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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声喝汤的动作一顿,削瘦的指尖在瓷碗上不紧不慢的轻叩两下:“妹妹这般辛苦包了浮元子,自己怎么能不尝一口?” 他舀了一勺白白嫩嫩的浮元子,递送到她的嘴边:“来,哥哥喂你。” 林瑟瑟望着唇边的浮元子,白皙的耳根微微泛红,他对她未免也太好了,还亲自动手喂她。 这种待遇,往日她想都不敢想。 她脸颊浮现一抹红晕,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启,正要咬住浮元子,却突然想起了那小太监说的话,连忙将勺子推开:“不行,净身房的小太监说吃哪里补哪里,万一我吃下去……” 司徒声:“……” 吃下去如何,难不成还能再长出一根鞭来? 他眯起长眸,殷红的唇角微扯。 今日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他将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扔,正要挥手叫人灌进她嘴里,便见她从身后拎出了一瓶被红布包裹的罐子。 林瑟瑟将沉甸甸的罐子放在桌子上:“哥哥上次叫我寻的宝贝,我昨晚上找到了,只是还需哥哥再亲眼确定一下。” 司徒声身子一僵,眸中的漫不经心之色尽数褪去,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绷紧。 她找到那封密信了? 陆想也敛住了面上的玩味,神色变得肃立起来:“在哪里找到的?” 林瑟瑟一边打开红布,一边答道:“在净身房里寻到的,我昨日套皇上的话,他说他若藏什么宝物,必定会藏在最显眼、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 就在她即将打开罐子之时,司徒声抬手叩住了她的小手:“东西留下,你先退下。” 林瑟瑟怔愣的望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掌,明明他的手掌冰凉刺骨,不带一丝温度,但她却感觉自己被覆住的手背滚烫。 她垂下眼眸,忍住想要反手去触摸他的冲动,睫毛轻颤两下:“好。” 她走到暖阁门口时,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透过垂下的珠帘朝里面望了一眼,眸中尽是不舍。 若是可以,她真想时时刻刻与他相处在一起。 司徒声的注意力都在罐子上,自然没有精力去注意林瑟瑟,但陆想却看清了珠帘外那女子的满目不舍与留恋。 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 待司徒声平复了些情绪,才缓缓将红布掀开,他反手将罐子叩了两下,预想之中的密信没有掉出来,似乎是卡在了罐子里。 他眉骨微动,将骨骼分明的手指伸进了罐子里,臂间用了些力气,才把卡在罐子内的物什拽了出来。 他们两人神色期待的望了过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只小臂粗子孙根形状的……腌白萝卜。 司徒声:“……” 陆想想笑又不敢笑,活生生把脸色憋成紫红色:“阿声,这便是你让她找的宝贝?” 白萝卜应声而碎,在他手中化为齑粉,他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眸光阴鸷的骇人:“来人!把皇后给我追回来——” 陆想终于破了功,忍不住笑了出来:“追回来做什么,你要感谢她?” 司徒声冷笑道:“我要拧断她的脑袋。” 陆想嘴角的笑容一顿,拍了两下他的手臂以作安抚:“行了,你总说让她找宝贝宝贝的,保不准她误会了也是可能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她倒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往日你去寻密信,都是往皇宫各处机密之地搜查,但从未去宫中‘最显眼’的地方搜过。” 皇宫之大,皇帝想藏匿一封信件,自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他们找起来却是大海捞针一般艰辛。 往日漫无目的搜查皇宫,总是失望而归,如今好歹有了些眉目,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司徒声低垂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桌上的罐子,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头:“你总是替她说话,莫非是喜欢她?” 陆想一愣:“谁?” 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司徒声说的是林瑟瑟。 他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着暖阁墙壁上新挂上去的那副画像:“这画像上的女子是谁?” 司徒声漫不经心的抬起长眸,轻瞥了一眼墙面:“就是哄你吃下一整碗驴鞭馅浮元子的那人。” 陆想敛住唇边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看,喜欢她的人怎么能是我呢。” 司徒声虽出身武将世家,幼时却酷爱作画,墙壁上挂了三幅画,两幅是出自他手,另外一幅是他长兄司徒岚所作。 她的画像不论美否丑否,能被挂在那面墙上,其中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陆想与司徒声乃多年至交好友,陆想心里想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不屑解释,只是轻嗤一声:“你且瞧着,若我喜欢上她……不,但凡我碰她一根手指头,往后我司徒声的名字都倒着写。” 这边林瑟瑟回了坤宁宫,连晚膳都没吃,被子一盖便准备补觉。 杏芽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娘娘还沐浴吗?” 自从主子那日去了趟斋宫回来,人便有些不大对劲了,前些日子一晚上不沐浴净身就难以入眠,如今已经有两三日未沐浴,主子也不提此事。 近些日子春寒,旁的小主们三五日沐浴一次也是常事,是以杏芽便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