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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尽头的人群高举手臂更加夸张、更加整齐的呼喊令自己骄傲的名字: “永恒的巴比伦——” “不败的巴比伦——” “我们的巴比伦——” 战车没有停下,而夹道欢迎的巴比伦人盯着站起来的君主几乎要喊劈自己的嗓子,眼眶微红,疯狂早已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状态。 平凡人望而却步,而王呢? 身姿高大的萨尔图勾着唇角,俊美的面容难掩骄傲与意气风发,他一手扶在战车上,一手扣住自己腰间的贤王剑,猩红的披风微荡,沐浴着鲜花与荣光。 赞歌与民意,皆是理所应当! 他站在那里、 他本该站在那里! 令人望其项背,热血翻涌。 令整个世界都聆听他一个人的声音,为他的振臂一挥誓死追随! 这才是王的气量! 王的威势! 而原本还因为自己被锁住而生气,后来刚出王宫大门又被上万人齐声呐喊吓傻的罗莱怔怔地看着那无数双狂热的眼睛,鸡皮疙瘩从后背手臂一直蔓延到了脸上! 瑟瑟发抖! 汗毛倒竖! 那感觉就好像深海恐惧症一般,凝视着深不可测的幽蓝,浑身汗毛竖起,又紧张……又有一种隐晦的兴奋和激动! 仿佛血液变成了冰镇的汽水,在身体里噼里啪啦的炸裂。 罗莱这种上辈子也只是普通人的娃,对这样大场面生理上有点受不住,它身体都快僵硬成石头了,实在想象不到萨尔图还能这么享受。 在热情高涨的欢呼声中,连官职最小的亲卫都挺直腰板,比以往更精神百倍。 但同样被震慑的不只有罗莱,还有其他的国的使者。 这一路上备受他国威势摧残的使者们发誓,今天绝对可以列为他们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天! 尤其是恨着巴比伦王的索拉德。 听着马车外面震天的欢呼,他脸皮发紧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自心底冒出的退缩和怯懦发芽般四处蔓延,连往外看都不敢多看。 对方是少年称王征战四方的国王,而他,还只是个在与兄弟后宫内倾轧的大王子。 输了…… 输得彻底…… 或许一开始,父王没有阻止他来,就是想借助巴比伦王的手,狠狠给他一记耳光! 才想明白某些事情的索拉德难堪地抿紧嘴唇,强压住翻涌的情绪。 倒是他旁边年幼的小王子艾兰在害怕之后偷偷将帘子撩开一条缝隙,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看着最前面站在战车上,阳光璀璨,掌控一切的男人。 他还不是很懂的、模糊地想: 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要是我也能受到这么多人的欢呼就好了。 如果我能像他一样……那该有多好呀…… 比起旁边的兄长,年幼的孩子只有向往,没有惧怕。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而承载重量……也是要看天分的。 临近塔庙,夹道欢迎的场景才逐渐消失。 罗莱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发现自己耳朵仍旧回荡着呐喊般,嗡嗡直响。 萨尔图已经率领大臣心腹一步步登上高高的塔庙,身体晃动,怕掉下去罗莱赶紧小心扒住萨尔图的头发,本想习惯性娇气的‘噗叽’两声来着。 结果一挠脖子,脖颈上那根鞣制的皮绳强势出镜。 瞬间回忆起自己怎么挣扎都没用,最后还是被按在小窝窝里拴脖子的罗莱:小情绪它,一下就上来了呢。 (微笑.jpg) 被气到的罗莱干脆去看极具异国特色的塔庙。 萨尔图几次抬手摸过来,都被罗莱别过头去躲开了。 察觉自己被拒绝了的巴比伦王似笑非笑收回了手,知道小东西这是在跟他闹别扭,也没深究,在韵律独特的神乐和大祭祀的引导下进入塔庙内部。 与埃及或者亚述的寺庙不同。 巴比伦的塔庙好似一座被削去顶端的金字塔,从远处看就成了一座四方形的山,它的四面都有直达顶端的长长阶梯。 而阶梯的最上面,便是神庙的所在。 神庙其中十分简朴,除去石砖打磨的光滑宛如一体,砖块会染成其他颜色做装饰外,也就剩下地毯神像和供桌了。 罗莱同情:这何止是简朴啊,我觉得小偷来了以后说不定都会留下几个硬币! 这座塔庙正好是老神官莱尔多的养老场所,在进行祭祀的时候,他还和弟子特鲁姆在一旁观礼。 “王,请您卸下武器。” 和蔼清瘦的老祭司提醒道。 “嗯。”萨尔图应了一声,卸下腰上的贤王剑,“勒沙。” 萨尔图身后不远处观礼的勒沙大将军马上出列,快步走上前双手接过贤王剑退回自己的位置。 卸下剑后的萨尔图转回身,兽瞳般的琥珀眼珠转动到眼角,瞥见自己手臂上与黄金臂环连接的黑色细绳、与肩头那点重量仍在,他才遵循老祭司的话,将双手浸入供桌上盛满清水的铜盆中…… 忘了补充:这时候的巴比伦人大多是闪米特人,就是白皮肤深眼窝,五官挺立深邃的类型。 另外为什么萨尔图是个暴君他仍然受到人民的喜爱。 因为前文提过,萨尔图只是脾气不好,他其实很善战,也有智慧,他的残忍体现在他对待俘虏、大臣、以及四处征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