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长跪不起
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季锦夜才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看向了已经空了的对面坐椅。良久，他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离开了咖啡厅。 季锦夜回来的时候，季辰刚给季老爷子上了一炷香。见到季锦夜回来有些惊讶，好像有些不解季锦夜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还是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书房里。 季锦夜紧跟着季辰来到了书房，面对季辰眸中淡淡的疑惑，季锦夜站到季辰的面前垂下了头。 “怎么了？你跟着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父亲，我想找您要一样东西。” 这下季辰更加的迷茫了，季锦夜这孩子从小跟他就不亲近，自己向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的，季锦夜都从来没要过，可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怎么突然开始跟他开口了？ “什么东西？你只管说就是了，我能给你就一定会给你的。”季辰面对季锦夜开口要东西也有些开心，毕竟这算是季锦夜主动亲近的表现不是？想到这，季辰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 面对季辰的亲切和蔼，季锦夜显得有些不适应，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想要那只母蛊。” “什么？你要那做什么？那只母蛊对我来说是什么意义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连你也开始要母蛊了？”季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季锦夜，后者感受到目光把头垂的更低了，像是鸵鸟一样。 “父亲，我知道我提出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一定要拿到母蛊。父亲，你就把它给我吧！”季锦夜深呼吸一下，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季辰，眸子里充满了坚定。 “你还还知道你提出来的过分，你说你必须要得到它，那我问你，你昨晚还说一定谁都不要给，只不过过了一夜而已，你出去这一趟就改变了主意，你是见了谁？还是说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季辰皱着眉看着季锦夜，突然想到了自己儿子懦弱的性子，除非是受到了惊吓威胁，不然他不会这么强硬，非要得到这母蛊不可。 思及此，季辰的眸中快速划过一丝凌厉，看向季锦夜的目光充满了担忧“锦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有人恐吓你？” “没有，父亲，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被人欺负了？我只是突然很想要而已，没什么别的用途。”季锦夜扯了个谎，许是不习惯的样子，抬起手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清了下嗓子才敢重新直视着季辰的眼睛。 “锦夜啊，你这孩子从小就不适合撒谎。”季辰看着季锦夜不自然的动作，忽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每次一说谎的时候目光就飘忽不定，手也会不自觉的摸摸鼻子，就像这样。”说着，季辰还学着季锦夜的样子摸了摸鼻子。 闻言，季锦夜的脸忽的就红了起来，目光躲闪的看着季辰，嘴唇张张合合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现在的尴尬。 “行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就把母蛊给你。”季辰叹了口气，扶着季锦夜的肩膀把他按进了坐椅里，随即他自己也回到了书桌前的坐椅上坐下，等待着季锦夜说出原因。 季锦夜感受到季辰探索的目光，突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一股子酸涩从心底蔓延开来，逐渐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父亲，我骗了你。”季锦夜带着愧疚的目光看向了季辰，后者微微颔首接着用食指轻叩了两下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示意季锦夜说下去。 见到父亲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季锦夜猛的松了口气，但随即席卷了他的是无边的落寞和心伤。季锦夜吸了吸鼻子，微红着眼眶开始娓娓道来。 “那母蛊，我是为了我心爱的女孩要的，我喜欢她甚至多过喜欢我自己，可她却不喜欢我，甚至还结婚了。那许骅就是她心爱的人，我告诉她许骅想要母蛊，她便开始四处寻觅母蛊，为了许骅什么都可以做。” “她得知了咱们家有母蛊，今天就约了我跟我谈了这件事。我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泪，哪怕皱眉我都不想，所以我就答应了她。父亲，你说我傻也好，说我笨也好，我都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她，哪怕她不喜欢我，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说到这，季锦夜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看向季辰的眼神中也难得带了点祈求的味道“父亲，你就把母蛊给我吧，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季辰好久都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生气还是该笑。生气的是儿子居然要拿自己家的母蛊去讨一个结了婚的女孩子欢心，笑的是儿子终于开了窍想要追女孩子了。 看着季锦夜的眼泪和布满泪痕的脸，季辰到底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季锦夜的要求。 “锦夜，我不能答应你。这母蛊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给你让你去哄那个女孩的欢心？还是个结了婚的女孩子。锦夜，我知道我不给你你可能会气我，会恨我，但是我真的不能给你。” 季辰说着叹了口气，从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就要离开书房，却被季锦夜给拉住了胳膊。 “父亲，我求求你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跟你开过口，所以今天我是第一次求你，求你把母蛊给我吧？” “不行，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季辰心一横，别过头去不再看季锦夜的泪眼，用力把季锦夜拉住自己胳膊的手给挣开，大步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父亲！” 身后季锦夜带着悲痛的声音传来，让季辰正要拉开房门的手顿了一下，僵硬着转回身看着季锦夜。 “父亲，我求你了，你把那母蛊给我好不好？”季锦夜红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季辰，对着季辰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脊背挺得笔直。 季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住微微的颤抖，震惊的看着跪的笔直的季锦夜，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剂似的五味杂陈。 “你就非要这样逼我吗？就这么想要得到母蛊送给她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我有何脸面去见你爷爷？” “父亲，我也不想逼你，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让她伤心难过。”季锦夜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又想起黎暖的泪眼，他还是就这么狠心对着季辰说道。 “如果你不给我，那我就在这一直跪着，直到你给我为止。” 季辰直到自己儿子的脾性，从小就是倔脾气，认定了死理就是不会改变，但是他竟是从来不知道锦夜可以倔强成这个样子。 “那你就跪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想跪到什么时候就跪到什么时候，如果觉得我绝情，不好说话，你还可以去跪到你爷爷的面前，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我把母蛊给你！” 季辰气的脸都红透了，掰开季锦夜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咬紧了牙齿把季锦夜的手甩开了，接着再也不去看一眼季锦夜，径直越过了季锦夜离开了书房，只留下季锦夜一个人倔强的跪在书房里，一动也不动。 季辰关上门的瞬间眼泪也就这么掉了下来。他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何尝不觉得难过？可是季锦夜太倔强了，出门的瞬间季辰就后悔了，但季辰又不肯拉下面子，只能落寞的回了房间，不再去理会书房里跪着的季锦夜。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但季家父子俩一个在书房跪着一个在房间里待着，谁都没有去餐厅里吃饭。季辰到底是放心不下季锦夜，最终还是拉下了面子来到了书房门口，慢慢的打开了书房的门。 “吱呀”一声，季锦夜一直垂下的头听到动静才缓慢的抬起来。在看到进来的是季辰的时候，无神的双眼才终于又亮起了一点光芒，重新燃起了希望。 “父亲……”季锦夜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嘶哑，唯一没变的就是依旧挺直的脊背和微红的眼眶。 “你还是想要得到母蛊吗？冷静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改变主意？”季辰没有扶起季锦夜，也没有开口让他起来，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轻声问道。 “父亲，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很冷静，哪怕我不能和她长相厮守，但是为了她，哪怕她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我也不想让她皱眉，我想让她高高兴兴的没有一丝顾虑。哪怕到最后她还是不能想起来我的好，哪怕她还是不能和我在一起，可我就是想默默地守着她，护她一方周全。” 季锦夜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的坚定丝毫没有改变，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疯狂，让季辰觉得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倔强？” 叹了口气，季辰无奈的把季锦夜扶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便随了你的意吧。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呢，不宠着你惯着你，我还能怎么办呢？” 季锦夜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隐忍的喜悦，就着季辰扶着她的手就想要站起来。但无奈腿已经跪的麻木，起来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