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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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三公主。” 两人几乎同时往前走了一步,惊唤了声。 贺北妱轻轻呼了口气,看向臧山,正欲开口,便见苏梓芸小跑过来。 “臧大人,你没事吧。” 贺北妱喉咙动了动,转身走向云眠。 “伤的可重?” 云眠摇头:“属下无事。” 他本就不是臧山的对手,若不是太子妃殿下一直有意指点他,他早就已经败了。 云眠想到此,看向贺北城唐娇娇,太子殿下对臧山的招式很熟悉,所以即便有太子妃见招拆招,臧山还是处处受制。 两位殿下是故意的,故意让让他压制臧山。 目的,自然是…… 云眠看了眼臧山,正见苏梓芸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他咬咬牙,气的正要发作,便被贺北妱阻止:“云眠!” “殿下!” 云眠眼尾发红,握紧手中的剑。 贺北妱默默的伸手将他的手指掰开,取出他的剑,轻声道:“无妨。” “回去上药。” 云眠没动,狠狠盯着臧山。 “听话。” 公主向来都知道怎么安抚自己的侍卫,只轻轻的一句话,便让怒气腾腾的人软了下来。 云眠闷闷应了声:“是。” 云眠走后,贺北妱才召来采蕙,将剑递给她:“剑刃受了损,这把剑他用的顺手,你出宫去找最好的铸剑师傅给他修好。” 采蕙接过剑,瞥了臧山一眼,才低低应了声:“是。” “噗……” 臧山伤的比云眠重,刚起身便吐了一口血。 苏梓芸吓了一跳,当下也乱了分寸,自怀里取出手帕给他擦唇边的血:“臧大人,你怎么样。” 臧山偏头躲开,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苏二小姐。” 苏梓芸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脸色微微一红,忙收回手。 “多谢苏二小姐关心,我没事。” 而另一边,公主背对着他们久久没动,瘦弱的背影与他们的轻声细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贺北妱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心硬如铁,眼泪这种东西,早在十年前,她就流干净了。 可她现在,却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 贺北城眼神一沉,正欲侧头朝唐娇娇说什么,便见她已快步朝贺北妱走了过去。 唐娇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看到这位嚣张霸道的公主眼尾发红,便觉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有些发疼。 她不知道贺北妱是怎么了,但想来应该与臧山云眠打架有关。 她本来是想撮合苏梓芸与臧山,才和贺北城一唱一和,可不知为何会让贺北妱难过成这样。 “三公主。” 唐娇娇扯了扯贺北妱的衣袖:“三公主不必担心云眠,看他的样子应当没受重伤,三公主上次说喜欢软软,我带你去瞧瞧它。” 贺北妱当然没说过这句话,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带她离开这里。 不过她的性子阴晴不定,不知道会不会接她给的台阶。 贺北妱原本还能忍得住,可听到唐娇娇温软的语气,心里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坚强隐忍了多年的人,不怕风雪,不惧寒霜,却最经不住那一点温暖。 还是她念了多年的人带来的。 眼见公主的眼泪就要溢出眼眶,唐娇娇一把将她拽着背对着所有人,牵着她从另一个方向往寝殿走去:“你这是同意啦,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软软它可乖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公主背影直挺,依旧高高在上,矜贵无双,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早已泪流满面。 而看不到的人里,自然也包括臧山。 他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她现在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了。 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么,可他的心真的好痛,比身上的伤,痛上数倍。 贺北城看向银川:“去她们前面遣开宫人。” 银川领命:“是。” 宋长风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的朝臧山走去:“哎呀,这怎么还吐上血了,你与云眠是结什么深仇大恨了。” “来来来,本世子就屈尊纡贵扶你起来。” 妱妱这丫头竟动了真格,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在这个‘情’字上,都深的执拗。 宋长风走过去绕到苏梓芸另一边,将臧山拉起来架在肩膀上,朝苏梓芸道。 “苏二小姐今日可是为了弟妹来的,我也是,对了,你对东宫不熟吧,你等着,我带你四处去逛逛。” 宋长风说完,恰好看见宋峤姗姗来迟,忙冲他招手:“宋叔,臧山受了点伤得回去上药,快快快,本世子身娇体弱的,扛不住。” 宋峤看向贺北城,见他点头才疾步走了过去。 “看着蔫不拉几的,应该伤的不轻,宋叔你赶紧去请个御医什么的来瞧瞧。” 臧山终于有了反应,他唇角抽了抽:“不必,没有大碍。” 请了御医,估计不下半个时辰,宫里都知道他跟云眠打架打输了。 宋峤朝宋长风行了礼,又朝苏梓芸微微颔首,才将臧山接过去。 宋长风甩了甩手臂喊了几声痛,才笑嘻嘻的看向苏梓芸:“苏二小姐请吧,我带你去四处瞧瞧,我可早就仰慕苏二小姐的文采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得好好请教请教。” 场内略微尴尬的气氛被宋长风轻而易举的化去,苏梓芸轻轻一笑:“宋世子谬赞了。” “不谬赞,不谬赞。” 宋长风转身正欲向贺北城告退,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他瘪瘪嘴,这种场合,果然还是得靠他。 当然,他也没真与苏梓芸孤男寡女的同游,为了姑娘的名声,他招了一大帮宫人在身后跟着。 苏梓芸对他的妥帖很是安心,她也没想到京城中第一纨绔,会这般细致。 宋长风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是以二人同行,倒也半点不显尴尬。 _ 有银川在前头遣散宫人,一路到寝殿,都没人看见尊贵的三公主殿下哭红了眼。 唐娇娇自新婚夜后,便一直住在清竹殿,这是贺北城之前要求的。 她让如宛打来热水,让贺北妱净了面,又拿了冰袋给她冰敷。 贺北妱安安静静的坐在软榻上,盯着唐娇娇,乖巧的不像话。 当年,她也是这样处处照顾她。 只要她撒个娇,她的阿娇就一定会顺着她。 “好了,等会儿上个妆就看不出来了。” 唐娇娇放下冰袋,松了口气。 贺北妱见她半晌没开口,才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唐娇娇一愣,而后眨眨眼:“我倒是挺好奇的,是什么能让你哭成这样,但是你会告诉我吗。” 贺北妱看着她,声音略有些委屈:“我本来可以忍住的。” 可听到你用当年那样温柔的语气哄我,我就忍不住了。 唐娇娇被她这反差极大的态度震惊了,她这是在跟她撒娇么。 她是越来越摸不清这位公主的性子了。 贺北城的委屈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而后才半仰着头,侧着脸傲气十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唐娇娇挑眉,对嘛,这才像贺北妱。 但是她该听吗? 可很显然这位公主不会在意她要不要听。 “我喜欢臧山,喜欢了很多年。” 唐娇娇的小脸顿时僵住。 她听到了什么…… 安静了不知多久,唐娇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喜欢臧山?” 贺北妱点头,盯着她凶巴巴道:“这个秘密我只亲口告诉过你,你不许说不出。” 唐娇娇眨眨眼,伸出两指:“保证不说。” “那你之前祭拜的那位,不是……” 贺北妱一愣,好半天才明白唐娇娇误会了什么,她没好气道:“那是我的朋友!” 想了想又加了句:“最最重要的朋友!” 唐娇娇闭上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