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他心里的愧疚
他仍旧看着慕谨言的眼眸，声音低沉地说：“你怀浩浩的时候应该也很辛苦吧？会孕吐，会行动不便，可是，那个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都过去了。”不想让顾楷书沉浸在自责中，慕谨言轻声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其实也不常去回忆以前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一直想了。” 顾楷书苦笑一下，不希望慕谨言为他担心，他说：“我知道了，我也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就好像她说的那样，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如果一直都沉溺在过往的悲伤中，难过的只会是自己而已。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以后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对她好。 “嗯。”慕谨言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就在他们享受着难得的平静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间过来，慕谨言有些意外地从顾楷书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她。 对上了慕谨言疑惑的眼眸，顾楷书说：“应该是我妈过来了，刚才她有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浩浩。” 得知是苏听溪过来了，慕谨言说：“那你去开门吧，我先换身衣服。” 顾楷书点点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才到楼下开门了。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浩浩的苏听溪一见到浩浩就抱住了他，亲了一口，说：“浩浩，奶奶可想你了。你出去玩的这些天，有没有想奶奶啊？” “我也很想奶奶，我还给奶奶带了礼物呢！”说完，浩浩献宝似的拿出了之前在瑞士买的小礼物，送给了苏听溪，说：“奶奶，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端详着浩浩送给她的礼物，苏听溪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笑容，她说：“喜欢，喜欢，奶奶实在是太喜欢了，谢谢宝贝。奶奶虽然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奶奶给你准备了红包。” 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了浩浩，说：“新的一年要快高长大。” “谢谢奶奶。”浩浩甜甜地说了一句，随后就把红包放在了一旁的书包里。 顾楷书看到母亲和儿子之间的互动，他笑着说：“妈，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呢？我以为你要过完元宵才回来呢！” “我原本是打算过完元宵才回来的。”苏听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说：“不过和我一起出去玩的一个朋友的儿媳妇提前生孩子了，所以我们大家也就提前回来了。” 顾楷书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苏听溪瞥了正在一旁玩玩具的浩浩一眼，又看了看楼上，发现顾楷书房间的门还关着，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顾楷书的身上，说：“说起来，我这个朋友你也认识。就是跟我一起经营慈善机构的那个陈阿姨。她的儿媳妇五年前生了个儿子，现在又生了一个孙子了。她现在有两个孙子了，还真是让人有点羡慕啊！” 听了母亲的话，顾楷书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老人家总是喜欢抱孙子，他也就没有理会。 他说：“我们现在有浩浩就够了。” 正在玩玩具的浩浩听到顾楷书提到他的名字，想到刚才苏听溪说的那些话，他抬起头来，神情有些不安。 苏听溪对浩浩笑了笑，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一个孩子真的是太孤单了，如果你们能给浩浩添一个弟弟妹妹不是更好吗？” 刚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慕谨言听到苏听溪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想到了之前那个跟自己无缘的孩子，她的心顿时就隐隐作痛了。 眼见扫到慕谨言从楼上下来的顾楷书发现她微怔的模样，想到她好不容易才忘记了之前失去孩子的事情，现在母亲又提起这件事情，估计她的心情不会好，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直视母亲，说：“妈，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顾楷书的话让慕谨言回过神来了，她知道，顾楷书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要让她不要难过。不想因为曾近的过往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努力地将那些不愉快的感觉从心里赶走，随后才继续走下楼来。 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慕谨言，苏听溪说：“谨言，你来得正好。趁大家都在，大家就随便聊聊。” 感觉到母亲又想要说孩子的事情，顾楷书板起脸，沉声说：“妈，我和谨言有自己的考虑，希望你不要多说。” 顾楷书处处呵护慕谨言的模样让苏听溪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让大家不痛快，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谨言不能再怀孩子，说起来我也有责任的，不过，现在科技怎么发达，如果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多的是办法啊！” “妈！”顾楷书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他说：“我说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是故意地想让大家都不痛快吗？” 从来没有见过顾楷书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浩浩都被吓坏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怯生生地望着顾楷书，大气都不敢出。 坐在浩浩身边的慕谨言一脸心疼地望着浩浩，她轻轻地拍了拍浩浩的肩膀，随后才对顾楷书说：“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干嘛这么大声，会吓坏孩子的。” 顾楷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了，吓到了浩浩，他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说：“妈，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顾楷书刚才的态度也让苏听溪有些不愉快了，她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跟你们讨论一下，你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母亲。” 顾楷书的态度仍旧强硬，他说：“正是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我才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而不是每一次都要弄出一些事情来让大家都不痛快。” 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自讨没趣，想到她和慕谨言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改善了，现在顾楷书一颗心都在慕谨言的身上，如果她真的惹怒了顾楷书，那对她也没有好处的。 于是，她暂时退让地说：“你现在的态度太激动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面对这样的母亲，顾楷书只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还想和母亲争辩，不过，想到慕谨言和浩浩都在，估计他和母亲的争辩会让他们不开心，所以，他只好忍住了心里的不痛快。 苏听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对浩浩说：“浩浩，时间不早了，奶奶先回去了。等过两天，奶奶再来带你去玩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苏听溪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了。 想起刚才浩浩那怯生生的模样，顾楷书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他，他的情绪并不稳定，并不适合安抚人，于是，他不发一眼地走到楼上的书房中。 等到顾楷书离开了，浩浩才小心翼翼地对慕谨言说：“妈妈，爸爸是生气了吗？” “不是的。”慕谨言心疼地把浩浩搂进了怀中，说：“爸爸是在和你奶奶讨论事情，他们的声音不过是大了一点而已，你不要害怕。” 靠在慕谨言的怀中，浩浩似懂非懂地点头。 沉默片刻后，他才又对慕谨言说：“妈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知道浩浩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慕谨言整个人都傻眼了。她松开了浩浩，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做得很好，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浩浩的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不安与担忧，他避开了慕谨言的视线，喃喃自语一般地说：“以前，那些收养我的叔叔阿姨经常觉得我做得不好，他们都说，如果他们有自己的孩子，就不会收养我了。有一些阿姨在怀了小宝宝后，就把我送回福利院了。你们会不会也把我送回去啊？” 浩浩的这一番话就犹如一记闷雷，直直地打在慕谨言的头顶，让她整个人都懵掉了。 想到这些日子来，好不容易给浩浩建立的安全感因为苏听溪简单的一句话给毁掉了，她心里对苏听溪充满了恨意。 浩浩的眼神让她觉得心疼，让她觉得难过。 她的喉咙更像是被人用力地掐住，生疼生疼的。她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滚了。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泪水给浩浩带来太过沉重的心理负担，她连忙安抚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爸爸的孩子，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们怎么会把你送回去呢？我们绝对不会把你送回去的，这里是你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的。明白吗？” 浩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后，他又说：“那，妈妈，你是不是还要再生一个小宝宝？” 慕谨言并没有回答浩浩的问题，而是问：“你希望爸爸妈妈再要一个小宝宝吗？” 浩浩有些迟疑，不久后，他点点头，说：“我觉得，如果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也挺好的。因为我们幼儿园里，很多人都有弟弟妹妹了。” 慕谨言心情复杂地重新将浩浩搂进了怀中，说：“有些事情也不是爸爸妈妈能控制的。如果妈妈真的有小宝宝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并且绝对不会不要你。即使我们真的再要一个小宝宝，那也是多一个爱你，而不是多一个人瓜分属于你的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