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田晏之败
“校尉，真神人也！” 醯落看着屠各胡杀得鲜卑胡人连连败退，眼看着前面的路开阔起来，满是恭敬的奉承田晏。 田晏微笑，道:“一定要一鼓作气击败鲜卑胡人残部，然而勒石燕然，此行也就功德圆满。” “校尉，所言是也。” 屠各胡骑陆续走出山谷，前面是一开阔的平原，四周皆是山峦，而正前方则是密密麻麻聚集着数不清的鲜卑骑士。 醯落听到斥候汇报顿时就傻了，茫然的看着田晏，道:“校尉，要不咱们撤吧！” 田晏此刻也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快，理智告诉他不能撤，撤必有埋伏。 醯落见田晏摇头，又道:“看情况鲜卑胡人不知何时进攻，要不先让儿郎们休息片刻，再与鲜卑胡骑决战。” “不行。” 田晏拒绝，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当速速进兵。 醯落听了田晏气愤填膺，然田晏威望甚著，只能强令胡骑进攻鲜卑胡骑。 胡人皆多怨言，十数日人马俱疲，何况刚刚又战过一回，面对不知敌军多少的战阵，行动越发缓慢，不少屠各胡人开始开小差。 大半个时辰，屠各胡骑终于列好阵型缓缓朝鲜卑胡骑阵列进发。 双方相距两百步时鲜卑胡骑终于动了，同时四面山峰都传出喊杀声，以及鲜卑的旗帜。 两轮箭雨，鲜卑人的箭云明显比屠各胡骑大的多，致使近千骑死在两轮箭雨下。 这场面看得醯落牙关紧咬，这心情又怎是一个肉疼可说明的。 “杀！” 屠各胡骑终于跟鲜卑胡骑碰撞上，养精蓄锐的鲜卑胡骑一下将师老兵疲的屠各胡骑撞翻在地，再加上四周的喊杀声，以及射来的箭雨让屠各胡骑陷入苦战。 短短一个时辰，箭矢用尽的屠各胡骑便败下阵来，被鲜卑胡骑打的节节败退。 醯落再也支撑不住，哭着对田晏道:“校尉，下令撤吧！再不撤，咱们都得留在这。” 田晏摇头，道:“想活命，只有冲杀过去，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醯落恨不得给田晏一刀，感情死的不是他的部下，现在每一刻都有无数屠各胡骑死在鲜卑胡骑的铁蹄下。 醯落的左右对其言，道:“大人，那田晏在羌族号称田屠夫，他今天的地位都是无数尸体铺出来的，他连汉人的死活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等，今日就战败，与他也无甚大干系，可我屠各胡骑尽损失于此，不说其他部落，单单缓过气来的鲜卑部落都足以灭我部落。” 醯落点头，顿时下定决心道:“传令下去，撤。” “喏！” 屠各胡号角响起，屠各胡骑本就没有死战之心，在强大的鲜卑胡骑面前早有退却之心，一听号角声纷纷后退。 檀石槐于山上看到大喜，对魏礼道:“果如先生所料，屠各胡并无死战之心，胜败已分。” 魏礼点头，道:“单于，屠各胡一退，阵型必乱，当趁势进军。” 檀石槐点头，道:“不错，吹号。” 低沉的牛角声有规律的响起，平原上的鲜卑胡骑纷纷趁势攻杀。 屠各胡骑阵势大乱，四处逃窜。 田晏看着眼前的局势瞬间崩溃，去找醯落，可哪还有醯落的踪迹，拳头一握，大呼:“醯落误我，醯落误我。” 左右劝道:“校尉，屠各胡已败，某等当速退！” 田晏摇头:“退？又岂是那么容易退的？檀石槐既然把伏兵设在这里，这四周肯定危机自己四伏。” 田晏几乎话音刚落，率先退入山道的屠各胡骑已遭到山顶落石的袭击。 后面不知情的屠各胡骑继续疯狂的朝山路里挤，不挤就得死在后面鲜卑胡骑的箭雨下。 屠各胡骑在相互推搡，顶着落石的攻击下仓皇逃出山道。 “换衣服，咱们走。” 田晏躲在一处石壁后，看着屠各胡骑用身体趟出一条路，立刻对身边的将士说道。 田晏与他的护羌营逃出山路，屠各胡已四散而逃，可很快又从四面八方败退回来。 檀石槐这是要一网打尽，哼！他也太小瞧自己了。 田晏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急功近利，轻敌，不过让他就此认输，他不可能，他的主力还没上。 田晏很快调整好心情，对左右道:“吩咐下去，让屠各胡骑不要冲阵，否则乱箭射杀，让兄弟注意醯落，并找到他。” “喏！” 田晏调整好心态，多年沙场宿将的素质展现出来，当下以护羌营为主，令败退的屠各胡骑为左右两翼。 醯落被人找到，很快被送到田晏身边。 醯落神情灰败的看着田晏，一万余屠各胡冲出来的不足两千，此战他纵然活着回去，屠各胡也将一蹶不振。 “好了，现在不是作女儿态的时候！” 田晏醇厚的声音让醯落稍安，只听田晏又道:“此刻你不能慌，再说还没到胜负已分的时候，不说外面还有臧公、夏府君两支大军，单眼前来说，檀石槐能有多少骑士挡在我们面前，只要你我一心，杀出去轻而易举。” 田晏的话如一针强心剂注入醯落的身体内，醯落呆呆看着田晏，道:“真的？” “你如果不想死，就只能相信这是真的。” 田晏严厉的说:“某将以护羌营为先锋，在围困的鲜卑胡骑身上撕开一道缺口，你率部紧跟，必不难杀出去。” “是。” 醯落这次乖乖听话，因为他的屠各胡已找不到队列，如果不听田晏的，只能是全军覆没。 醯落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听田晏的话，也许不会败得这么惨。 田晏以护羌营为先锋，护羌营乃是以段颎破羌营留下的精锐为根本组建的，他们深通胡人战法，在田晏的指挥下以箭矢阵冲出去。 田晏一马当先，护羌营士气大震，狠狠痛击追击而来的鲜卑胡骑，很快凿穿鲜卑胡骑的包围圈，两旁的屠各胡骑随即跟随出来，不过随着山路内的鲜卑胡骑追过来，鲜卑胡骑的包围圈越来越大，屠各胡骑及少半护羌营将士被围在里面。 田晏头也不回，纵马狂奔而去。 “单于绝不能放跑田晏。” 魏礼深知放跑田晏的危害，看到有股骑军冲出去顿时进谏道。 檀石槐摸了摸胡须，道:“先生放心，他们跑不了，本单于的狼骑正盯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