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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月牙呢,自来不爱看电视,现在一忙,就更加不看电视了。 贺译民想让她看看这个讲话,还得给她打个电话,当然,现在的贺译民也是配着大哥大的人,但是,他不像别人,把个大哥大挂在腰上,平常要司机在,肯定就在车放着,在家里,就在家放着,要偶尔自己单独出门,在他手里,这就是砖头,随手拎着。 超生开的,是她妈的老桑塔娜,而她妈,现在换了一辆最新的切诺基,这桑塔娜,就留给超生了。 车屁股后面,还贴着好大两个字儿,实习! 在实习的下面,还贴着一行字儿:新手上路,请多关照。 这些,可全是贺译民在超生拿到驾照之后,在交警队视察工作的时候,专门从交警队要来的。 安全出行,从我做起嘛。 超生的本身是颗小人参,而人参呢,是所有植物里面,唯一会跑的一种,它为了躲避挖参人和山羊,可以从这个山头,悄悄跑到那个山头去,所以,这开车吧,也是开的天马行空。 时不时就得超速,时不时,眼看着就得撞到人了,可她一拐,居然又没事儿。 这也就难怪,就连她最忠实的小走狗小老八都不敢坐她的车了。 贺译民最近检查着心脏不太好,坐闺女的车,还给自己备着速效救心丸呢。 偏偏超生还要问一句:“爸,你觉得我开的可以吗?” “可以可以,以后少开吧,尽量,咱们就这一回。”贺译民捂着胸口说。 贺帅也是三年就修完了所有的学分,但是,他可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被科研所给紧急召回来的,来之前小帅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他下了飞机,远远儿看见人群中有个姑娘,穿着一件圆嘟嘟的夹克衫,夹克衫上绣满了各种鲜花,乍一看俗气的不行,但是,她脸蛋儿长的是真漂亮,皮肤水灵灵,粉嘟嘟的,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披散着,小帅乍的一看,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下意识就想吹个口哨,可是仔细一看,一口气噎到了半途:这不他妹吗? 小姑娘家家的,那头发也不知道扎起来,这才一月,多冷的天儿啊,脖子光溜溜的。 小帅边走,边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了围巾,到了超生面前,捞着围巾,就把她的光脖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是科研所把你叫来的?”贺译民看着儿子,问。 清清秀秀的贺小帅,今年已经21了,夹克衫,牛仔裤,就发型也不是现在满大街流行的那种汉奸头,剔的短短的,精精神神,一看就是一朝气蓬勃,但绝对不会变坏的好小伙子。 “爸,我也不知道科研所为什么喊我回来,不过盛海峰呢,最近我老打不通他的电话。”小帅上了车,大大咧咧说。 这小伙子,还没经历过超生开车的洗礼,安全带都还没系呢,只觉得整个人往后一倒,超生的车已经窜出去了。 可是,等他好容易坐正,只觉得整个人往前一冲,差点撞到前面的椅背上,超生的车就又刹住了。 “爸,就这水平,你们能让她开车?”小帅惊讶坏了,他觉得他爸简直是在玩闹嘛。 贺译民已经跟过一次了,摸着胸口说:“闭上眼睛就好了,你放心吧,她肯定能平安的把我们带回家。” 平安是平安,而且,超生路认的也可好了,就这车快的,等小帅下车的时候,本来就粗的发根,全是竖着的。 等小帅再问了一遍盛海峰的情况,贺译民看了眼前面的闺女,才悄悄跟儿了说:“大概有半年时间了,没联系过你妹,也没回过家,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你大声说啊!”贺帅走了三年,啥情况都不清楚,大大咧咧说。 贺译民一个眼神就瞪过去了。 盛海峰是去年八月份左右走的,走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苏爱华都以为儿子只是普普通通的出门上班呢,结果当天晚上接个电话,儿子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忙,回不来,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将近半年的功夫,电话没打过,信也没写过,倒是偶尔报个平安。 但是,这可跟超生上大一的时候,天天嘘寒问暖的情形大不相同啊,女孩子嘛,都是那种,会被养成习惯成自然的小动物。 贺译民敏锐的发现,超生在盛海峰离开之后,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特别失落,因为盛海峰不会再往学校打电话,一回家,她最先问的是一句话,肯定是:小盛哥哥有没有来过电话。 盛海峰的电话,有时候放里十一点打来,有时候又是早晨六七点,而且都是打在苏爱华那儿,超生接不到的,只能听苏爱华说,他来电话了,问过超生之类的。 身为当爹的,贺译民能看不出来吗,超生大约觉得,盛海峰是不跟自己玩儿了,所以很失落,很伤心呢,小帅现在提这个,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小帅觉得盛海峰不是那种人,但显然,这三年,他似乎错过了太多。 毕竟也是大男孩子了,啥都懂,悄悄问他爸:“俩人处对象了吗?” 这个,贺译民哪知道呢,只知道超生和盛海峰玩儿的很好,至于处没处对象,他真不知道。 这会儿家里还没别人,小帅进了屋,超生乐滋滋的,就去给小帅哥哥和爸爸做晚饭了。 贺译民有三年没见过儿子了,其实很想和儿子亲近亲近,但是,儿子都一样,家里有妈,那就叫家,家里没妈,那就跟屁股上扎了针的野兽似的,坐都坐不住,得不停的转来转去,等妈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