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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叫医生过来吗?”他问。 辛妍双唇蠕动两下,想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这真的不是我,忘了吧。 段闻萧貌似明白了什么,点头:“再等等也好。” 辛妍:“……” 她眼看着段闻萧划着轮椅离开,一颗心像是黏在那轮椅轱辘上,滋滋窜血。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三年寿命换段闻萧不出车祸。 拜这次车祸所赐,她体验了太多人生百味。 * 午饭时间 * 。 苏皎打电话说手头工作出了点儿问题,得晚上再过去。 辛妍闷闷的,叫她忙正事。 “怎么了?伤口疼?”苏皎问,“你要不让医生给你开点儿止疼药?但那东西可能不太好,有副作用。” 辛妍说没事。 她疼的不是伤口,是心、是脸、是她高贵的灵魂。 挂断电话,佣人进来说午餐已经备好。 辛妍应声,慢慢起身。 她思考了一上午,如果解释不了,那就把这件事永远埋葬,以后绝口不提! 所以,她不尴尬,那就是别人尴尬,她只需要做一件事:封口。 佣人扶着辛妍到餐厅落座。 桌上摆着各式菜肴,中式西式都有,每道菜菜量很小,装在精美的盘子里,像一道道艺术品。 辛妍以往要是心情不错或者有目的,会顺手拍几张照片。 今天的她自然没有闲情逸致,上来就在寻找,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清蒸鲈鱼。 段闻萧爱吃鱼。 小时候在一个大院里生活时,辛景溪总说:“心宝,你也多吃鱼。你看看人家闻萧,就爱吃鱼,回回考第一。爱吃鱼聪明知道吗?” 辛妍撇嘴,满脸不乐意。 可实际上,她信了邪,只要餐桌上有鱼就吃,吃完还要在心里默念:大鱼啊大鱼,保佑我变聪明。 事实证明,封建迷信要不得。 辛妍清清嗓,拖着病体亲自用公筷夹了鲈鱼肚子那里最软最嫩的鱼肉,放进段闻萧的餐碟里。 “尝尝。” 她半垂着眼帘,长密卷曲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疏淡的小影,乖巧恬静。 段闻萧顿了下,放下手中的汤匙换成筷子,夹起鱼肉送入口中。 段家餐桌教养很严,男人吃东西时没有半分声音,下颌和脸颊偶尔微微绷起,细嚼慢咽。 辛妍就着这工夫又去盛汤,放下汤碗时还问:“鱼好吃吗?” “可以。” 段闻萧放下筷子瞥她一眼,眼里说不清是戏谑还是嘲弄,只说:“你不能吃。” 辛妍愣了愣,点头:“我不吃,都给你。你那么辛苦,得多吃些补补。我就……” “鱼不好消化。”他又道。 辛妍听到“消化”二字,头皮发麻。 她坐在椅子上,一时没了动作,琢磨这话里是不是意有所指?还是说别管有没有指,既然她要封口,那就多顺从? 段闻萧见她臊眉耷眼,问:“怎么不吃?” “啊?我……”她抿抿唇,“我还不太饿。” 段闻萧轻哂:“我以为是得有人伺候女王用餐才可以。” 辛妍:“……” 这狗男人果然是意有所指! “又或者是伺候仙女用餐。” 他说的正常,语调是往日里的不缓不急,“女王”“仙女”这种对他如此违和的词都变成了他常说的“利润”“市场”,稀松平常。 这狗男人就是外表温和如玉,内里全是黑心棉花! 辛妍脾气上来,也懒得装了。 撕下受气小媳妇的外皮,她冷笑:“吃饭时话这么多,小心噎死你。” 段闻萧对这话不 * 置可否,淡定喝下她盛来的汤,也不管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 傍晚,苏皎来了。 辛妍瘫在床上靠交响乐续命,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的诗和绝望。 “你这命运是有多跌宕?”苏皎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瘫和她凑对,“小点儿声行吗?回头给你那肝也震出来毛病。” 辛妍直接关了音乐。 病房顿时安静至极,又莫名叫人不自在。 苏皎换了一面瘫着,找了个话题:“你老公呢?” “我没老公。”她说,“一切都是冤孽。” 苏皎:“……” 辛妍闭上眼,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她现在不看破又能怎么样?指望着段闻萧忘了早上的事,不如指望她少花钱、多做事。 苏皎笑笑,以为是她又和段闻萧battle失败,说:“别想不开心的。party上那个梁程澄你还记得吧?王楚琨他表妹。” 辛妍无力地“嗯”了声。 “小姑娘一直惦记你,跟医院打听,人家不透露病人隐.私,就打听到我这儿了。” “有事?” “没事啊,想找姐姐玩呗。” 辛妍:“……” 姐姐只想静静。 * 段闻萧这趟是秘密出行。 他要见的这位海外投资人,身份敏感,特意飞到海城想面谈。医院人多口杂,对方又要求绝对保密,只能段闻萧来这一趟。 见了面,两人很快用英语交谈起来。 陈崇等候在门外,密切关注董事会里不安分的老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