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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整本书的温诀对于这位九皇子的性格和站位十分了解,又岂会被他这三言两语影响了心绪。 “是吗?为何下官竟未听陛下提过。”温诀平静道。 “本殿不知道,什么时候父王做决定,还需先问过你的意思了?”殷弘玉眯起了眼,眸中流露出危险与不屑。 这话不仅借题发挥,都有些诛心了,温诀心知甩掉这人是难了,心念一转,直接改了主意:“既是圣上的意思,那就有劳殿下随末将奔波一遭了。” 他接受的这样痛快,反倒让殷弘玉有些猝不及防了,梗了一下,板着脸道:“那就出发吧!” 那仰着脖子,颐指气使的模样,简直像只高傲的金孔雀儿。 第20章 温诀瞧着这金孔雀额头渗出的大颗汗珠,好心询问道:“殿下可要乘车?” “不必。”但是殷弘玉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温诀的邀请,并且还鄙视的嗤了他一句,“本殿还从未见过一个武将,竟要乘车出行的。” 武将虽然多是骑马,但也不是没有乘车的,可他故意这样说,就像是在讽刺温诀丢了武将的脸,但很显然,温诀不是那种好勇斗狠,好面子的血气军人,所以对他这话并不感冒,甚至还不咸不淡的回道:“那殿下今日,也算开眼了。” 殷弘玉愣了愣,随即怒道:“温崇洲,你敢顶撞本殿。” “末将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你说话给本殿注意点,别以为大皇兄看重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殷弘玉警告道,话落一扬马鞭,当先离开了,随他同来的几个侍卫也紧随其上。 这殷弘玉性格实在是强横,说话也像是不过脑子,开口就将殷弘厉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皇子党似的,若不是温诀看过整本书,还真就要被他这火爆直接的模样给糊弄过去,觉得他是个外强中干、不足为惧的角色。 南熙看看前方扬起的滚滚烟尘,又转脸看向温诀:“将军,这……” “无碍,他愿意跟,便让他去吧,咳咳,咳咳咳……”温诀嗓子虽好了,但肺伤还未痊愈,被这扬尘一侵,便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南熙见状匆忙放下车帘,又拿出水囊给温诀倒了杯水。 温诀接过一口喝了,肺部火辣的刺痛感却并未得到分毫纾解,他放下杯子闭眼靠在车壁上,胸腔一上一下的起伏,唇色都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所有的煎熬都被南熙看在眼里,一开始接到册封的旨意,南熙心里是高兴的,他以为公子成了将军,就再也不会受人欺凌,遭人白眼了,可如今温府里的人是不敢再在公子面前造次,然而公子如今所承受的,却是更让他不能想象的。 每每看着公子独自承受着一切,南熙都忍不住痛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替对方分担一些。 南熙对着外面赶车的侍卫吩咐了一句,让对方将车行的慢些,然后就坐在那里细细的观察着温诀的情况,看着温诀面色渐渐好转了些,他紧锁的眉宇方才舒展几分。 然而紧接着,就听外面传来不耐的催促声,听那颐指气使的话音,是殷弘玉在命令侍卫将马车赶快些。 “怎么,本殿如今连个侍卫都驱使不动了?” 赶车的是个浓眉大眼、皮肤偏黑的青年,名字叫耿长青,是温诀自己培养的心腹,除了温诀的话谁的都不听,性情看着十分死板,殷弘玉说了半天,他只是回应了一句不行,然后依旧将车赶的缓慢。 他的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殷弘玉,少年一扬马鞭,就朝着耿长青挥了过去。 耿长青猝不及防,被他一鞭子抽在肩上,身上顿时就撕裂了一道血口,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动了手的少年,眼里带着诧异,隐约还有几分无辜。 殷弘玉又挥了挥手中黑色的鞭子,语气危险道:“刚才的话,还要本殿再说一遍吗?” 耿长青大眼睛直视着殷弘玉,薄薄的唇抿了起来,随着他抿唇的动作,颊边陷出两个酒窝,看起来愈发的无辜和笨拙了。 “莫不是个傻子?”殷弘玉手上顿了一下,就要再次挥鞭,然而手落下时,突然感觉腕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手猛地一震,鞭子就打偏了,落在地上扫出一道土壑。 殷弘玉左手握住自己颤抖的右手,视线犀利的四下扫去,然而却始终无法判断出方才是谁袭击了自己。 那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甚至连打中自己的是什么都没看清。 几番巡寻之后,他直接开口质问道:“到底是谁?” 场中一片沉默。 短暂的沉默中,殷弘玉气红了一张白皙的脸,就在他想要再次发作时,马车帘子缓缓的拉开了,温诀戴着面具的脸从帘后露出。 殷弘玉视线立马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不由分说道:“温崇洲,你敢偷袭本殿!” 温诀淡淡道:“天干物燥,殿下还是心平气和一些为好。”这小子脾气也太爆了,简直是缺乏社会的毒打。 腕上余痛未消,男人无波无澜的语气也仿佛还盘旋在耳畔,殷弘玉莫名就有些泄气,只是嘴上还是半点不服软:“本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温诀看着他,沉默半晌,唇角陡然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七殿下心系百姓,急于赶路,确实不该被下官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