋疏笑了,他撑着傅从深的肩膀想调整个姿势,结果旗袍卡着大腿不能往下坐,他就把男人的手拉过去,“帮我撕开,我要面对面坐你腿上。” “……” 宋疏很快就如愿了,他真假掺半地同傅从深说了灵魂碎片的事,然后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说你一世又一世轮回,是为了找我……和其他灵魂?” “嗯。” 傅从深沉默许久,哑着嗓子道:“你不该为了任何人受苦。” “没觉得苦。”宋疏笑了,“人间很有趣,一直呆在天上才是乏味无趣。” 他不会死,他的死亡仅仅代表同傅从深缘分的终结,所以宋疏并不害怕,他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眼前这个人更久。 “如果我死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当然。” “……好。” 因为知道男人对他的爱有多热烈,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对方离开他之后独自活在世上的模样了。 …… …… …… 傅南钧自打从有记忆起,满心满眼便只有一个人。 他喜欢自己的小娘,迷恋自己的小娘,并且在逐渐成长之后,试图霸占对方。 小娘的身子骨愈发单薄,就像一只摇摇欲坠的风筝,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扯破……而且他完全没有对自己设防。 傅南钧从军校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娘倚在塌上看书的身影。他的身段还是那样美,鹅黄的小褂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精美的脸蛋就陷在其中,显得很年轻,很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