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廖季临叹口气，蹲下来把她鞋脱下来，给她揉脚。 “你干嘛呢？” 曲芷桃被吓到了，忙想把脚收回来，但廖季临握着不松开。 曲芷桃极了：“脏，你快松开，我没洗脚呢。” “没事，我不嫌弃，我给你按按，不然明天脚疼。” 说着，他手一用力。 “啊！”曲芷桃又酸又疼又爽地叫了一声，完全忘了把脚收回来。 当新兵的时候，训练多，又苦又累，为了明天肌肉不酸疼，战友之间都是互相按摩。廖季临也不例外，跟着一个家里时代治跌打损伤的战友学了一手好按摩手艺。 如今除了曲芷桃，也没人能享受到他的伺候了。 不得不说，被按一会儿还是挺舒服的，虽然酸爽得她忍不住一直“啊，呀，哦”地叫。 一群家属院的女人从她们家门口走过，听到那声音，面面相觑。有人一脸嫌弃，有人满面羞红，还有人神色自若。 “这……这光天化日，不好吧？”一人尴尬地说。 “真是伤风败俗，这还是团长媳妇呢，在部队也不注意点形象。” “人家小夫妻关系好，又没在外面，犯不上这么说吧。” “大白天在家就可以了吗？这是在部队！” “这也不怕被人听见，真大胆。” “可能没想到有人听到吧。” 一群人议论纷纷，石大姐在旁边听着越听越不对，咳嗽了一声。 “都别说了！我不信你们晚上不干那事，别说的跟谁特别清白一样。而且你们也就敢背后这样说廖团长吧？有本事当着他面说。” 说完，她一甩手回自己家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说最厉害的两人撇撇嘴，也四散回家了。 第二天，廖季临带着曲芷桃去村里找了木匠和裁缝，说了要做的东西的要求，等着几天后来拿。 刚回来，曲芷桃家门还没进，就看到隔壁石大姐在冲她招手。 “小桃！小桃！” 曲芷桃让廖季临先进去，她走过去问：“石大姐，你叫我什么事？是布不喜欢？” “不是。” 石大姐左右看看，四周没有人，拉着曲芷桃进去。 曲芷桃一头雾水跟进去，就听到石大姐说：“小桃啊，大姐知道你和你丈夫关系好。小夫妻刚刚结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但有时候你们亲密，也得注意点时间。” 曲芷桃更迷惑了：“什么亲密？什么不注意时间？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昨天下午，你和你丈夫在屋里……” 石大姐给她提醒。 “昨天下午？”曲芷桃皱眉，恍然，“什么呀？昨天下午我脚疼腿疼，我丈夫给我捏捏，有点疼我就叫出了声。石大姐，不会你们都听到了吧？还误会了？” 石大姐听完，也是一脸尴尬，她点点头，“我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 曲芷桃心情现在既好笑又无奈，还有点生气。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这样被人误会。石大姐，昨天听到的有多少人？” 石大姐给她说了说，还说：“如果她们说不好听的，不要搭理。你丈夫职位高，她们也只敢说说酸话。” “我知道，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事。” “没事，都是邻居。” 曲芷桃回家，廖季临坐在屋里看书，曲芷桃觉得委屈，特别是看到他这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更委屈了。 她走过去挂在他脖子上，扁嘴说：“廖季临，有人说我坏话。” “谁啊？” 廖季临把她拽过来，让她坐自己腿上，给她顺着背轻拍：“没事，有我呢。” 曲芷桃抱住他脖子窝在他怀里，把石大姐说的告诉他。 廖季临皱了皱眉，“如果她们当面说你，你怎么出气怎么来？我给你担着。不要担心，很快她们就没心思想这事了。” “嗯？” 曲芷桃仰头看他，廖季临没给她解释，只说：“你想好做什么没？” 曲芷桃从他身上下来：“咱们这里有什么我能干的工作？” 廖季临想了一下，一个个和她说：“最合适的是老师，你不喜欢，这个就算了。护士医生你没学过不能做。除此之外，就是陵市郊区一些厂还有部队里食堂后勤这些临时工，我觉得你也不会喜欢。” 曲芷桃听完，眉头皱起来，点点头：“我确实不喜欢。” 她想了想，转头看向廖季临，抿抿嘴唇，试探着问：“你说，我要不工作怎么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不上进？” 廖季临想也没想就回道：“不想做就不做，我工资能养家，也能养你。” 曲芷桃完全没想到能听到他这句话，眼里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我一直以为，你会不同意，觉得丢面子。” 廖季临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那是别人，不是我。你有没有工作，想不想去工作都没事，只要你开心就行。” “我不是在家什么事都不做的。” 曲芷桃心里柔软极了，她开心地重新坐进廖季临怀里，语气带着憧憬和他说：“我想在家写书，我喜欢这个，从小就喜欢。可我妈妈是不会允许我这样做的。” 听着她这话，廖季临觉得心里一疼，手忍不住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声音都放柔了：“你在这里写，需要什么，我帮你买。” “我买过了。我需要的资料我自己会找。” 曲芷桃仰头冲他一笑：“只要你支持我就行了。” “支持。” 廖季临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眼里是藏不住的高兴，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一时间岁月静好。 曲芷桃说写小说并不是闹着玩。 廖季临还有几天假期，部队没工作，他也没想着提前上岗，就在家里待着。要么看书，要么和曲芷桃一起在菜地里翻土种菜。 早上曲芷桃不愿意起来跑步，廖季临就带着她用这种方式锻炼。干农活，也能提高身体素质，只要不过度就行。 吃过早饭，曲芷桃就坐在桌子前，廖季临坐另一边。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翻开她买来的书查查资料。而廖季临就看他的书。 曲芷桃在新华书店买了不少现在流行的杂志周刊和报纸，看看这个时代的风格。 她写书，也得符合现在人们的审美观和潮流，不能写超出人们认知的东西，也不能有政治错误。 如今高考恢复不过四年，许多人把高考当成唯一实现梦想，走出现在不美好生活的途径。 可曲芷桃知道，现如今高考因为科技不发达，监考方式以及报考和入大学，存在很多可以钻的空子。 她在现世看到过不少高考被顶替的新闻，她自己也亲眼见过被顶替者直接疯了的考生。 所以第一本书，曲芷桃便准备写这方面的事。 虽说她现在无法阻止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但只要考生自己懂得考试和报考的许多事情，提高警惕，那被顶替，就会降低很多可能性。 当然，作为一个故事，这只是传达的一个中心思想。故事能不能被人喜欢，能不能让人接受，能不能火起来让全国考生看到，就是曲芷桃所努力的方向。 她所写的故事主人公就是一名被顶替的农村考生。 曲芷桃先做大纲和细纲。 1977年恢复高考的政策下来，农村许多知青以及渴望改变命运，热爱学习的青年，都激动起来。 许青柳也是其中一位。只是她没有良好的家世，也没有钱，家里也不支持她重新回去上高中。 许青柳为了去上学，暑假里疯狂干活，去山上砍柴、找中药店收的草药，跪下来求她父母，才终于得到一个上学的机会。 但只有这一个，如果下一年夏季，她没有考上大学，便要辍学家里干活相亲结婚，别做这不切实际的梦。 许青柳暗下决心，她一定要考上大学出门看看，不能一直被困在这小山村里。知青们讲的那些城市风景，她太向往了。 第12章 许青柳到了学校后，吃着最便宜的黑面馒头，就着家里带来的咸菜。生活虽然苦，但她不觉得苦，因为她可以学习。 学习就是让她最快乐的事。她很珍惜这次机会，学习异常刻苦，晚上就着厕所的灯也要学到凌晨一两点，到五点就起来继续学。 同宿舍的人觉得她太拼了，可是她不觉得，还觉得不够努力。 她的成绩也没有辜负她，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名。而且她还交到了和她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就是班里的第二，是个男生，叫邱衡。 转眼间到了夏季七月，也到了要考试的时间。许青柳和邱衡互相鼓完劲进考场。 三天高考结束，她们各自回家，又被老师叫到学校估分报志愿。许青柳保守估分她最低也能考上她最想去的宁大，所以她毫不犹豫第一志愿填了宁大的数学系。 班主任劝她多报两个以防万一，还给她提供了比宁大稍次一些学校的选择。许青柳一想，也有道理，不能托大，一起填上交了。 邱衡和她填的志愿一样，两人分别前，邱衡还开玩笑地说，他们又能一起去上学了。 怀揣着美好理想的许青柳，在家一边干活一边等成绩。可是等到高中都要开学了也没有等来通知书，她去学校找班主任问，班主任也很惊讶。 但学生平时成绩好，高考发挥失常的他遇到过不少。虽然没想到许青柳也会发挥失常，但只能遗憾告诉她，现在通知书早就下来了，她没有，那就是落榜了。 许青柳又去找了邱衡，邱衡也不信她会落榜，明明他都考上了，许青柳比他成绩高那么多。 可许青柳在学校看到她的成绩，并不足以上宁大，甚至连她填的保险学校也上不了。 许青柳接受自己的命运，只怪她自己不争气，考试的时候没发挥好。她笑着祝福邱衡以后有个美好的未来。 但刚转身，她眼泪就下来了。 许青柳回家后，她爸妈并不支持她复习，还说她年纪大了，要给她相亲，赶紧嫁出去，挣个彩礼钱给她弟弟娶媳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