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饮一啄
“胡说，贫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唐三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脑海之中回应着敖玉的疑问。“实不相瞒，贫僧坐于这香车之上，却是感觉不甚稳当，摇晃得很，实则有着无限忐忑恐慌，只是迫于无奈罢了。” …… 不得不说，唐三藏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是将敖玉那莫名其妙的情绪给安抚得妥妥当当了，当真不愧是一代圣僧。 随即，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和不必要的猜测，唐三藏当即便收敛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安坐于香车之上，甚至还有闲心诵念经文。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一日，失踪多年后被神人所救的百花羞公主携一代圣僧巡城，梵音绕绕，百花飘然，芬芳香气萦绕都城。 这是百花羞公主特意安排，还是唐三藏所引发的异象，已然无人分辨得清。 只知都城之中大量曾亲眼见过那位俊秀圣僧者，有幸耳闻圣音者，身体各处病痛顿消，精神也随之一震，仿佛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到了人生巅峰时期一般。 若干年后，依然尚有无数民众对于那一日之事感慨良多，一代圣僧，百花伴相随，万民共之敬仰。 …… 对于这些身后事，身后名，视财富名声如无物的唐三藏自然不会过多在意，稍微让他印象深刻一点的，那便是百花羞公主其人的确不错。 应该说相当不错，不像那些虚头巴脑之人，只会在口头上表达谢意，却无任何实质行动。 而那百花羞公主就不同了，离别之际，还晓得如唐皇那般赠送了许多盘缠，以谢救命之恩。 跨坐在白龙马之上的唐三藏扭头看了一眼沙僧那挑在上肩膀显得有些沉甸甸的行李，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正是因为贫僧乐意助人地救了那百花羞公主，最终她才会赠予这许多的盘缠来感谢大恩。 “这般甚好，看来百花羞公主也深谙我佛因果之说，有慧根！” 唐三藏心中满意地赞赏着，特别是唐三藏即将深陷于烦恼盘缠所剩无几的烦恼之际，百花羞公主这等作为，甚得唐三藏欢心，也更为让唐三藏坚定了自身要乐于助人的想法。 “徒儿们，出发吧……” 唐三藏那温润如玉又充满了祥和禅意的声音响起，说道。“到了下个都城，咱们便找间客栈住宿一宿，好生洗漱一番。” …… 接下来又是接近一个余月的路程，伴着三月春景的到来，唐三藏也逐渐开始脱离宝象国范围内，再度深入那荒凉之地。 没错，的确是荒凉！ 随着唐三藏一路向西，他却是感觉越往西方行走，那景象，又或者是人类聚集地而言，都越来越荒凉，远远没有大唐那种和平繁华之感。 宝象国国境之中，几乎算得上是横穿了整个宝象国的唐三藏，也仅仅感觉在偌大个宝象国范围之内，只有那国都所在称得上是繁华些许。 而其余地方，莫说是大城，便是小镇子都算得上是罕见，并且一路行走而过的唐三藏也时常能够发现一些小妖魔的存在。 倘若是根据常理而言，一个游戏进度越是往后，难度自然是越高。 但唐三藏如今却并非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前往传闻之中的西方极乐世界，蕴藏着能够普度众生的大乘佛法的灵山大雷音寺。 假若越是往西，越是荒凉野蛮，那西方极乐世界又是否当真如传闻那般的众生平等？ 而且连西方极乐世界所在都普度不了，又何谈普度众生？ 一念至此，唐三藏的心情却是有些沉重了起来，竟莫名产生了要不要先偷偷去那西方灵山瞧上一眼的想法。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唐三藏给压了下去。 “阿弥陀佛，这种想法可是要不得，‘天机不可泄露’此言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就如同那泾河龙王一般，就因为预先得知了结果，心中顿生不该有的念头，平白送了性命……” 一向都奉行谨慎行事的唐三藏，暗暗地谴责着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不可如此，不可如此，贫僧应该相信我佛如来，倘若届时他们做不到此事，大不了让他们给贫僧一个解释便是了。” 至于怎么解释？又或者届时诸佛解释不了？ 以着决死之心踏足西行之路的唐三藏可不仅仅只会吃素，不管如何，唐三藏决然不会允许自己白白在西行之路受苦。 既然西天诸佛普度不了众生，那贫僧亲自亲为，自己来想办法，例如先从普度诸佛开始…… 想着想着，跨坐在白龙马之上的唐三藏蓦然听到一阵呼喊声。 “那西进的长老，暂停片刻。我有一言奉告：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专吃你东来西去的人哩。” 唐三藏定睛一看，却是发现前方半山腰出伫立着一个樵夫。 毡笠、衲衣、钢斧、木柴、草鞋…… 不得不说，这樵夫具备了作为樵夫所有应该有的元素。 只不过太过于完美，却已然是不合理了。 再者，唐三藏这一路自东而西过来，对于宝象国国境内人烟分布规律都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处荒凉之地，却是不该有人烟聚集才是。 随即，唐三藏扭头看向猴子，而猴子则是火眼金睛亮了亮后，微微张口小声说道。 “师父，是个功曹。” 得了，唐三藏大概明白前方又是一个西行节点了。 而猴子见唐三藏微微点头后，没有如平常遇见其余凡人一般连忙下马搭话以示尊重，便明白自家师父没有亲自搭话的心思，随即便自个儿上前随口敷衍了几句。 还莫说，如今功曹一流见到猴子，那几乎就是老鼠遇见了猫，怕得不行，本来想多聊几句，多少蹭点好处的功曹简短地提了几句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待猴子重新回到队伍继续西行的时候，好奇的猪八戒认真搭嘴问了句。“猴哥，刚刚那功曹说了什么？” 猴子不在意地说道。“无甚，就是说前方有两个妖王，专吃自东向西的人，尤其喜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