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天下会
许易之所以从几位竞争者中,挑中了这位话唠一般的李三,完全是因为此人的身材让他想起来了远在万万里外的袁青花。 事实证明,此人虽然嘴碎,却是个合格的向导,离火城的典故,规矩尽皆溜熟。 由他操持,先帮许易办理了路引,又换了一颗灵石的晶币,购了一颗影音球,最后又号下这座东来客栈,按许易的要求,请来了他的老相好冯妈妈。 “行了,歇歇嘴巴。” 三枚晶币抛出,整个世界立时清净了。 许易离开东来客栈,快一个时辰的时候,已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冯妈妈,终于听见屋里有了动静,她急急赶去开盘,迎面而来的却是只白皙如玉的大手,死死勾住了她的脖颈,令她才到嗓子眼的尖叫给憋了回去。 半柱香后,弄清缘由的徐公子,俊俏的面容扭曲到了极点,一掌挥下,东来客栈整个三层的栏杆,尽数垮塌。 冯妈妈惊呼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大批的城防队伍,呼啦啦朝此处赶来,迅速将东来客栈包围。 领队的黑甲将领,还未冲上客栈,大批甲士凌空飞来。 黑甲将领怒声道,“离火城中,禁制飞行,违令者,格杀勿论!” “纠风司办案,谁敢阻挠,还不退下。” 一马当先的宋大使,亮出一枚令牌,黑甲将领立时拜倒在地,再不敢说话。 半柱香后,一间明亮的华亭内,宋大使满面羞惭,没口子向徐公子致歉。 此时,距离徐公子被绑,不过数个时辰,宋大使却好似熬了数年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公子被俘之事,转瞬就传进了令府,幸好府主正在闭关,几位有司主官,却暴跳如雷,颁下严令,务必救回徐公子,若是徐公子受丁点伤患,他宋某人就准备入炼狱吧。 宋大使惶急之下,急急招来几位智囊,几位智囊摊开淮西府山河地理图,迅速圈定了事发地点左近的数个城池,当即个这数个城池送去影像,严令一旦收到此人入城消息,便立即上报。 纠风司的威风非同小可,几个城池负责人立当头等大事来抓,这不,许易才入离火城未久,宋大使便收到了消息,急急赶来,一路绞尽脑汁,筹措解救措施,却未想到,到了地头,徐公子已然得获自由。 将徐公子接到这明堂的一路上,宋大使几番想说话,却被徐公子那冷得快要结出玄冰的表情,生生给阻住了。 入得明堂,他再三鼓起勇气,没口子道歉,那徐公子却始终不语,像一块冰雕落在堂中。 就在这时,一位绿袍下吏飞身来报,“启禀副使大人,已得获那贼人行踪。” “好!” 宋大使拍案而起,“速速点起人马,务必将此贼生擒,本官非要让这贼人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得令!” 绿袍下吏朗声应道,方要离去。 却听徐公子冷道,“不用了。” “公子放心,这次宋某绝不会再让公子失望了,必定将此贼擒来,献于公子脚下。” 宋大使以为徐公子要亲自出马,一雪前耻,生怕失了邀功抵过的机会。 “我说不用了!” 徐公子声音陡然拔高,“姓宋的你听好了,此人如何惩治,本公子自有主张,若无本公子明示,你姓宋的轻举妄动,坏了本公子大计,本公子亲自找司马府主说话。” 一句话罢,徐公子身如电飚,消失在了远方,留下宋大使,几位堂吏面面相觑,愣在当场。 出得离火城,徐公子一口气狂奔出百里,来到一条宽阔大河前,方才住脚,弯下腰,将头扎入水中,足足半柱香,方才扬起,掌中多出一方竹筒,拨开塞子,倒出一枚须弥戒,和一张信笺。 捏住须弥戒,念头侵入,禁制未破,徐公子便不再点验,将须弥戒重新挂回脖颈间,扯开信笺,却见其上写到:徐兄明鉴,出此下策,绝非许某本意,徐兄放心,只需再不相扰,此事便如未发,当然,徐兄若想名播天下,许某只好勉为其难,想必徐兄谦谦君子,必无此癖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特此回赠须弥戒一枚,还请徐兄暂息雷怒。三载为期,他日,许某必当面赔罪。” “好,好得狠!” 徐公子笑得白皙的面容上,青筋直绽,唇齿之间,发出咯吱响声,碎碎念道,“你既要玩,我奉陪到到底!” ………… “阿嚏!” 许易重重喷了一口,揉了揉鼻子,心道,“遮莫是姓徐的小子在咒我,早知道那枚须弥戒就该密下来。” 他真有些后悔,将徐公子的须弥戒归还。 彼时,他却是犹豫过,毕竟对徐公子干的事儿太下三滥,留不留须弥戒,姓徐的都得记恨自己。 只是一来,他实在破不开徐公子须弥戒的禁制,二则想用这唯一的示好方式,告诉徐公子,他没恶意,纯为自保。 三来,从根上论,徐公子和他无仇,反倒有些恩惠,至于苦苦相逼想要收束他,也不是多大罪过,许易自问恩怨分明,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可一想到徐公子的身份,和那禁制重重的须弥环,他就忍不住幻想其中到底藏了多少宝物,多少灵石。 一念及此,悔意便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 当前引路的李三哪里知道许易的心思,正兴奋地穿梭在人潮中,不停地催促许易前行。 今日好容易接了个豪客,他还指望着能多引这豪客,转些地方,挣些打赏。 半个时辰后,李三引着许易在一座巍峨的楼台前,定住了脚。 李三指着楼台正中的匾额道,“这天下会,是整个离火城最大的商会,在整个淮西府,也能排进前三,其分会横连三十余城,规模极大,公子只要有钱,此间要什么都有。” “如此甚好。” 许易又抛过两枚晶币,转身朝近三丈高的玉石阶梯行去。 入得大堂,和许易想象的热闹,完全不同,甚至连侍者也无,空阔的大堂内,人头虽然不少,却极是安静,皆立在墙边,对着一台莹莹发光的器械,或凝目搜寻,或以手点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