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绝境
周世荣的身体方没入绿水中,便失去了知觉,眼见便要彻底沉浸入那滔滔碧绿之中,嗖的一下,一道绿光从他眉峰深处没入,随即,周世荣的身体猛地涨开,五官好似被吹起的起泡,又似皮肤下被塞进了一只小耗子,好一阵游走,面目终于安定下来。 不多时,他竟蹭地从水底站了起来,游鱼一般的身子,贴着墙壁,朝顶端飞快游去,速度较之先前,快了数倍不止。 ……………… 方没进水中,许易便冷得牙关不住打颤,背脊上挨了一击剑气,亏得有上品法衣护佑,倒是无碍。 只是这彻骨冰寒让他十分不耐,不管他怎么潜运劲力,鼓胀气血,都无法抵御那浸入骨髓的寒冷。 好在他的心神并没被这彻骨寒冷,牵扯太久,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向下坠去,好似置身于一条无底甬道。 高速的下坠,带来极度恐慌,好在经历的风浪已极多,许易并未慌乱,下坠了十数息,他终于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唤出铁精,猛地幻化成一根细而长的铁棍,横堵在甬道的两壁之间,许易大手正持在铁棍中间。 巨大的摩擦之力瞬间产生,而这铁精神妙,随许易劲力幻化,即便甬道不规则,总能恰好抵住。 而这铁精虽不锐利,却无比坚韧,巨大的摩擦之下,竟连皮也没摩擦掉一块。 如此,又过数息,下坠之势,终于有止歇之势,许易正暗自舒一口气。 一物猛地坠下,直直砸在他背脊上,饶是他身着中品法衣,也被这沉重一砸,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手上一滑,铁精回拢,噗通一下,砸直直砸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一声没吭出来,那物件跟着又砸下来,正巧砸在他背上,又砸得他喷一口血。 将那物件掀下身来,触手摸到一团滑腻,回头一看,唬了一跳,竟是雪紫寒。 原来,许易为追万化鼎,被道人扯进灌口,眼见便要坠下,雪紫寒犹不甘心,下意识击出一道剑气,非但不能阻止许易下坠,反倒加速了许易的下坠。 许易这一坠下,她便猛扑过来,丝毫不过天山派众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直直坠了下来。 绿水冰寒,非只寒身,而且冻魂,也只有灵魂强如许易,才能硬在这绿水之中,保持灵台清明。 雪紫寒虽然修为远胜许易,奈何灵魂强度不够,方入水来,便即昏死,直直从顶上坠了下来。 恰巧许易正半空中,拼尽全力减速。 一前一后下坠的二人,便在半空交叠了,许易愣生生被砸得失去了平衡,直直落了下来,受了这一缓冲,雪紫寒的身子在空中明显一滞,待得许易落地,再次坠了下来,又砸在许易身上。 许易的好运似乎被用尽了,若非身披上品法衣,受了如此两击,纵使锻体巅峰的修为,说不得也被砸得一命呜呼了。 待发现罪魁祸首是雪紫寒,许易气极,真想拔出哭丧棒给这倒霉婆娘来上一下,偏生望着这张美艳到令人窒息的脸蛋,有些下不去手。 犹豫渐渐化作挣扎,随即,脑子里两个小人开始打架。 “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杀不得,老子不是杀人狂!” “屁话,杀柳风逐,水中镜时,怎不见你小子手软!” “那是俩老贼处处欲置老子死地,不杀他们,老子就得死!” “狡辩!若是眼前这人换作君无悔,你小子还会犹豫?好色就直说!” “老子就是好色,怎么着吧,谁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留个女人说话,总好比一个人枯熬,何况还是美女!” 念头到此,许易不免赧然,不管他怎么在心中辩解,也必须承认,下不得杀手,还是因为这雪紫寒太美,美到他不愿让这人间风景,丧在自己手中。 想想,他又有些失望,恨不得唾自己一口,连美色这关都跨不过去,算他娘的什么英雄好汉。 “老子何时想做英雄好汉了,两辈子加一起,也还是饮食男女,还是他妈个胆小的饮食男女!” 许易很懊恼,前世今生树立的价值观,都让他没办法对眼前的绝色做出些什么。 挣扎许久,许易忽然发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半晌什么都没干,净顾着对着眼前这倾城玉人,玩心理挣扎了。 狠狠一咬牙,将那缚蛟网从道人身上取下,罩到雪紫寒身上,小心缚紧。 再是美人,也没小命重要,争锋许久,许易清楚这女人的本事,真是半点不敢小看。 将雪紫寒扔进墙角边,许易又打量起地上的尸身来。 略略思索,许易念头一动,便将这尸身收进须弥环中。 道人的阴魂早已脱体,眼前的尸身,说穿了就是一具僵尸,一具近乎金刚不坏的僵尸。 许易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但就冲着“金刚不坏”四字,就有收藏的价值。 装好道人的尸身,许易站起身来,室内一片黑暗,却阻不住他的视线,送目望去,但见身处一方巨大的石室中。 石室乃是方形,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西面墙壁正中,还摆了两套石桌石椅。 更诡异的是,石壁正东,有一扇门形,许是年深日久,大门缝隙几乎要弥合了,若不细查,还真不能发现。 许易心中欢喜,大步行到门边,沉腰弓马,气运丹田,双臂豁然推出,轰的一声巨响,飞火流星一般的拳头撞在石门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石门连震也没震一下,门缝间的灰尘都没落下,甚至连本该有的声响,也断绝了。 这道石门,就好似一个吞噬力量的怪物。 许易的眉头压了下来,心知这石门必有古怪,自然不会蠢到一根筋死磕,换了个位置,对着石壁下起力来。 岂料,最后的结果,如拳击石门一般。 如是换了七八个位置,皆是这般,许易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 绕着近两亩见方的石室,行了十余圈,竟是一点端倪也未瞧出。 沉下的心,渐渐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