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抉择命运

    秦岚扼住大风远脖颈的那只手暂时的收敛了一下力道，他不是畏惧大风战，只是给大风雅面子。

    在秦岚心里，大风雅和他已经是朋友，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言辞，却不能不在乎朋友的言辞。

    正是这样，大风远才多了一个喘息的机会，本来半截身子都已经进入了鬼门关的他像是一条离了水的游鱼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好像一下子要吸够数十年的氧气。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因为恐惧通体冰凉的手脚也恢复了几分温度。

    大风雅这时早已来到了秦岚身边，她望了一眼地上瘫软着的石头，美眸之中多出了几分愠怒，好看的眉毛蹙起，看的出来，她也有一些生气。

    “秦岚，这是怎么回事，石头怎么受了重创！”大风雅凑到石头面前将石头掺起，望着秦岚疑惑的问道。

    “大风姑娘，这个问题或许你不应该问我，在场众人，除了我，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具体过程！”秦岚淡漠的说了一句。

    大风雅闻言抬头，美目瞪圆了扫视四周，视线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胆敢与她对视，所有人都做贼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大风雅他们惹不起，大风远他们同样惹不起，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装傻充楞，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迫于无奈，大风雅只好将视线望向了当事人本身：“石头，你的伤势是怎么弄的！”

    被大风雅掺起有些受宠若惊的石头闻言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他垂下了脑袋，视线不敢胡乱扫视，保持着沉默。

    大风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石头，有些没好气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将视线望到了仍旧被秦岚摁着咽喉的大风远：“大风远，你来说说，石头身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大风远艰难的扭过头望了一眼大风雅，将心头颇多的念头收束了起来，在心底骂了一声贱女人，随后才开口说道：“雅儿妹妹，一个普通族人伤也就伤了，你何必为此动气！”

    在大风远眼中，大风雅和秦岚两人无疑是一对狗男女，若不是这对狗男女他也不会吃这些苦头。

    他可是听说大风雅带回来了一个名叫秦岚的年轻人才兴起寻秦岚麻烦的念头的，要知道在他眼里，大风雅可是他的禁脔，是他早已内定的妻子人选。

    可是他内定的妻子人选却是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纠缠不清，这种头上戴绿的感觉像大风远这种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当然无法承受。

    大风雅闻言，望向大风远的眸子中多出了一些怒气：“大风远，石头原来是被你伤的，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有收敛，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狂妄蛮横，你究竟想做什么！”

    大风远被大风雅呵斥，极力辩解道：“雅儿妹妹，我什么都不想做，只不过是教训一个不懂事的族人，难道以我的身份在雅儿妹妹眼里连教训一个普通族人的资格都没有不成？”

    大风雅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问道：“石头做错了什么，你要对他下如此重手来教训，你的力道要是再大上那么一点点，石头怕是不死也废了！”

    大风远没有任何认错的觉悟，兀自辩解道：“作为一个普通族人，梗着脖子挡我的道，雅儿妹妹，难道这还不该教训！我听族人说雅儿妹妹带回来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心中兴趣盎然，就想与之见上一面，哪知到了院外却被一条狗挡了道！”

    大风雅脸上出现了一些愠怒，娇斥道：“大风远，注意你的言辞，石头是我大风部落的族人！”

    大风远望了一眼石头颇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大风雅见状，有些无能为力的一叹，将视线望向了秦岚：“秦岚，你放开大风远吧！我已经让石头吞服了疗伤丹药，用不了多久他的伤势就能够痊愈，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大风远一脉在大风部落势力雄浑，我们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特别是在如今这个时候，我们两人之间的那些事还不曾定下来！”

    大风远听到大风雅的言辞，在心里有忍不住骂了一声狗男女，眼眸深处有一缕难以遮掩的杀机。

    他自以为秦岚会听大风雅的话将他给放了，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来和秦岚算账。

    哪知，大风雅的话听在秦岚耳中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秦岚那只手仍旧抬着，时刻警醒着大风远，他的生死还掌控在其他人手里。

    石头让秦岚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他有意帮石头一把，石头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尽管很多石头他都有些一根筋。

    见到秦岚没有应自己的话，大风雅还以为秦岚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再次说道：“秦岚，石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你把大风远给放了！”

    这一次，秦岚没有和先前一样沉默，他望向大风雅摇了摇头，眼眸深处兴起了一缕对大风雅的失望。

    他原以为大风雅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到头来却发现她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他的性格宁折不弯，率性而为。

    大风雅却是能够审时度势，知难而退，哪怕让自己的人受些委屈。

    “大风姑娘，这件事你身为大风部落少主不好插手，更不能插手，所以也就不用插手了！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怎么做事我的事情，石头的事情秦某管定了！”秦岚开口说道。

    “秦岚！”大风雅不知道为何身体一颤，心中生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开口叫了一声秦岚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秦岚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又一次望向了大风远，双眸之中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看着大风远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还有唯一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

    大风雅抬手拉住了秦岚的手臂，焦急的问道：“秦岚，你要做什么！”

    秦岚回头望向大风雅，笑道：“让他跪下向石头道歉，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付出做错了事情的代价。他要么按照我说的做，要么死！”

    听到秦岚话语之中的决绝之意，大风雅猛然开口发出了一声暴喝：“秦岚，你疯了么，难道我先前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你要是杀了大风远，大风部落将会对你群起而攻之，即便是我身为大风部落少主也不可能制止这件事，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围攻致死！你的实力虽然强大，但还不曾到无敌于天下的地步吧，蚂蚁多了咬死象，何况是我大风部落这么多的强者！”

    一直沉默不言的石头听到秦岚和大风雅的对话，突然抬起了头，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对着秦岚弯腰一礼：“大人，您真的不用为了小人如此，小人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大人您却不一样！您不用觉得小人受了委屈，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小人经历的太多了，早就已经习惯！小人皮糙肉厚，有少主的丹药，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秦岚扼住大风远的脖子还是不肯松手，面色沉寂的吓人。

    大风雅见到秦岚的无动于衷，只能再次开口劝说：“秦岚，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在帮石头吗？并不是，你这是在害他！天底下和石头一样的人有多少，身为小人物就应该有小人物的活法，逆行倒施，无疑是自取灭亡！今日石头受到了欺负，你用你的实力来让欺负他的人向他赔礼道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走了之后，石头又会如何？没有了你的庇护欺负他的人恐怕会将所有来源于你的窝囊气全部都撒到他身上，他绝不会再有活路！”

    秦岚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像是古井无波的井面上漾起了一层涟漪。

    秦岚将视线放到了石头身上，大风雅的话其实并没有错，他不硬将一些事情强加在其他人身上，不能随意更改一个人的命运，他要做什么，至少得先取得当事人的同意。

    “石头，作为大风远手中的受害者，你有决定事情如何处理的权利。对于这个随意侮辱打骂你的人，不知道你想要他如何！你不需要担心，有秦某在，你就算是要他死也没有问题，所以你大可放心决定。”秦岚沉声询问。

    这件事，石头面临着两个选择，大风远则面临着两种后果。

    秦岚心中已经有所决定，不管石头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尊重他的意见，不过两种选择背后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石头的选择若是能让他满意，他不介意送石头一场造化，石头的选择若是不能让他满意，他接下来绝不会再管石头的死活。

    一个人，若是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顾，窝窝囊囊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在秦岚看来，那个人还不如去死。

    面临着两个选择，面临着秦岚的选择，同时也面临着命运抉择的石头陷入了挣扎之中。

    他可以借助秦岚从大风远身上找回活着的尊严，让大风远为他做出的事情承担后果，可是他一旦这样做，大风远一定不会放过他，不管大风远是死是活，他都是死路一条。

    这样做，他无疑成了一只扑火的飞蛾，只为追求片刻的光明。

    当然，他也可以让秦岚放了大风远，让大风远继续得以猖狂下去，让大风远一直仗着实力和身份在族内横行霸道。

    这样做，大风远念在一时情分兴许不会再寻他麻烦，但以后谁也不能肯定大风远会如何对他。

    何况，大风远这种性格的人最是反复，也许他让秦岚放了大风远在大风远眼里并不是恩情，还是一种羞辱。

    要真是如此，大风远同样不会放了他，哪怕他身边站着的大风雅极力庇护他。

    有些时候，身为大风部落少主的大风雅更为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