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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抓着他们去宗祠,没准是其他的看我们许家发达了眼热呢。”有跟着许家算鸡犬升天的村民们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还是三叔婶有眼力见,看着就这么年轻的,也不像当官的。”

    “不是有句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吗?在我许家坳,就该守我们的规矩。”

    “……”

    声势越来越浩大,似乎汇聚一股绳能够直冲上云霄,惊得鸟兽都飞散了。常柏一行将两人团团护住。就连无名也带着凌冽的杀气。虽说他是个杀手,旁人说他以钱为原则的很丧尽天良,但今日一见,还有比他更缺德的。

    贾政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这……这完全不像民间的那些传说,老百姓难道不乐意见有青天大老爷吗?

    贾赦扫了眼贾政呆若木鸡的模样,眉头一挑,难得兄弟心有灵犀一回,似知晓人所想,还颇为有些耐心的给人解说。

    就像他先前面对贾政一句“离家出走爹知道吗?”的质问,傲然回一句,“族长同意”,差不多一个理。现如今宗族的势力颇甚,能够制定个族规宗法,族长不能跟帝王一样说个赐死,却也是能够逼得人自杀。

    因为一个人失去了宗族的庇护,最基本的户籍便被拿捏在了族中,哪怕是个天才没有靠着户籍开出来的路引,是连走都不能走官道上,有个天灾人祸,那混入流民中还能进城讨口饭吃;不然一辈子只能在乡野间打转。

    这路引就像后世的身份证,没有那就是黑户。

    本朝虽然没有天网,但是对于黑户的处理手段,年景好的官吏治下有几个乞丐没事;年景不好的,都是能够直接收押砍头的。哪怕是江湖人士,动辄利用轻功跨城门逃进城票的,经过太、祖爷的兵马碾压后,也是乖乖入户上籍(武籍,有区别良民籍),年底统一入官府报账。不干,那就是黑帮,江湖朝廷都会清缴。

    一个人最要命的东西被掌控了,至于其他宗族会有祖产祭田科举联保等等,相比之下也显得不甚重要了。

    而一个人非但飞黄腾达,而且还反哺了宗族呢?

    还族长位置都能够让出来,就像昔年贾家在乱世中挣出一门双国公,在金陵老家的族长颠颠的自己退位让贤了。

    而许家正是因为许青云才有些发达的,族人自然会以他们为尊。更别提他们已经明摆了身份,此行前来是问罪的。这无疑绝人财路刨人棺木。

    “咱们这是踢馆,懂不?”贾赦说着还扑棱了一下贾政脑袋,“就你这样的,日后若是外放可怎么办?”

    且作为现代渡过金的贾赦表示自己还知晓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群民激动,附和声音沸反盈天画面—皇权不下乡。

    可没关系啊!

    他贾赦可是党员!

    入党申请书,他自己写的,都没百度复制粘贴过的,完完全全真情实感。

    如今回想起来,他爸妈那一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嘛意思了,感情让他玩潜、伏。学完之后,回家继承皇位去的。

    等这一回毕业旅行—红楼之旅结束后,他就要被送去《封神榜》的小世界,理由很简单他贾赦天生的败家小能手,定然能走剧情,代替粑粑麻麻把商朝给祸祸了。且近年翻拍太多,狐狸精扮演者一个都不满意,妲己表示实名抗拒,要让儿子去教狐狸精做人。

    此为他贾赦的底气,腰杆子笔直笔直的缘由,在脑袋里多回旋几遍,他贾赦就有胆子把这帮无耻的刁民给收拾了。

    顺势再来个宗族法制大革命。

    怕啥!

    动辄打打杀杀的江湖都能够被朝廷碾压规规矩矩的,这帮没武力的,还敢横?

    贾赦刚胸有成竹呢,忽然就见一根骨头朝他而来,虽说挡得一下被侍卫拿剑挡开了,可是斜睨了眼那满脸肥肉,还敢横的胖砸,贾赦是彻彻底底怒发冲冠了。

    他家珍儿,论家世,算得上顶顶尊贵的千亩一根金苗苗了,都没这么横过。

    而许家老太太看见侍卫这一动,语调都带着些尖锐,甚至还有些亢奋,直接一屁股就蹲坐了在地上,嚎叫开来了:“快来人啊,当官的欺负我们老婆子还有孩子啊!”

    听到自家婆母这话,许家大嫂眸光泛着精明,狠狠心在自己儿子后腰上掐了一把,示意人哭。

    许大虎也懂,毕竟先前就是祖母示意他扔的。便二话不说,跟着坐地,哭了一下,“祖母,我好怕啊!”

    这哭闹,若是隔几年前,都没多少村民理会,甚至还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打趣与不屑—又来这一招,可随着许青云一步步高中,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东床快婿后,谁不也不敢小觑,甚至都得哄着。

    更莫提现如今正式一致对外之计。

    “别怕,这是欺负我许家没人是吧?”

    一声高过一声,甚至有些人还去扛着锄头,那根棍子充当武器,将贾赦一行围城了个圈。

    本就被将军赔不是给气得火冒三丈,已经眼中带着杀意的常柏等侍卫毫不犹豫拔出了剑。

    刹那间,锋利的寒芒在眼光下绽放出幽幽的杀气。

    “你……”

    放狠话的村民们齐齐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看了眼许家老太太。

    许家老太太看着那晃人眼的宝剑也害怕的打了个颤,急急忙忙将自己现如今唯一的金孙护在身后,麻利推诿着:“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这……这村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