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黑屋预警

    解落叁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那是小学时期的一篇语文课文。

    风存在，变化无常，风速时烈时缓，看不见也摸不着。

    下午四点。

    杨蕊年已经写完了语文作业想出门玩，却被杨永年拉了拉衣?，小男孩一向会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盯她，“帆帆，等我一下，我快写完了。”

    她无奈只能继续坐着陪他。

    无聊的空闲时段，杨蕊年与外婆闲聊起，“风的作用真多。”

    外婆抚顺了她的长发，嗓音温和，笑得慈爱，“帆能掌风，逆风也能领着船行驶向前。”

    此刻，杨蕊年竟回想不起，自己那会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外婆得恨死我。”戚宁奇吃了退烧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抱着她。

    她嗤笑道，“那你还不放手？”

    他没松手，“你都为了我请假了，我肯定得多抱一会。”

    杨蕊年背靠着软枕坐在床头柜前，随戚宁奇环抱住她的腰，脑袋倒在她怀里。

    她的视线落在手机荧幕上，回了句：“要是正常上课的话，我可不会陪你。”

    戚宁奇装作没听见，“你哥要是见不着你人了怎么办？”他抱得更紧，“你不怕你哥跑回家找你？”

    “你放心吧。”杨蕊年并不担心，“我有的是招数骗他。”

    他拉着她的衣服，“你骗他，不能骗我。”

    “我不骗你。”杨蕊年的手掌抚上对方的脸蛋揉了揉，指尖又在他的下巴处轻点两下，“我以后就想多赚点钱，买栋房子，把你关在里面。”

    戚宁奇以为她在说笑，随口问道：“那你会经常回来看我吗？”

    她想了想，“有时间的话才会。”

    学校这边，莫锦溪与杨永年在寻灯游戏环节中得了第叁，他俩上台领了箱奖品回班。

    教室里，莫锦溪抱着礼物盒摇了摇，物品晃动的细碎碰撞声响传来，她没听出什么，“里面放着零食的概率是多少？”

    队友杨永年很快答：“零。”

    她将盒子放在地板上，“你开还是我开？”

    “我来开吧，我的课桌抽屉里放了把剪刀。”杨永年说完便站起身往教室后方走去了。

    颖洛垂着眼眸，独自坐在一旁闷闷不乐，不晓得该做什么就捏捏自己的指尖。

    我不高兴了，拜托你快来哄我。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一句话不说。

    “不开心吗？”莫锦溪扭头看他，想牵他的手又怕他不肯让她牵。

    他低喃道，“你刚刚都没理我。”

    “那我现在理你好吗？”莫锦溪拍拍他的肩膀，“我反省了。”

    颖洛终于抬眼注视对方，看她期盼的眼神，忽然就很想凑近亲她。

    他低下脑袋，沮丧着说：“我想回家了。”

    “明天就能回家啦。”莫锦溪还是没忍住偷摸拉上他的手指勾了勾，“别不高兴了。”

    颖洛靠到她耳旁说悄悄话，“想亲你。”

    莫锦溪愣了一下，双眸望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颖洛听见她说：“我突然也想回家了。”

    “你想家啦？”杨永年拿了剪刀回来，坐回原位上。

    颖洛不动声色地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

    “你不想吗？”莫锦溪问他。

    “被你一问还真有点想。”杨永年动手拆着盒子，“不过只住一晚应该还好。”

    他乐呵着，“回家了我爸妈也不在，我妹就在隔壁班，我随时能去找她。”

    莫锦溪撑着手坐着，扫了眼窗外的夜色，“我爸妈也不在这。”

    “你不是早上才见过你爸吗？”杨永年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父母了。

    “是啊。”但她有种说不上来的落寂，“可是以前就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到的，想见就能见的。”

    “最开始我也这样，晚上还会抱着枕头哭。”父母决定到外地工作那会，杨永年的年纪还小。

    这倒勾起莫锦溪的回忆，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毕竟她都长大了。

    可有天一觉醒来，奶奶与骆齐都不在家，她走出房门站在空荡的走廊上，听着因为周遭静默而浮现在耳畔的杂音，那是她头一回感受到寂寞。

    她有同感，便好奇，“是不是抱着枕头想像那是妈妈然后哭？”

    “对对对。”杨永年笑着讲，“后来慢慢长大，就慢慢习惯了。”

    这种事该怎么习惯呢。

    思念、依赖、爱着彼此，却见不到对方。

    睡醒，走出房门，找妈妈。

    这个习惯该怎么改。

    奖品盒拆开了，里面装着两套文具组。

    “跟我想的差不多。”杨永年将盒子推过去给她看，“我们回来再分吧，待会还得到操场集合。”

    “好啊。”莫锦溪低头看着盒内装着的物品，都是些基本配备，圆珠笔、修正带、铅笔、橡皮擦，“居然还有印章。”

    杨永年早看透这熟悉的套路，“学校估计就买了双份成套的文具组直接当成礼品了。”

    他刚想接着再吐槽几句，六班的班主任下一刻便走进门，通知学生们该到操场上集合了。

    同学们挤在一块往门外走去。

    颖洛躲在人群后，拉了拉莫锦溪的衣袖，“我们晚点下楼，我有东西给你。”

    “好。”莫锦溪目送同学们走远，她留在教室里，其实心情有些忐忑，就担心班主任待会清点人数。

    等人走后，她急匆匆推着颖洛到教室后面，“给我吧，我们还得赶着下去集合。”

    “不用着急，等会再找个借口就好了。”颖洛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盒子蛋糕出来递给对方，“慢慢吃就好。”

    “是草莓蛋糕。”莫锦溪眼睛一亮，一下撇去不安的情绪，指尖一压，轻松打开了盖子，浓密香甜的草莓味扑鼻而来，“是你做的吗？”

    “嗯。”他拿了把干净的勺子给她，“吃吧。”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她挖了口蛋糕送进嘴巴内，吃到了草莓还有奶油，入口甜但不腻，“你要吃吗？”

    “不吃，是做给你吃的。”颖洛将后门关起上锁，又把她拉了过来，“你待在这里吃。”

    她点点头，“好的。”

    接着她就看见颖洛做了一连串的动作。

    他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将窗帘全都拉得严严实实的，灯只留了最前方那一排，莫锦溪站在后门处，光线逐渐晦暗下来。

    见对方走了回来，她一脸懵地看他，“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