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页
大哥贺仝不在,贺帅也怕走的再远点儿,遇上钢厂的孩子们可就麻烦了,所以,嘿的一声:“鲍启刚?” 那边鲍启刚还没回头呢,贺帅一棍子就抽到了鲍启刚的后脖子上,哐啷一声,把鲍启刚给抽翻在了地上。 “记着,男孩子之间打架没啥,你要再敢欺负小女孩,我抽死你!”贺帅丢了棍子说。 一个人跑出来,又干了这么大的事儿,其实贺帅也不过一个快升四年级的小学生而已,肯定也害怕,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鲍启刚揉着脖子,扶着树站起来了,看了贺帅半天,指着他说:“贺帅,你给我等着!” 贺帅跑出了林子,正准备往家跑呢,突然之间一辆军车停了下来,车里有人在喊:“贺帅!” “啊?”威风凛凛把着方向盘的,居然是付敞亮。 “付叔叔,咋啦?”贺帅一个蹦子跳起来问。 付敞亮给后面车厢里的人喊了一声,车厢里扔下一只大概四十斤重左右的小山羊:“小同志,中队长给你家的羊,赶紧拉回家去!” 说着,往地上扔了只羊,这帮当兵的开着车,又走了。 贺帅拍了把脑袋,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给几个小的扯了一个,他要去打羊的谎,羊居然从天而降了? 嘿嘿,又打了鲍启刚,回家的时候,还有付叔叔送的羊,超生肯定会开心吧? 虽然心情紧张,但是肩上扛着一只羊,虽然重吧,他也走的虎虎生风的。 果不其然,超生和斌炮一直在院门口等着呢,三个小家伙搓着手手,在等哥哥给他们抓来的野山羊。 哇,一只野山羊,虽然小一点,但是,毕竟贺帅自己还是个孩子,能打到一只山羊,在孩子们看来,已经足够不可思议的了。 “小帅哥哥真棒!”超生说。 斌和炮也说:“小帅哥,你实在是在厉害了,还真的抓到一只羊呐。” 三小的围着贺帅,极尽办法的拍着彩虹屁,贺帅呢,苦于无法解释啊,也只能嘿嘿笑着,赶斌和炮去做作业。 把羊拖进厨房,当然跟妈妈得说实话,这羊,是付敞亮送的。 “那家伙咋回事儿啊,一会儿给超生送珍珠膏,一会儿又给咱家送只羊的,这是阔气了,发达了,想变着法子的,给咱们找点福利吗?”陈月牙问儿子。 这个贺帅哪知道,摸摸脑袋,孩子去写作业了。 再说贺译民。 现在是1978年夏,为期一个五年计划的全国性严打,正是紧锣密鼓的时候,作为公安,他们原来跟治安队做配合,而现在,则是跟武警配合,一起执行任务。 今天,贺译民居然被武警大队的大队长高靖给叫到了办公室。 “贺译民,据说你曾经拿枪指过公安局长?”高靖说。 贺译明握上领导的手:“您也想试试?” 高靖听耿卫国说过贺译民的枪法:“算了算了,我听说你射击比赛全县第一,成绩没人打破过,咱不说这个,付东兵,你知道吗?” “付东兵?咱们中央公安纵队的部长吧?”贺译民略一思索:“知道,久仰!” 高靖把一份档案丢了过来,上面的二寸黑白照上,一个少年眉秀鼻高的,但是目光特别阴郁,这是付敞亮。 “这小子,咱们付部长的儿子,但是精神上有点问题,原来一直在外头混着,前阵子正好赶上平反,而他呢,原来有当兵的资历,而且身体素质极为过硬,在省纵队招人的时候,绕过他父亲,考进了咱们武警大队,现在问题来了,他表面上看起来人不错吧,但是他父亲认定他不人不行,想让咱们想办法把他开除出公安队伍,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怎么样?”高靖又说。 啥意思? 付敞亮还真是大领导的儿子,但是,大领导现在想尽千方百计,想把他开除出公安队伍? 这又是个怎么回事儿? 贺译民想了想,说:“高队长,虽然说我也很讨厌借着父母的关系给自己搞工作,但既然付敞亮是自己考上的,那他就有资格在武警中队工作,为什么要让我想办法开除他?” “领导发的命令,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高靖说。 贺译民想了想说:“这样,他要真的犯了错误,不止我能抓到,您也能吧,但要他工作上真的没问题,您别为难我,咱又不属于一个系统,我一派出所长,真犯不着去搞一个武警,更何况,我和付敞亮还认识呢,您说呢” “那好吧,但是,我转达一句领导的话吧,付部长说了,付敞亮那个人极其危险,甭看平常没啥,关键时刻就会临阵脱逃,害死战友,完全不具备当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养,这个,你经历一次危险事件就知道了!” 在突发事件中的应急处理,是勇敢的冲出去牺牲自己,还是当缩头乌龟,这个,确实是公安和军人,必须具备的一种勇气,但它藏在骨子里,不到事发,没人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 这么说,付敞亮当兵的时候害死过战友吧? 这样想着,贺译民又从武警大队出来了。 当然,这天晚上,等香喷喷的葱爆羊肉加榆钱饭到他嘴巴里的时候,又是回过二道锅的啦。 但是,似乎热过的榆钱比刚蒸出来的还香,也真是奇哉怪也。 最近是公安和武警联合组织,全部都是针对大批知青回城,以及大批军人复员后的社会动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