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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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语诗咬着下唇,不想给许攸宁道歉,但易远就在旁边也不出声,她鼻尖一酸,眼泪都快下来了。 许如春赶紧绕过来,掐了掐她的胳膊。 徐语诗这才道:“好,我去跟她道歉。” 易朋这才满意,又蹲了回去。 许如春讪讪一笑:“哎呀这孩子真是,知错就改就行,快坐下吧,继续看演出。” 徐语诗哪里还看得进去,又想哭,又怕眼泪弄晕妆,坐如针毡。 委屈死了! 易远翘着二郎腿,却觉得有些奇怪。 保安是顺风耳吗?这么快就来了。 他明明也没叫保安啊。 …… 歌剧第三幕落下帷幕。 许攸宁换下戏服,在包里找卸妆水。 女主演调侃道:“哎呀,顶着这妆回去多漂亮啊,路上回头率超高的哦。” 许攸宁扑哧一声笑了:“这妆走在路上会吓到老年人吧。” “那你先别卸,咱们拍点照。”女主演拿起手机过去找许攸宁拍照。 其他演员见状也过来拍照,随后把照片发在大群里。 许攸宁正在看照片,化妆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徐语诗踌躇着走进来。 她看着化妆室这么多人,脸色也有些发青,但易远和易朋都在门外,她哪里敢退缩。 “许攸宁。”她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别说许攸宁了,连其他演员都是一头雾水,以为她是为了刚才尖叫打扰演出而道歉。 “你道歉做什么?”许攸宁惊奇地看着她,“因为刚才在厕所吵架的事?” “那、那个也算。”徐语诗磕磕巴巴地说。 “我还以为我要被扣工资了。”许攸宁道,“你不是找你妈扣我工资吗?” 徐语诗要哭了,许攸宁怎么越说越多啊! “你、你接受吗?”徐语诗结结巴巴地问,怕她说得更多。 “你等等。”许攸宁打开手机录音机,“来,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 有几个女演员捂着嘴巴笑了。 徐语诗鼻子一酸,眼泪砸到地板:“你怎么还录音?” “以后你要是再说我,我回家就把这条录音放出来给自己听,也算是你提前预支的道歉嘛。”许攸宁慢悠悠笑道,“办法是不是很好?” 徐语诗心急:“我以后不骂你了还不行吗?” 许攸宁不为所动,打开录音机:“来,道歉。” 都来道歉了,想也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既然这样,何必客气? 徐语诗犟着不说话,许如春勉强笑着,嗓音微沉:“语诗。” 易远就在一墙之隔,不能得罪。 徐语诗噙着泪,连亲妈也这样! “语诗,快点。”许如春催促道。 徐语诗低下头:“许攸宁,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该骂你。” 许攸宁点头:“我知道了。” 好一会儿,许攸宁都没继续说下去,许如春母女当即明白——虽然道歉了,但许攸宁没打算原谅。 许如春干笑两声:“既然道完歉,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啊。” 说完拉着徐语诗赶紧从化妆间出去。 女主演凑过来:“你们认识吗?” 许攸宁一边用卸妆水敷眼妆,一边道:“远方亲戚。” ……竟然是亲戚,绝了。 女主演同情地摸摸许攸宁的脑袋瓜:“好好吃饭吧攸宁。” “?”许攸宁迷茫片刻,又笑笑:“好啊。” 许攸宁卸完眼妆,又忽然想到,徐语诗为什么会被押来道歉呢? 毕竟徐语诗娇生惯养,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应该不会道歉。 ……总不能是许英斐逼来的。 许攸宁摇摇头,算了算了,纠结这些做什么,今天的《图兰朵》让她很有灵感,她要赶紧回去找编导系的同学交流交流。 许如春母女走出去,易远正在接电话,见许如春走来,便道:“行了,挂了。” 许如春心头怦怦直跳:“易总……语诗道过歉了,今天的演出……您觉得怎么样?” 易远站直身子:“啊,本来想说过几天再联系你,既然你问的话,我就告诉你了。”他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点戏谑,“许总送过来的资料,就算了吧,我没什么兴趣。” 仿佛晴天霹雳般,许如春惊愕地看向易远,难以置信:“易总?我以为我们谈得很好……” 易远耸耸肩:“刚才看表演的时候,令嫒让我不是那么……”他想了想,“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许如春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可我女儿和这次生意没关系啊。” “没关系你带她来做什么呢?”易远别有深意地笑问。 许如春嗫嚅几下,说不出话来。 “上个厕所,你们不用等我。”说罢他挥挥手,朝厕所走去。 他一走,许如春再也呆不下去了,拉着面色灰败地徐语诗匆忙朝外走。 易远走进厕所间,没找到人,又走回化妆间,竟然看见易朋扒着墙角,小老鼠似的盯着化妆间大门。 他无语地走过去,将易朋从墙上扯下来:“干什么?做贼吗?”顿了下,又道,“我拒绝了,满意了吗?” 易朋将被拉扯出一个尖角的羽绒服整理好:“那你以后也不准理他们。” 易远“嘶”了声:“生意场,不是我想不理就——” “那我告诉妈。” “好吧不理了。” 易朋抿抿唇:“我还没给她道谢……” 易远想到几分钟前魏则行的电话,猛地一抚掌:“走!哥哥带你去道谢!” 魏则行都打电话拜托他,那就不能不一探究竟了。 想到刚才的保安,易远都忍不住摇头啧啧有声。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今年最后一天。原本大家都有私人行程,耿蓝就没有按照惯例聚餐。 许攸宁同众人一一道别,走出大门,便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和易朋站在电动防盗门前。 两人气质不同,但站在一起,模样有五六分相似。 易朋原本蹲在地上,看见她过来,猛地站起身,把弯腰看他的易远撞得一个踉跄。 许攸宁惊讶地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易远捂住发酸的鼻子,朝许攸宁看去,许攸宁戴着口罩,又围着围巾,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啊,许小姐。”易远扬眉,“我弟弟一直在等你。” 易朋闻言,秀气的面容顿时涨红,将易远推开:“你能不能走远点。” 易远悻悻地摸摸鼻子。 易朋嗫嚅着道:“我、我想跟你说,那天温泉的事情,谢谢,你说的对。” 许攸宁看着易朋,她还以为他是很固执己见的人。 “你能远离那样的人就好。”许攸宁眼眸弯弯,眼里像盛着一汪月潭,“以后再交值得交往的朋友就好了。” 易朋抿紧唇,想问可以跟她做朋友吗,又失落地低下头。 因为他马上很快就要出国了。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许攸宁眼眸含笑,又带着询问:“怎么了?” 易朋缓缓摇摇头:“没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杯捂了很久的奶茶,“姐姐,祝你新年快乐。” 奶茶还滚烫,易朋的手心也滚烫,认真地道:“姐姐,希望以后,能在更大的舞台看见你。” 许攸宁也诚恳地道谢:“好啊,以后我一定请你来。” 易朋眨了下眼睛,害羞地把脸往羽绒服立领里埋。 易远有点看不下去,过来拽着易朋的帽子:“那我们先走了许小姐,有空来家里吃饭啊,我妈说挺想你的。” 许攸宁呆了呆:“啊?” 易远将易朋塞上车,冲许攸宁爽朗地笑道:“你比赛之前,我妈不是还给你上了几个星期的课?” 许攸宁:“……” “有空来家里坐坐啊。”易远坐上车,车子缓缓发动离开。 许攸宁这才回过神,这俩竟然是陈清老师的孩子?! 许攸宁拿出手机,难怪陈清昨天发消息,说让她抽空去她家吃饭。 原来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