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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我爱你。” “——谢明允” 苏言拿着这封沉甸甸的信,忽而笑了,眼底有泪光闪烁。 从前种种,何须在意。 他们会有很好很安稳的一生。 …… 这一日,皇帝头七,另外两位皇女跪在丧殿,棺材板已经盖上,苏言穿着一身孝衣走进来,心底升起若有若无的惆怅——再辉煌的一生,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具豪华的棺材,众臣中不少人对皇帝心有怨念,可哪一个不是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样。 真心与否,最难看穿,更别说皇家本就没有什么情义。 至于那两位……苏言倒不避讳和她们交流,只是灵堂重地,不宜喧哗,故而她遭受了几个白眼,倒也无关紧要。 “苏小……太、太女殿下。” 苏言祭奠完正出门,就被一位礼部的官员叫住了。 “怎么了?”苏言停下脚步,“可是有什么要事?” 那官员先是介绍了一番名姓,磕磕绊绊道:“太女殿下,有些礼仪规制,要不您……去我们礼部一趟,或者我、我和你找个地方。” “行!”苏言失笑,抬手打断她这断断续续的话,“我干脆去一趟礼部吧,想来你们有许多事情要嘱咐我。” 礼部官员喜不自胜,不住地点头:“是。” 于是这一日,苏言乱七八糟地听了一通那些规矩,简直头都要大了,偏偏众人都喜洋洋的样子,乐此不疲地讲这讲那。 忽然,苏言听不知哪个官员提了一嘴 “太女殿下,我们礼部已经筛选好了各大臣家的嫡子,等您登基后……” 作者有话要说: 95章: “良久,谢明允缓缓起身,推开窗,不知从哪儿取出一竹签粗细的香,递到烛火上点燃。 不过半刻功夫,便有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到窗前,谢明允背着光,挥袖摸了摸那一身雪毛,将什么东西从鸽子脚下取了下来。” 这个香料里面有迭香,误会一场啦 ̄ 第99章 册封 苏言推拒了半天,仍没能阻止这几位官员起哄似的,拿出了各大臣家中嫡子的画像,她随意扫了一眼,心说这朝代画像居然如此浮夸,一个个白的像鬼一样。 可没有谢明允好看。 “刘侍郎,”苏言朝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她还是方才堪堪知道此人的,礼部的头子,说到选皇夫,其他人都不过是提出意见,真正要不要选,如何选,都是由这礼部侍郎和苏言这新任皇帝对接。 “臣在。”刘侍郎拱手回应,却好像误会了什么,道:“您……看中了哪一个?” 苏言:“……” 她眉心一跳,额角青筋似乎生气地蹦跶了两下,才咬牙道:“我是让你管管这事,我现在,不需要选什么皇夫,明白我意思了吗。” 按理说,上位者的话,下属不得不听,哪怕苏言尚是个“准皇帝”。 但这侍郎犹豫道:“这……不合礼制啊,太、太女,您府上目前只有侧郎一位,登基后自然是不够的,于子嗣有损,按惯例都是要大选皇夫的,三宫六院总不能叫它空着不是。” 说完,她抬头看了苏言一眼,那目光中情绪起伏,仿佛在说——“哪有人不想要三宫六院、皇夫成群的!” 苏言换了个口风:“……这事儿先放在一边,那些选夫的流程都不必再继续,眼下先帝去世不久,身为人女,岂能这么快便欢欢喜喜地广选皇夫,太不孝了。” 说完,摞下一句“按我说的来”,便转身走了。 只留下刘侍郎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她可看得明明白白,皇太女方才扫向自己的那一眼,简直冷得让人窒息,甚至有威慑的意味。 身体后知后觉地抖了一下,刘侍郎连忙叫齐眼下手底下的人:“选夫一事暂且放下……” …… 回府的路上,苏言也思考着这个问题——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自古没有哪个皇帝一生只娶一个人的,往后朝臣的“意见”,皇家子嗣等等,都是不小的问题。 但眼下有一种做法,可以暂且缓一两年时间。 ——抬谢明允为正室,往后他就是正经的君后。 只不过……仍有一些事情要做。 黎朝上下看重出身,皇家更是如此,士农工商排位分明,原本苏母将谢明允招为苏言侧郎而非正室,足以说明问题了。 ——连丞相家规都难以逾越,更何况是帝王家呢。 苏言看着苏府朱红大门,悠悠地叹了口气,心底却坚定得不行。 ——她只会有谢明允一人。 至于如何让众臣无可挑剔地认谢明允为皇君……她心生一计。 …… 即位在即,谢明允却越发察觉到心上人的不对劲。 可她这种反常并非寻常的反常,不合逻辑也无迹可循——苏言似乎对什么事情有所顾虑,但却不肯跟他讲,最古怪的是……苏言这种莫名的“焦虑”却好像并非因为登基一事,倒像是有别的什么绊住了她。 别问谢明允怎么知道的,她近来在某些事情上颇显急切,饶是他日日……也有点吃力。 谢明允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浅红印记……被发带束缚磨出来的,他一早醒来时,已然被苏言涂了上好的舒缓药物,夜里留下的疼,到了白日就只剩轻微的痒,仿佛总在提醒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