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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和亲王堆出满脸可怜兮兮,“您是知道我的,最是闲不住的性子,您把我关起来,无异于要了我大半条命!” 不打感情牌还好,和亲王一打感情牌,隆泰帝只觉得他自己个儿曾经眼瞎,宠爱了一个小白眼儿狼。 “闭嘴!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隆泰帝刚用长辈口吻斥了和亲王一句,转而便翻脸无情,冷声吩咐御前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朕押到宗人府去!告诉冀鸿礼,任何人不准探视!” 冀鸿礼乃是宗人府宗正,与和亲王他那位被过继到和亲王府的袭爵的祖父可以说是生死之仇。 隆泰帝这道圣谕传到冀鸿礼那,绝对会被十二分地执行到底。 和亲王挥开要拖他出殿的侍卫,仰头看着龙床上的隆泰帝,面无表情地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恳请皇伯父让侄儿死个明白。” 隆泰帝盯着和亲王沉默了一瞬,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和亲王心中一突,心虚地避了下隆泰帝的视线,旋即便挪回视线,盯着隆泰帝,摆出了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侄儿自问侍君至诚,自领了皇伯父派给侄儿的差事以来,更是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唯恐行差踏错半步,从而误了皇伯父的大事。” 说着,和亲王抹了一把泪,“侄儿着实想不通,方才皇伯父还心疼侄儿办差辛苦,怎的转眼便要把侄儿关进宗人府里去了?难不成只是因为侄儿不小心拍伤了珏弟?” 和亲王一番话说得着实感人,然而,隆泰帝却是半个字也不信了。 只和亲王方才心虚地躲开他视线那一下,隆泰帝便认定了和亲王与谋杀他爱子的事儿脱不开干系。 在他心里,和亲王已是罪不可恕之人,离定罪差的只是让金戈卫详查究竟罢了。 因此,隆泰帝也不理和亲王的质问,只看着杵在和亲王身边的那两个御前侍卫,冷声道:“押去宗人府。” 和亲王一扫满脸委屈,看着隆泰帝冷笑一声,拂开架到他胳膊上的手,慢条斯理地起身:“本王自己走。” 隆泰帝看着和亲王挺的笔直的背影,冷声吩咐:“封正修,查和亲王府。” 封正修躬身领命。 由封正修负责查和亲王府,和亲王必然翻身无望。 谢瑾年用帕子捂着嘴,借着吐血之机,掩住了微微扬起的唇角。 料理完了和亲王,隆泰帝才有心情看向被和亲王一巴掌拍吐血的谢瑾年。 眼见着又有血从谢瑾年捂在嘴边儿的帕子上渗出来,隆泰帝吩咐富贵:“使人去看看,伊景天怎么还没来!” 极力缩小存在感扥富贵,闻言立时应诺往殿外去吩咐再去请伊院正。 待得龙床前只剩下了隆泰帝和谢瑾年。 隆泰帝视线落在谢瑾年身上,一寸一寸地,把谢瑾年从头打量到了脚,又从脚打量到了头,直看得谢瑾年似是情不自禁地捏住他的食指指腹,才开口问道:“你伤的当真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第109章 认、祖、归、宗? 诈死脱身儿臣学会了…… 执掌飞羽卫七年, 身陷黑暗手染污浊七年,如履薄冰七年,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至少在这七年里摸透了他这位皇帝老子的性格。 毫不夸张的说, 论对他这个皇帝老子的了解,论揣摩圣意, 估计连元清宫大总管富贵都不如他。 隆泰帝一开口,谢瑾年就知道他家皇帝老子那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鉴于他家皇帝老子越老越强烈的掌控欲。 谢瑾年心中不慌, 却也还是立时演出了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来:“父皇明鉴, 儿臣方才所言字字属实, 绝无半句虚言。” 看着谢瑾年虚弱憔悴的模样, 隆泰帝恍惚看见了他最喜爱的儿子于隆泰二十三年上元节时病重的模样,不禁爱屋及乌, 心生恻隐。 然而,再看谢瑾年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隆泰帝又觉得没甚么滋味——他的承佑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 绝不会在他面前这般战战兢兢。 隆泰帝有些意兴阑珊,霎时失了盘问谢瑾年的兴致。 左右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问出谢瑾年在故意装伤, 也没甚么意思:“听说静文德他闺女进京了, 你可曾去见过她?” 谢瑾年垂眼, 露出一丝赌气的模样:“如今这样的身份, 不合适。” 隆泰帝倒是笑了:“但愿你是真听心里去了, 别是拿话在敷衍朕。” 谢瑾年捂着肩膀, 不卑不亢地道:“儿臣不敢。” 隆泰帝若有所思地端量了谢瑾年片刻,开口道:“你这身子骨也养好了,该入朝办差替朕分忧了。” 谢瑾年懂他家皇帝老子的意思, 他入朝办上几个漂亮的差事,他家皇帝老子才好名正言顺地册立他为太子。 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遭,谢瑾年直接恭声应道:“单凭父皇做主。” 看着谢瑾年那无喜无悲地模样,隆泰帝皱眉:“你还在怨朕?” 谢瑾年抿了下唇:“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怨。 隆泰帝心中气恼,训斥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有愧的,尤其是在强行让他诈死入京之后,心底深藏的愧疚便有日益加深的趋势。 而且,看着谢瑾年那张肖似承佑的脸,隆泰帝不自觉便会多出一分宽容与耐心:“留在谢家做皇商能有甚么出息?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你见了都要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