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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干抹尽这就想走?忍无可忍,乔朗畅冲去揪住那衣冠禽兽的衣领——可惜矮了大半个头,再大的愤怒也无法升华成压倒性的气势,反而这种姿势,让他像被吊在水泥钢筋柱上晃荡的跳梁猴子一样,滑稽而可怜。 “干什么?”人渣皱皱眉,口气乍冷。 乔朗畅手一滑,下移几寸捉住那两根还散着垂在眼前的领带:真想拿这光鲜亮丽的东西在这人渣的脖子上绕几圈再一用力……但可惜,他没那勇气,更没那本事。 “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找……找魏总……”语无伦次,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靠整个肺腔的空气推动一样,而呼吸又那么艰难,“你还……还……”好不容易让目光聚焦,如愿迸发出慑人的厉光:“你特么上餐厅吃饭,明明知道送错的菜也照吃?” 眉毛一抖,衣冠禽兽竟被他这话逗笑了。没费什么力气抽出那两根险被攥皱的领带,扣上最上一颗衬衫扣子,慢悠悠:“免费的为什么不吃?” “老子不是免费的!”乔朗畅凶戾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根光鲜亮丽的潜在杀人凶器上。 “现在说可晚了。”衣冠禽兽耸耸肩,没有给他扩大罪念的机会,修长灵巧的手指不紧不慢在领带上绕弄:“法律上,送错是你的责任,吃不吃是我的自由,既成事实后,你再主张权益不仅无效,还有敲诈之嫌。”这回的口气,带了说教。 “敲诈?”乔朗畅没反应过来。 收拾妥当道貌岸然的人已经拿起外套拎起包向外走。开门的刹那,回头:“魏总已飞去美国,之后会直接回国。” 门轻轻闭合,又开启。 “走的时候别忘带上门。”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间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清。 乔朗畅头晕脑胀,拖着绵软的双腿拉出椅子靠桌坐了,拎起咖啡壶给自己倒满一杯,喝干才发现,这个杯子,是用过的。手猛然向外拉开一个弧度,却又原路返回,轻轻放下——别说这杯子他未必赔得起,万一带出附加损失…… 回到沙发躺下,头一会儿重一会儿轻,思绪云里雾里,昨晚的一幕幕碎片般闪现。 归根到底,一切都是酒精的锅!本来有照片参考,在电梯里就该看清这人渣不是魏津哲,但那时他昏昏沉沉,直到叩开这扇门,虽然强打精神,脑子却依旧空荡荡,当时的反应仅是“怎么这么巧!”…… 先入为主,认定蹲在池塘里四条腿的一定是青蛙,没想到偶尔也会有□□! 乱绪纷杂,想象中的那一幕幕,越来越耸人听闻、不堪入目!猛然睁眼,打定主意般爬起向着那台静静卧在书桌上的二十四寸液晶电脑屏幕,跨出坚定一步…… 半个小时后。 关掉电脑,乔朗畅默默穿上裤子,拿上外套。出门前,顺路到桌前又给自己倒杯咖啡,放壶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落桌上一张信笺,捡起一眼扫过,似乎是张邀请函什么的,其他的他不认识,但那大写字母拼成的人名还能读:LU MING JIAN。 默念了两遍,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三个字,放大跳出来的照片凝视十来秒,眼里的疑光一点点消散…… 原地思考了两分钟,把倒出来的咖啡喝光,杯子和壶洗干净放回原处,再把沙发和茶几收拾了下,快步出门。 语言障碍加上钱包已瘪,出行只能公交,事先查过路线,不需要问路什么的,省钱也省麻烦。这么想,多少安慰一把。 中午十二点,乔朗畅抵达希斯罗机场。下午三点的飞机,时间绰绰有余。仔细清理了钱包里剩下的纸币加硬币,还好够买份简餐。 啃着干巴巴的鸡肉汉堡,乔朗畅满脑子都是烤牛肉加芝士的酥香——如果昨晚那两瓶啤酒省下来,现在到也不必辛苦意|淫…… 去特么的酒精让人果敢!——出自一个被酒精扒掉裤子的折翼青年。 汉堡吃完,主意也拿定,拿出手机给自己预定下明天下飞机后的第一份餐食——一个巨无霸加料火烤牛肉芝士汉堡! 去办登机,行礼只有一个双肩包,但因为有液体瓶罐,只能托运。办登机的金发小伙挺活跃,语调轻松貌似和他开了个简短的玩笑,见乔朗畅没反应,耸耸肩,开始问些常规性问题。乔朗畅凭之前做过的功课半听半猜,估计问的应该是诸如“包里有没危险物品”之类的,自然一概答“NO”。但到第三个问题时,金发小伙忽然停顿,打手势问他能否开包看一下。 乔朗畅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眼下这种情况,想解释也说不清,而且他很清楚对方这种“征询”只是礼貌性的,要想少点麻烦,最好答应。 一会儿来了两个安保人员,带他到行李检查室,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桌上,一面以缓慢到乔朗畅能听懂的语速加手势询问是不是他的东西。当拿到一个手机时,乔朗畅微微迟疑了下,眼里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却被对方即时捕获,加重语气又问了遍。 乔朗畅读书少,但不是没常识,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撒谎死扛绝非上策,只能承认是朋友的手机——他经纪人苗宝晶的。他自己的手机之前出过两次小故障还没来得及换,为防万一,苗宝晶让他带上自己的备用手机出国。乔朗畅到伦敦后没遇什么意外,这部手机就被闲置在双肩包里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被搜出来,他都忘了还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