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意外后的守候

    片刻过后，血流遍地……

    孔孑看着被一众警员紧紧压制在身下却仍奋力挣扎着的雷蒙，良久未能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孔孑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忆起在雷蒙开枪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雷蒙扣动扳机那一瞬间，原本沉默在一侧的何莉飞身向前护在了黎玉祥身前，而安阳则见势甩头狠狠撞在了雷蒙的身上，力道的作用下雷蒙的射击方向瞬间改变，一颗子弹飞出直直的射进了何莉的大脑之中！

    顷刻之间，何莉完全失去了意识重重的仰头栽倒在地，殷红的血液从她被穿透的后脑中汩汩的流出，而围成一圈的一众警员则一拥而上把雷蒙狠狠按倒，黎玉祥显然没有料想曾被他质疑过的何莉会如此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始终呆呆的站在何莉身旁手足无措……

    雷蒙的落网，必将使得一系列案件逐一水落石出，原本应该是值得兴奋的事情，可因为何莉的意外中枪，警队中却无一人开心的起来。把何莉送到医院的时候，经医方诊断，只对孔孑说了一句话：“还好及时，若是再晚十分钟，或许她就真的没命了！”

    然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尽善尽美。整整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过后，医生无奈的通知在外守候的所有警员：“手术比较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可是很遗憾，虽然子弹没有直接伤到大脑，但她的中枢神经系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短时间之内，怕是很难清醒过来了……”

    于所有人而言，这一事实无疑成了致命的打击。所谓悲喜交加，怕也不过如此吧？抓到了内鬼，提前阻止了一场蓄意谋杀，保住了老局长和付晴的命，却是用另外一个无辜姑娘的自由意识所换得……

    付晴找到孔孑的时候，他仍然坐在观察室的门外静静的等着何莉被推出来。付晴站在狭长的走廊尽头，看着观察室前那个落寞的身影，突然觉得，即使自己已然成为了孔孑的妻子，可在某些时候，仍然无法彻底安抚孔孑内心深处的孤寂。

    接骨续筋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加之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时速”，此时付晴的伤腿痛到让她禁不住冷汗横流，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孔孑身旁坐下，原是想安慰他几句，可在她开口之前，孔孑先于她出了声。

    “其实，妈说的对，你跟我在一起以后，的的确确是常常置身于危险之中。我娶你，原本是想给你安定幸福的生活的，可没想到，我搞砸了，不但没能给你安定，反倒让你一次次的面对死亡，虽然你每次都能幸运的活下来，可谁能知道，这份幸运到底能持续多久？

    雷蒙被抓了，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李蒙，王蒙，张蒙？晴儿，你原本该有一个平静的人生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孔孑始终未曾抬头，在付晴所看不到的阴影中，孔孑正再度放任自己慢慢沉沦。

    “你什么意思？”付晴用力的皱起了眉头，多少次置身死亡的可能性之中时她都未曾这么害怕，可因着孔孑对她的称呼由老婆重新变回了晴儿，她是真的害怕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付晴的质问一般，孔孑继续沉声念着：“你知道吗？今天，在看到何莉中枪倒地的那个瞬间，除了惊慌失措之外，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如果中枪的人是你，我还能否好好的活下去，然后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阿孑……别说了，好吗……”付晴必须承认，她是彻底慌了，而在此之前，她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害怕失去孔孑的。

    很明显，孔孑并没有打算就此停下，他终于抬起头来，却不是侧头望向付晴，而是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死死盯着观察室的大门，等待片刻，那里仍未有任何的动静，终是重回了冰冷的沉默。

    痛苦的垂下双眼，孔孑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眩晕感袭来，可不想被记忆的回忆却仍未就此消散。

    “阿孑，你别这样……”

    付晴突然发现，言语在此刻失却了所有的意义，或许只有何莉下一秒就清醒过来这件事，能让孔孑重展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