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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的坎……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念头,秦楚涵心中一寒,有些惴惴不安。先前废太子宅院挖出的军蚁,卫公子的笔录中谈及过利用子嗣斗,利用太子,还有宋家宋天仪知晓和合族,被盯上……这些线索若是串联起来,那是不是贾敬遇上旧友了? 所以贾敬才提前更改了行事风格? 浑然不知秦楚涵已经快揣测出自己的几分心思来,贾敬捏了捏手中的拂尘,依旧神色泰然,恍若定海神针一般,让人信服,娓娓道来:“以各自所长分组,寻药材……” 素问门上下随着贾敬的安排,倒是有了主心骨,各自领命忙碌而去。而另外一边,匆匆忙忙点了信号、弹的向副统领,面上带着狰狞,护着面色清清白白的侍卫们后退,手里拿着刀指向来势汹汹的为首者,强撑着一口气,怒吼:“你……你不是贾政!” 说完这话,像是牵动了内伤,疼得脑袋都垂了下来。 这颓然垂眸的模样,在另外一方眼里,尤其是扮成贾政的人眼中,却是失败者的象征。瞧着,唇角的笑容都不自禁上翘了起来。 要知道,他装扮之前,也是悉心研究过贾家一行的。 贾政特长不显,又带着书生之气,被贾敬带身边,都是以“见习师爷”的身份,非但要学习,还要负责整个钦差队伍的后勤保卫,统筹安排,跟个管家也差不多。故而,贾政带人从素问门归来,也就情理之中了,毕竟用的理由是给双神医筹办一个简易的婚礼。 越想,“贾政”眼眸闪过一抹的得意,俯瞰了一眼被迷药放倒的一群所谓的精锐们,勾勾手指示意属下放飞信鸽后,缓步逼近了带着铁链的卫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啧啧了两声。 卫公子瞧着愈发逼近自己的身影,那般高高在上的,似能够将他这个失败者笼罩着严严实实的,瞳孔一缩,下意识的身形往后挪了挪。身上的枷锁随着这一动作,发出了轻微却又清脆无比的响声。当卫公子听到这一脆响之时,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茫然回顾了一眼四周。 作为钓鱼的饵料,他周边有不少侍卫看守,还有大名鼎鼎的杀手无名寸步不离的守着。可眼下这一群人为了引鱼上钩,各个毫不犹豫接纳了“贾政”,喝下了人送的,甚至都不知名的汤汤水水。 也不怕肠穿肚烂,连叶素问孙忘忧都来不及救。 这些普通的侍卫图什么? 豁出去命图什么? 而他呢? 卫公子眼眸写满了茫然。他曾经也设想过自己成为弃子,被族长所抛弃,会如何应对。那个时候,他是告诫着自己要富贵险中求。毕竟,一旦赢了,他便是开国功臣,是王侯将相,甚至还可以修炼成仙,完成先辈未尽的梦。可当自己真正面临被清算,心中还是不期然的就产生了惶然害怕之情,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所以一个人,甚至一群人,没有被药物控制,也没有从小到大被禁、锢一地受教育,怎么会欣然去赴死呢?军中的士兵,帝王的暗卫许是被洗、脑了,可一个杀手这么配合是为了什么? 为了调查自己的招数是不是与和合族同出本源?为了钱? 那可以有其他办法啊。 卫公子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就连逼近的杀气也不在意了,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深思之中。而率先冲卫公子而来的“贾政”看着自己昔日的老仇敌面色来来回回变化,似有所思的模样,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出声嘲讽:“怎么,卫三你怕了?若是开口求饶几句,本公子倒是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说罢,还踹了人肚腹一脚,施舍着开口:“否则定要让你尝尝最新的刑罚!” 卫公子思绪戛然而止,神色带着不善,抬眸狠狠剐了人一眼:“你领任务之前,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吸取一下经验教训?!就你这般毛毛躁躁,好大喜功,族长也会放心?” 一连串的话语,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忧愁,但听在被点名了身份的“贾政”,被唤做韩三之人耳里却是万分的不舒服。哪怕人带着人、皮、面具,都能够看得到一丝的褶皱。那种由内而外带出来的阴鸷凸显在脸庞上,将“贾政”原本算得上俊貌的脸庞都显得无比的狰狞。 韩三弯腰,狠狠掐住了卫公子的脖颈,逼得人抬眸与其对视,咬牙,一字一顿:“你不过是弃子!失败者,还有胆量如此跟本公子对话?你的规矩呢!” 脖颈的疼痛让卫公子一时难以呼吸,但这种外伤带来的窒息感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得了什么。因为自打沦为阶下囚之后,他已经被贾家一行人气到淡定,气到麻木,气到好像成为另外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正常人,真正普、世价值观的人。 因而对于同样出生的老仇敌韩三,他反倒是生出一丝诡异的同情甚至还有些怜惜之情来—同样的工具,同样的棋子,何苦互相为难。 “韩三,最后说一句,”卫公子语气有些虚弱,但眸光却是亮得无比耀眼,让愤怒嫉恨的韩三瞧着都心中一震。 “松手吧。” 闻言,韩三轻笑了一声,手微微松了松,“看在你求饶的份上,让你死个痛快。” “多谢,那我也多说几句。”卫公子瞧着眉眼间带着得意之色的韩三,眼眸飞快扫过微微抬眸起眼的无名,瞧着人犀利的眼神,语速噼里啪飞快:“你选取伪装的人物就大错特错,像贾赦贾珍都有自己鲜明的个人色彩,装扮起来其实更加容易。而贾政看起来是照本宣科,乖巧听话,没什么显眼的,经常就尾随其后,但偏偏这样普普通通才是最难装扮的。足以见证你连先前贾家人一行在苏州的经历都没有好好反复的学习揣摩,否则你该知晓贾政也是能够当众演戏,还唱自挂东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