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争吵
“这……”兰栀咬了咬唇瓣，无奈的道：“娘亲，你怎么又说起这个，女儿的性格如此，从小便对女工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跟学围棋有什么关系，就是不学女儿也是如此。” 娘亲也不是第一次拿这件事来说教她，每每对她学棋一事百般看不起，她烦不胜烦。 看着兰栀如今还是毫无悔改，一副不知道事情严重性，我行我素的样子，兰母目露失望，决定不能在继续放任下去了。 “好啊，现在还会跟为娘顶嘴了，你既如此厉害，从今儿起不必再去南桐先生那处去学棋了，明日起为娘亲自送你去绣房，你以后就在那儿学刺绣。”兰母看着兰栀坚硬的说道，显然是铁了心了。 “不，娘亲你不能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的梦想是成为像师傅那样的围棋大师。”兰栀慌忙摇头，不甘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兰母也不是个好惹的，见状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兰栀一跳，“学棋学棋，你倒是学点好的啊，”学到现在整个没有半点女儿家还有的温润，性子如同脱缰的野马，今日所作所为，你的礼仪呢？教养呢？” 兰栀被自己母亲的行为震慑住，声音小了几分，但依旧坚定反驳，“这能怪女儿吗？分明是林家欺人太甚，他们无缘无故退婚，还不许女儿来问个清楚明白吗？难道就因为他辈分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讲道理？” 兰栀提起这就火气来，她姐姐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是清楚，绝对的大家典范，城中知道的哪个不称赞几句，凭什么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让他们林家给欺辱了。 兰栀实在想不明白，在她的认知中，万事有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跟辈分跟年纪跟性别都没有关系。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吧？”兰母愤怒道：“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为你姐姐打抱不平，你姐姐最大的不幸就是有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妹妹。”都怪她，怪她太过宠爱这个女儿，这才造成现在的一切，都怪她啊。 兰母双目发火，显然是气急了，面对兰栀时说话也越发咄咄逼人，言语犀利，荡妇淬了毒一般，“学了几年棋，你便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是不是？扬州男子下棋皆败于你？那你可知道外人是如何说你的？是如何在背后戳着你的脊梁骨骂的，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是一个女子该做的事吗？” “我……”兰栀眼神黯淡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她又不熟聋子，可是她不在乎，于是坚定道：“旁人怎么说是旁人的事，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一群小人，技不如人便用这些废话来攻讦我罢了，这恰恰说明我棋艺了得，所以我不在乎。”兰栀昂了昂脑袋，眼底流转着光华。 “你……”兰母恨得用手指着兰栀，咬牙切齿道：“你不在乎，那你姐姐呢？若不是因为你德行有亏，你姐姐今日何故被退婚？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三姐妹是一家，都姓兰，你们本就是一体，没有谁能独善其身，你们的名声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凭什么？”兰栀也恼怒了起来，她自己做的是为什么要算在姐姐头上，这些人都不讲道理的吗？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这是小人行径。”兰栀反驳道，面对母亲的指责，眼眶也微微泛红。 “哈哈，一人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看你是学棋学的脑子都坏了，你以为是世道是你手中的棋盘吗？除了黑就是白？”兰母气恼，目光落在兰栀手中的两枚棋子上，更是气的不行， 上前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抢过那两枚棋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质地清脆的棋子应声而碎，摔成了几瓣，兰母却仍然不解恨，上前踩了好几脚，嘴边解释愤怒的骂声：“学棋，我让你学棋，你学啊！” 兰栀愣住了，看着自己母亲脚下碎裂的棋子，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眼泪终于中发红的眼眶在涌了出来，她浑身颤抖，咬着唇瓣看着自己母亲，声音颤抖：“娘亲，您太过分了，这是师傅送我的！” 兰母看着自己脚下碎裂的棋子，听着兰栀的哭声，这才从恼怒中反应过来，想到兰栀最珍惜的就是这两枚棋子，每日都要拿在手中把玩，嘴唇翕动，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她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今日必须逼兰栀一把。 兰栀愤恨的擦了擦眼睛的泪水，没有再看自己的母亲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兰母愣愣的在后面看着兰栀离开的背影，深深的闭了闭眼睛，觉得身心疲惫。 兰栀跑出了府，游荡在繁华的长街上，形单影只，身形萧条，外面是热闹的喧嚣，却每一样都与她无关，她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姐姐含泪无声看她的模样，母亲疾言厉色指责她的模样，她们都在怨她……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不过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这老天偏偏要逼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兰栀喃喃说道，只觉得头疼欲裂，毫无方向的前进，等她反应过来后，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南桐先生居住的小院附近。 “师傅……”兰栀扯了扯嘴角，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的老人，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早就将师傅当做了自家的父亲，所以才在这迷惘的时刻不知不觉想要来找师傅吧。 看着熟悉的院门，兰栀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门内突然传来小声的议论声，仔细一听，那议论的主角竟然还是她自己，兰栀一愣，下意识靠近了几分，侧耳倾听。 “哎，你听说了没有，兰家大小姐今早被林家退婚了？”一道细细的女声道。 “呵。”另一个人冷笑一声道：“终于退亲了？嗨，我就说是迟早的事，前段时间我还见那兰栀女扮男装混迹在一群男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