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道德。”

    麦格尼菲斯扭回头，他的神态严肃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

    “道德？”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麦格尼菲斯耸了耸肩：“拜托别都这样看着我好不好，虽然我知道我实在有够英俊……咳咳，好了，说点实在的，也不说什么道德啦，死亡之城里唯一的规则就是道理，只要你有道理，那么规则就在你这一边，就算你暴起杀人，也没人会说你半声不是，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在城里滥杀，城里人口基数最多的还是从周边各国过来的普通人，他们在面对我们时，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因此除非你们能证明他们的确该死，否则任何滥杀普通平民的家伙，都会受到悬赏猎场的通缉。

    那个脑袋被你用来当球踢的豺狼人本尼迪克，当初就是在破坏了卖场的规矩之后，又在冲出城的时候滥杀了几个普通平民，因此遭到了悬赏猎场的通缉，若不是他的豺狼骑兵来去如风行踪诡秘，普通的悬赏猎人就算是碰到他们也多半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话，只怕他一早就已经被人砍了脑袋换了赏金。”

    麦格尼菲斯大段的话语让人听了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不过胖子还是异常清晰的把握到了他话中的潜在深意。

    “你的意思是说普通平民不能滥杀，那么……如果不是普通人呢？”

    麦格尼菲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微笑，不答反问道：“这里是死亡之城，你说呢？”

    胖子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道：“没有律法，只有规则对错，除了不能滥杀平民外，这里的一切就是一个城市丛林，遵守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这就是所谓的死亡之城，我可有说错？”

    麦格尼菲斯的脸上终于现出了几分惊讶错愕：“大体说的都对，不过我们这里要讲规则的，和你那个丛林法则还是有点区别。”

    真的有区别吗？所谓的规则对错，也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不管是律法也好，规则也罢，既然有迹可循，那便是有隙可钻，丛林法则在人类中的具体应用，可不只是单单的肉体强弱，心智和人脉以及其他的一切的一切，也都同样能成为最可怕的凶器。

    当然，这些都只是胖子心中所想，他并不打算说出来，从而增加其他人的额外心理负担。不管怎么说，这死亡之城他们是一定要去的，只是现在的他，还并不知道这里会是他们旅程中一个短暂停留的站点，还是他们将来能够开始腾飞的起点。

    死亡三角地处三国的交界处，这是一片并不十分辽阔的土地，但这里，却是大陆上唯一一个各种族能够平等互存的地方，虽然也会偶有摩擦，但不管是精明的人类，野蛮的兽人，神秘的血族，还是其他的精灵，矮人，甚至地精，他们都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他们在这里一起生活，有欢乐也有痛苦，就像所有生活在大陆其他地方的人民一样。

    洛丽塔和比米斯他们对这种奇怪的共生体系很是诧异惊奇，虽然一路上麦格尼菲斯也是时常提起，但等他们真正来到这里时，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有人里，除了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的麦格尼菲斯外，对这种共生体系并不觉得如何奇怪的便只有胖子一人。

    他本来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对这种不同种族融合共生的事情也并不觉得如何奇怪，而且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他所受到的教育便是众生平等，虽然不管是原来的世界，还是这里的世界这所谓的众生平等都显得有些虚伪不切实际，但却并不妨碍胖子能够很轻易的便接受了这种平等的精神理念。

    也因此，在他看到几个脸色苍白的血族和身材高大魁梧的兽族熊人，以及有着细长尖耳朵面容俊美的精灵，外加上一个只到旁人腰部高度的矮人一起打闹着经过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色，而其他人却都看呆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怎么可能！”比米斯摇着头，眼前的这一切，对见多识广的他来说，格外的有冲击力。

    胖子微微一笑，淡然道：“想一想小妖也能跟我们仿佛亲人一般的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那不一样。”比米斯依然皱眉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在他们的眼里，也许你的这种想法，才是更加奇怪的吧。”胖子轻轻的拉住了小妖的手，在这里，小妖才敢让她的狐狸尾巴随意的在身后摇摆而不用担心旁人见了会谩骂嘲讽，或者出现其他的意外。在这里，她的心灵才能真正的感到宁静和自由，几乎是在刚一进城门，她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死亡之城中并不乏几百人组成的大商队往来行走，但像胖子他们这般几乎全由面目凶煞，腰配长刀背带弯弓，身下还骑着高头大马的健硕汉子组成的队伍，却也是极为少见。因此，入城没多久，胖子众人便成了城中居民目视的焦点。

    死亡之城的平民比之其他地方的人胆子要来得更大一些，若是别处百姓，就算好奇，在见了这么一大队雄赳赳的粗豪汉子时，多半也只敢偷眼去看，而不敢像死亡之城的平民这般不但一边好奇打量，一边还与旁人大声说话，询问这陌生的队伍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里的人在打量着胖子一伙人，而胖子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正在努力的将这里的一切与他之前到过的那些城市做着比较，想要尽快适应环境，就必须尽可能的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胖子毫不起眼的走在队伍中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但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抬头朝四周寻找，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胖子的声音很轻，只有身旁的几个人才能听到。

    比尔冰冷的目光朝四周望去，那些与他目光相对的人，都会被他仿如寒冰般的目光刺得立刻退缩，他寻找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要不要我通知大家小心点？”

    “没人监视那才叫奇怪了。”麦格尼菲斯听到胖子两人的对话嘿嘿一笑，见胖子他们投过来的疑惑目光，麦格尼菲斯撇了撇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想啊，像我们这么多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假如我们心怀叵测，那对死亡之城来说岂不糟糕至极？所以虽然死亡之城没有守城士兵，但像我们这般的队伍进城，在无法得知我们的真正用意之前，一般都会有一些探子在暗中监视，不过不要紧，只要等他们知道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相信很快就会撤销掉这种监视的。”

    死亡之城虽是一个自由之城，但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一个强权势力，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他们各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强大存在，死亡之城自然也不会例外。

    麦格尼菲斯是能知道一些内幕的，因此他只是对胖子敏锐的神经感到惊奇，却对胖子发现被人监视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到有丝毫的惊讶。

    只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如麦格尼菲斯所说吗？

    胖子摇了摇头，那股奇怪的感觉似乎又突然间消失不见了，疑惑的看了眼四周的景物，胖子暂时抛开这层疑虑，跟上队伍继续前进。

    不远处的一处三层楼房的顶部，一个将自己全身遮掩在黑色外衣之下，仿佛与外界融为一体的影子，淡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好惊人的直觉，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差点就要被他发现。候选人之一吗？也许他还真的具有这种潜力。不过……真正的考验，这还只是刚开始呢。”

    一阵风吹过，泛黄的树叶随风舞荡落到了这个三层楼房的顶部，眨眼再看时，那影子原本所处的位置上，现在却已是空空如也……

    第二十三章：埃德塞尔

    一行两百多人在城中大模大样的行走，自然多有不便。为方便起见，在麦格尼菲斯的介绍下，张逵便让他的手下先到城东去找住宿的地方，他则跟着胖子几人先行前往悬赏猎场而去。

    悬赏猎场位于城市中央，这里的悬赏条目五花八门，从最简单的寻物，护送到难度更高的刺杀以及对某个势力的颠覆，只是悬赏猎场有悬赏猎场的规矩，并不是你想悬赏什么都会如愿，而且就算悬赏之后，也不是每一项悬赏都会最终完成。就比如豺狼人本尼迪克虽然也在悬赏猎场挂了名，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杀得了他，所以他的悬赏赏金也就一直没人能够领取。

    麦格尼菲斯是这里的地头蛇，在进入悬赏猎场之前，正在负责为胖子几人讲解悬赏猎场中一些必须注意的事情。正当他讲的吐沫横飞，眉飞色舞之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是突然在耳旁呱噪起来。

    “你们看，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卡费因家的魔法师大人降到，魔法师大人，这次又想来悬赏什么，如果又是被人打了的话，这悬赏还是算了，凭着你我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做哥哥的我自然会帮你一把，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这笑声嚣张尖锐，旁边又是几个难听的笑声附和着呱噪起来。

    抬头看去，却是几个穿着贵族华服，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在那肆意大笑，一脸的嘲讽，胖子微微皱眉，回头向麦格尼菲斯看去时，却见他脸色铁青，眼里藏着愤怒。

    胖子的嘴角现出淡淡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亮光。看样子，麦格尼菲斯是遇到熟人了。

    胖子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四个年轻人，现在他倒是要收回刚才武断的看法，虽然他们的笑声实在很是呱噪刺耳，但‘油头粉面’四字却是有些主观了，对面过来的四人里，当先一人最是醒目，身材挺拔健硕，两道剑眉下，是一双英气迫人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整体外形显得俊朗英武，如果说麦格尼菲斯的英俊还有些娘的话，那对面这个家伙绝对是那种充满了男子阳刚之气的帅酷类型，抛开他嘴角那抹欠揍的坏笑不谈，胖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只是凭着一副绝好样貌，就能将绝大多数的女孩轻易俘虏。

    有了这走在前面的家伙做对比，他身后的三个男子顿时就有些不够看。面容寻常倒没什么，但连嘴角的那抹笑容都有刻意模仿当先一人之嫌，未免就有些让人瞧不起。胖子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将他们从眼角滤光，只是三个典型的跟班而已。

    麦格尼菲斯在看到对方后，便已经停了下来，对方却是脸上带笑，径直朝麦格尼菲斯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当先的那个英俊男子还很是亲热的想要去拍麦格尼菲斯的肩膀，麦格尼菲斯目光一冷，退后一步，避过了对方的这个动作。

    英俊男子这一拍落空，微微错愕，嘴角的那抹嘲讽笑意却是更浓郁了些：“听说你跟你老师去了外面，原本还以为你有了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一副熊样，哥哥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下，你又何必怕成这样。”

    英俊男子声音柔缓温和，但话里话外却是极尽揶揄讥刺之能事，赤裸裸的羞辱没有任何的掩饰，显然是没有将麦格尼菲斯看在眼里。

    麦格尼菲斯站在原地，拳头死死的握在了一起，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嘲讽笑容，眸子里闪过一丝本能般的退缩。

    胖子敏锐的察觉到了麦格尼菲斯身上的气势变化，虽然错愕于一贯没心没肺，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麦格尼菲斯为何会选择退缩，但自己的同伴被人任意欺辱而没有反抗时，他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踏前一步，刚要有所行动时，眼前人影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巴掌便朝那个英俊男子的脸上拍去。

    巴掌拍到脸上的脆响声并未响起，在巴掌快要拍到脸上之前，英俊男子退后了一步成功避过，不过巴掌带起的余风，还是拂过了他的脸颊，虽未真的被拍中，却也足够让这个骄傲惯了的英俊男子感到耻辱和愤怒。

    在这死亡之城里，这英俊男子又哪里曾吃过这种亏，刚要不顾一切的发作出来，定睛一看时，这正在勃勃燃烧的怒火就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眼前那个刚刚敢对他挥巴掌的家伙，竟是一个巧笑嫣然，脸上尚带着童真稚嫩之色的小萝莉！

    “哎呀，好大的一只蚊子，哥哥，刚才我差一点就要打到它了，都怪你，胆子这么小，让它给跑了！”小萝莉撅着嘴巴，泫然欲泣，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紧紧的看着你，仿佛在告诉你你刚才真的很逊！

    这只是一个小萝莉，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过分的小萝莉，这个英俊男子就算心里有气，对着这么个可爱的小萝莉，就算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却又哪里能够没有风度的胡乱发作？

    憋气之下，英俊男子那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里就带了三分阴冷的看着麦格尼菲斯，讥讽道：“我刚才倒是说错了，你这次回来还真的有些进步了啊，都知道让个小姑娘为你出头了。”

    “大哥哥，你说什么出头啊，刚才真的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蚊子呢！”小萝莉声音尖细娇嫩，撅着小嘴在那不满的抗议。

    被一个小萝莉得寸进尺，英俊男子再好的脾气也不禁有些恼了，怒斥道：“这里哪里来的什么蚊子，我看八成是你自己有病吧！”

    “大哥哥你才有病呢，你难道没有听到那蚊子在那叫吗？嗡嗡嗡嗡的，声音难听死了！一开始有四只蚊子在那乱叫，现在另外三只闭嘴了，就只剩一只在那呱噪乱叫！”

    这番话可不就是变着法子的在骂自己四个人是呱噪的蚊子吗！那个英俊男子如何能想到这个看似无邪可爱的小萝莉，竟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可怜他吃了这个闷亏，偏偏还无从反驳，真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任他再聪明百倍，又如何能知道眼前的这个小萝莉根本就是萝莉中的极品，虽外貌上还是一个萝莉，但心智却比一般的大人还要来得深沉诡诈的萝莉——洛丽塔！

    小萝莉有小萝莉的特权，但并不是谁都会认可这种特权的，特别是在一些人恼羞成怒之后。

    “别动，我也看到一只蚊子了。”英俊男子扬起了右手，然后没有丝毫怜惜的朝洛丽塔挥了过去。

    他的巴掌没落到洛丽塔的脸上，而是在半空中就被另一只手挡了下来。

    “什么时候……你这个胆小的家伙……”英俊男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挡住了自己的手的麦格尼菲斯，这是一张熟悉的脸，但这时却仿佛从所未有的陌生起来。

    “埃德塞尔，你的对手是我，麦格尼菲斯.卡费因，卡费因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麦格尼菲斯目光冰冷而陌生，原本还仿佛是本能一般的退缩，这时却已是破茧成蝶，仿如新生！

    “你是想向我挑战吗，卡费因家的胆小鬼。”看着一脸肃然坚毅的麦格尼菲斯，埃德塞尔眼中惊奇之色渐渐敛去，眼中多了几分的狂热和戏谑：“嘿嘿，似乎你真的是变了，是什么改变了你，你的这些同伴？”

    埃德塞尔的目光轻佻的在胖子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看向麦格尼菲斯的眼睛，凑近了一些距离，逼视着对方的目光道：“你会后悔的，我保证！我会在骷髅学院等着你，我要让你知道，你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胆小鬼。哼，我们走。”

    带着一脸邪笑，埃德塞尔在身后三人的簇拥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又猛然停住，扭头看向洛丽塔道：“嘿，小姑娘，你是喜欢上我这个胆小鬼弟弟了吗？这次他敢挡在你面前，下一次只怕他会吓得转头就跑，等你看透了我这个没用的弟弟之后，以后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我会在我的大房子里给你留一个房间的。”

    “滚你的蛋！小心老娘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洛丽塔没有半点淑女风范的骂了粗口：“还有……老娘喜不喜欢他关你屁事！”

    萝莉凶残，埃德塞尔被震得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萌到极点的小萝莉，很难让人相信刚才的那些粗口竟是出自这张娇嫩粉红的小嘴。

    埃德塞尔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很快便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他的反应倒也有趣，洛丽塔的破口大骂非但没有让他恼羞成怒，反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现在对你却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哈哈哈哈——”

    笑声中来笑声中去，埃德塞尔就这样一路大笑着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有病！”洛丽塔皱了皱鼻子，为埃德塞尔的背影做了注脚。

    扭过头时，却见麦格尼菲斯正一脸异样的看着自己。

    “干什么！”洛丽塔心中莫名一跳，却很快又凶巴巴的拿眼睛瞪着对方。

    “那个……刚才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喜欢上我了？我就知道我的真情没有白费，你还是在乎我的。他们都没有帮我，就你挺身而出，那一刻，我好感动……”麦格尼菲斯花痴般的咧开了嘴巴，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洛丽塔朝他丢了个白眼：“我看你也有病，我只是看那个家伙不顺眼罢了……”洛丽塔说完，不再理睬耷拉下脑袋的麦格尼菲斯，径直朝前走去。走了几步，清脆悦耳的响声才重新响了起来：“还有……记住只有我才能欺负你，我才不要你被那个有病的家伙欺负了。”

    洛丽塔悦耳的声音传来，麦格尼菲斯刚刚还有些黯淡的脸上顿时又春光灿烂起来，见洛丽塔去的远了，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然后满脸讨好之色的在洛丽塔耳边说着什么，随着轻风，不时还能听到洛丽塔不屑的哼哼，和麦格尼菲斯的傻笑。

    “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搞不懂……”大老粗张逵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即朝着身后的比尔瞪了瞪眼：“喂，刚才你拉着我干什么，不然老子一巴掌就把那家伙的那张臭脸给拍扁了！”

    “下次你要拍的时候我不拉着你就是了。”比尔轻描淡写的看了张逵一眼，然后也不再解释，缓步朝着前面的悬赏猎场走去。

    张逵瞪圆了眼睛，这家伙就是头倔牛，比尔的态度让他大为恼火，好在比米斯在中间打圆场，强拉着他也跟着向悬赏猎场里去了。

    “还真一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胖子摇头轻叹，嘴角却带着一抹和煦的微笑。

    “麦格尼菲斯那里，只怕还有很多故事，我们都不知道呢。怪不得昨天的他，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胖子扭头看着语气轻柔的小妖，轻轻的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微微一笑，轻叹道：“没想到你的观察力倒是不弱，每个人都会有他们自己的故事吧，就像张逵不知道曾经的比尔是一个每天都满脸是笑的人一样，麦格尼菲斯的过去，也应该有很多我们还不了解的东西吧。”

    “比尔过去很爱笑？”

    “比米斯跟我说的，在比尔还没有从那个小山村里出来之前……”胖子的眼中掠过一丝伤感，他又想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满头白发的老人，还有那个名叫杰西卡，自己却只见到了她破败的坟头，而连她本人是何模样都不知道的美丽女子。在刚认识比尔时，胖子还偶尔能看到比尔脸上的笑容，但现在，那笑容却似乎已在比尔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胖子的哀伤，小妖轻轻的捏了捏胖子的手，胖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而来的伤感消散无踪，微微一笑，紧紧的握着小妖的手，向着前面的悬赏猎场走去。

    在胖子和小妖赶上众人的脚步时，已是来到了悬赏猎场的门口，麦格尼菲斯并没有进去，看到胖子过来时，他的目光朝胖子看去，其他人包括洛丽塔在内则先行进入了悬赏猎场里面。

    小妖朝胖子笑笑，挣脱了他的手，越过麦格尼菲斯，向其他人走去。胖子摸了摸鼻子，放缓了步子，和等在这里的麦格尼菲斯一道向里面走去。

    悬赏猎场更像是是一个大型的广场，里面龙蛇混杂，既有一脸冷酷，身背利刃的人类武士，也有狂暴粗豪的兽人或者脸色苍白的吸血族。

    胖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并没有询问麦格尼菲斯想要干什么，倒是麦格尼菲斯沉不住气，主动开口说道：“埃德塞尔·金洛克，骷髅学院中的天才学员，修习斗气，在学院中的第一学年便已突破了第三阶，成为四阶绿级武士的强大存在。又因为他金洛克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不管从他个人实力还是将来可能达到的综合成就，都被学院所看重。也是第一学年的学生中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

    麦格尼菲斯向胖子介绍埃德塞尔的一些信息，虽然他语气竭力保持平静，但胖子还是能从他握紧的拳头中感受到他的某种不甘。

    听着麦格尼菲斯的介绍，胖子不置可否道：“他似乎跟你有些矛盾。还有，你似乎也不需要向我介绍他的事情。”

    麦格尼菲斯深深的看了胖子一眼，沉声道：“卡费因家族和金洛克家族从来都是誓不两立，我和他之间也不单单只是有些矛盾那么简单。如果把他当成是耀眼的阳光的话，那以前的我就是躲在阴暗角落中苟活的蝼蚁，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的话，也许他早已废除了我继承人的身份。我是卡费因家族的耻辱，以前的我，懦弱到在他的面前受尽羞辱而不知道反抗，但是，现在我想要改变这一切！我需要你的帮助！”

    麦格尼菲斯的目光中满是真诚和信任，虽然胖子无论从个人实力还是自身势力都无法同埃德塞尔相比，但麦格尼菲斯看着胖子脸上风轻云淡的平静神情，却总有种没有什么事他办不到的奇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