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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坠入梦乡的妙人,夏泽叹了口气,从妆台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取出里面的羊脂玉镯,戴在她的腕子上。不大不小,圈口刚刚好。 “你最近总是忙,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吧?”他俊朗的脸上全是宠溺,唇轻轻覆在她的额头,“愿我的公主,一世长安。” 天色还早,夏泽安顿好她,就去廊下当值了。 挺拔的身影甫一出了寝殿,瑛华半睁眼眸,抬起腕子,晃了晃还没暖温热的玉镯。迷离的眼神盯了玉镯好久,这才将它放在唇边亲了亲。 困倦难耐,她又一次合了眼。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瑛华一直睡到第二天辰时才起身。 宿醉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浑身还酸痛,从床上爬起来,嗓子干到冒烟,“翠羽,给我拿水来。” 翠羽不在,进来的是早就起身的夏泽,一袭黛色窄袖常服严丝合缝的穿在身上,身姿挺秀,面含担忧,“公主起来了?” “嗯。”瑛华点点头,恹恹道:“我要喝水。” 夏泽走到圆桌旁,拎起茶壶为她满上一杯,递到她手里。 她一口气喝下,动动发酸的腿,乌睫一抬,直白问道:“昨天我们上床了?” “嗯?”夏泽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眼底有一丝羞赧,“嗯,公主醉的断篇了?” “对,我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瑛华将茶盅递还,肆无忌惮的嗔他一眼,“你要不要这么渴,对一个醉酒的人下手,还弄的我全身疼。” 这番责怪让夏泽很是无奈,抿了抿唇,只言半语都没说。明明是她主动,还非得让他快一点,到头来却变成他耍混了。 瑛华半阖眼眸,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我有没有乱说什么话?” “……没有。”夏泽摇头,除了说爱他,想要他,痴迷他,不想轻易原谅他,让他用力一点,也没有说别的。 “哦。”瑛华挑了下眉,神色有些耐人寻味,手臂轻抬,露出挂在藕白腕子上的玉镯,“这是什么?” “昨天是公主的生辰,这是我送公主的生辰礼。” 瑛华了然,声色平平说:“瞧我这记性,最近忙的头晕目眩,连自己生辰都忘了。” 她头疼,又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寝殿再次寂静,唯有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她又变成了那个满身冰冷带刺的女人,昨天的良辰美景仿佛只是一个曼妙的梦。 夏泽竟然开始期待,公主哪天再喝多一次就好了,又能抱着他撒娇,毫不避讳的告诉他,她需要他。 思及此,他沉沉叹气,踅身离开时瑛华喊住他,从褥子下面掏出一个荷包,隔空扔给了他。 “呐,给你的生辰礼。” 轻柔的女音晃晃荡荡闯入夏泽的心海,荡起无数涟漪,层层叠叠占满胸臆。他睇着掌心的荷包,鸳鸯戏水,绣工比上次精致太多。 约莫半个月前,公主闲暇时间就一直在绣花。他试探着问过,她只是说在修身养性,却没想到是送给他的生辰礼。 两人的生辰只差一天,当初闲聊时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她还记得。 轻若鸿毛的荷包,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照亮了夏泽昏暗多时的世界。他强压着想抱住瑛华的冲动,喉结滚了滚,轻声道:“谢谢公主。” “不客气。”瑛华柔柔的乜他,“也祝你一世长安。” 夏泽一怔,深潭般的眼底顿时波澜四起,“公主,昨天的事你没忘,对不对?” “忘了。”瑛华又是神情淡漠的样子,翻身朝里说:“别吵我,我要再睡一会,再唠叨的话我们今天就分房睡。” 她依旧说着无情的话,却没有以往刺耳。夏泽攥紧荷包,心头破冰,唇边不自主的携出笑意。 见好就收,他乖巧的揖礼:“是,我出去侯着了。” 说完,他眉眼含笑的将荷包系在腰间,挑开门帘出去了。 床上躺着的瑛华忽闪一下眼睫,有些发懵。就这么走了?合着不该加把劲好好哄她吗? 她身子不舒服,睡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郁闷。秋夕丸的事虽然耿耿于怀,但冷静下来想想,夏泽的做法也合情合理。虽然瞒着她,但怒气过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可她面子不能丢,若轻巧的原谅夏泽,公主的威仪往哪放? 她就日日期待夏泽使劲讨好她,然而自己可能真的吓到他了,他一直谨小慎微,察言观色。她不让说话,他就真的不说了。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瑛华憋着气不去招惹夏泽,可她真的很想他,昨天借着酒劲点他一通,结果…… 给台阶都不知道下,她忿然撇嘴,笨死算了! 迷迷糊糊到了晌午,夏泽又急匆匆打帘进来。蔫头搭脑的瑛华立马来了精神,面上依旧泰然自若,“怎么了?” 本以为是他想通了,来哄她,谁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夏泽立在床前,肃然道:“公主,王怀远进京了,三日后就要启程回菱州,我们何时行动?” 瑛华一愣,儿女私情顿时飞入天际,秋水般的眼瞳携出一丝阴鸷。 “不等了,”她沉声说:“就今晚,免得夜长梦多。” 傍晚时分,瑛华宿醉的感觉才稍稍收敛。翠羽叫来晚膳,她穿着荼白窄袖劲装,坐在圆桌前,随便扒拉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