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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生的这样好,即便是不配套的腰带,也将他的躯体曲线勾勒得挺拔优美,仪表不凡。 铁姑娘暗戳戳夸着无缺公子的好样貌时,殊不知对方也在默默打量着自己。 花无缺见那乌黑如云的鬓旁绕了一圈紫珊瑚珠链,只觉更衬得她姣好面容素若清辉,两串细长的珍珠耳坠随夜风轻晃,更显肤光清透可人…… 方才不过习惯了细心观察,并非有心而记。如今才敏锐地想起来,段三姑娘那双珍珠耳坠倒确与眼前人极相似。 移花宫少主眸色微黯。 打定主意离段三更远一些,且也不能让心上人与其走得太近。 顿了顿,心兰轻轻向他确认:“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并非是赌气不肯理我?” 无缺公子微笑:“千真万确。” 他柔声缓缓道:“我只当是自己不对……有什么地方惹得铁姑娘不快了,才故意捉弄我。” 他精通药理,那汤中的气味一闻便知,若非段三姑娘说是铁心兰亲手所做,特特送来要他品尝,这种外头的吃食是决计一口不碰的。 心兰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番话比什么都动听,连被迫背了小鱼儿黑锅的苦楚都消散了。 但她控制着唇角情不自禁向上的弧度,脚尖点地,稍稍有些不悦道:“我……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呢。”也就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得寸进尺罢了。 白衣公子默默点头:“铁姑娘自然是很好很好的。” ——这文韬武略样样不凡的无缺公子呀,待真的遇到了心尖上的姑娘,也就只能如最木讷拙舌的青年那样,重复肯定着她的“很好很好”了。 只因在他眼里,言辞也难描对方身上十之五六的美好来。 铁姑娘一双杏眸湿润透黑,似含情又似极单纯地瞅着花公子,语气里透着淡淡欢欣:“那我先走啦,你记得吃点心……知道你不喜甜,是咸口的,不会腻的。” 他心道:你做的,我又怎会觉得腻? 然少女也不等他应,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这天深夜,白衣公子关上房门,吃了许久的独食…… 可也不知怎么的,每一块糕点入嘴,舌尖尝出的、齿间回味的,竟全是甜。 原来世间百味,因你皆化甜。 第二日早晨,花无缺踏着朝雾随江别鹤查案去了。 望着荷露还来的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糕点碟子,铁姑娘眯着眼儿好奇道:“花公子今日朝食可用了?” 荷露摇了摇头:“公子今日或许胃口不佳,只饮了半盏茶水,咽下两口白粥。” 心兰捂着嘴笑:“放心,他胃口好得很。” 只怕是昨夜吃多了我的点心,有些积食。 ——但这话就不好告诉人家了。 所以她自个儿暗地里欢喜了半响,忽然换了个话题,拉着荷露说要上街采买点东西去。 傍晚时分,奔波一天的花公子才回了房。 荷霜已经下去歇息,守在铁姑娘跟前的荷露回禀时却是似笑非笑的:“公子,明日还请早些回来。” 白衣公子端坐在案旁,单手握着一把合拢的扇子,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暗暗思忖着什么心事。 闻言,抬眸轻声问道:“为何?” 荷露含笑应答:“自然是铁姑娘的事,只是她不让我告诉公子……明日公子自然就知晓了。”万事万物,但凡抬出铁姑娘的名字,自家公子向来都是无有不从的。 ——这回偏偏却没有行通。 “铁姑娘、铁姑娘……”白衣公子沉吟着,黑瞳深而亮,英挺鼻梁下却勾勒出一方冷肃。 温雅笑容微微有些发苦,叹道:“为何她总有这许多秘密不可说……不肯告知也罢,可至少……”察觉到婢女茫然的神情,他倏然止住了言语。 顿了顿,他淡了神色,平静地命荷露将铁姑娘今日一整天的言行举止吐露,不可隐瞒。 荷露敏锐地察觉出公子今日在外头遇到了与铁心兰有关的事情,怕是生了些龃龉或误会。 想到好不容易铁姑娘一心念着自家公子,想要为他亲手操办生辰宴,公子反倒……心下着急,连忙照实说了。 白衣公子惊喜之余都有些半信半疑。 任谁突然被不敢奢望的好运砸中了,都难以置信的。 随后,又听荷露吞吞吐吐地补充着自己的见解:“这一路走来,铁姑娘是何等样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公子,我们……不也有瞒着她的事情吗?” ——是了,偏偏便是因了这件事,为了那个人。 花无缺执扇的手一顿。 “你说得是……”他侧过头,眸光微闪,神情是豁然开朗的欢欣,眉目更柔和得使人如沐春风:“是我着相了。” 倘若她心中有他,何苦非要计较那些烦心过客? 荷露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转而又轻笑道:“公子现在已提前知晓了铁姑娘的布置,明晚可千万要装成不知情的模样,否则只怕……”她眨了眨眼睛:“只怕铁姑娘要恼的。” 白衣公子面色微窘,却强调了一句:“莫要告诉她。” 荷露自然是笑着应了。 到了晚一些的时候,花无缺用了晚饭——段老爷还特特留了自家大师傅烧的红烧肉给他热着,据说这道红烧肉可算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