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衣公子
“不。” 杨百万目眦尽裂，惨叫一声，像是那一刀砍在他的身上一般。 大雨继续倾盆而下，在场的众人心中竟然涌出一股寒意，这股寒意是来自眼前这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的少年。 下手果断，出手狠辣，谁要是碰到这样的敌人一辈子都将寝食难安。 “每个人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们杨家的人可想过，有朝一日也有今天？当年我父亲在太原城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的，就是偶尔顶撞了你杨百万一句，你就暗中使诈，让我父亲经营多年的米庄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化为乌有，你不仅侵占了我父亲一生的积蓄，更是落井下石，伪造假的欠条，让各大钱庄的人过来逼债，要不是，我和白玉城的无双公子有一面之缘，恰巧他也在附近，估计我们一家已经锒铛入狱，这笔账，我铭记于心，无时无刻不敢过忘，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因为此次的遭遇，心劳成疾，落下了一身的病魔，最后一命呜呼，这一切的一切都拜你们杨家人所赐。” 秦川淡淡的说道，这一段隐秘他一直隐藏在心中，是他父亲临走前告知于他，连素素都不知情，所以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秦侄儿，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爹和我是至交好友，我杨百万岂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先放了浩儿，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百万心中一惊，没想到当初做的那么隐秘，竟然还被人察觉到，那时的秦袁，也就是秦川的父亲，米庄的生意做的极大，几乎已经垄断了整个太成郡八成以上的大米生意，他也一直觊觎这块，所以就联合官商一起打压秦袁，然后把他旗下的米庄全盘接收过来，成为自己的生意。 有侯爷府在背后给他做强大的后盾，谁都不敢得罪杨百万，让他做事随心所欲。 “是非曲直，我自心中有数，你不需任何解释，带我去见素素。” 秦川冷声的说道，流血的刀继续架在杨浩后颈之上，亦步亦趋走着，一双眼睛不断的环顾四周，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最后，杨百万没有再轻举妄动，带着秦川来到了素素所在的房间内。 “素素，我来接你回家了。” 秦川在门口叫道，此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之意。 可是，屋内，并无回响，而且房间的门也是打开的，里面漆黑一片，在门沿边，一滩刺眼的鲜红色血液正安静的流淌着。 秦川心中没由来的涌出一股不安。 他提着杨浩，瞬间便跨门而入，雷声轰鸣而起，借着微弱的雷光，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秦川的眼前，霎那间，秦川浑身一颤，心中涌出难以遏制的悲痛感。 前世他是孤家寡人，从小便在锦衣卫的地牢内受到地狱般惨无人道的训练，可是，重生以后，来到这个世界，他有了牵挂，有了一丝亲情，让他觉的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不再会颠沛流离 “啊。” 秦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猛然转过身，凶狠的瞪着眼前这群杨府中人。 众人被他盯着浑身寒意直接从脚底窜上心头，也赵柔儿也毫不例外。 “秦川，你别激动，听我解释啊，这件事情和我们杨府没关系，和我儿更没关系。” 杨百万顿时开口说道，脸色毫无血丝，因为他看到殷素素的胸前竟然插着一根木詹子，已然是气绝身亡，他怕这秦川情急之下，拿杨浩偿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老来得子，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和你们没关系？哈哈哈，对，和你们没关系，这一切都和你们没关系，怪我，来的太晚，都怪我啊。” 说完，秦川毫无顾忌，直接挥刀横劈，一颗头颅顿时凭空而起，在空中散下大片的鲜血，缓缓的滚落到杨百万的脚边。 “浩儿。” 杨百万痛呼一声，老泪纵横，双手捧起杨浩的头颅，浑身颤抖不已，心如死灰。 秦川走到素素身边，抱起她早已冰凉的身体，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素素的身体微微一震，过于悲伤的秦川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秦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啊啊啊啊。” 杨百万此时有些疯癫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喊道，他后面的护士闻言，顿时一拥而进，朝着秦川包围了过来。 而赵柔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瞪着秦川。 “偿命？我要你们杨家所有人都给素素偿命。” 秦川左手抱住素素的身体，右手挥刀，瞬间涌入人群，顿时惨叫声四起，而秦川也并不好受，他的后背早就被砍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但是他置若罔闻，一刀接着一刀，毫无停歇，不断的挥舞，每挥舞一下，必带走一条人命。 整个杨家府已经被鲜血浇灌，染红了一片，赵柔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提剑而来。 “淫贼，住手。” 赵柔儿喝斥一声，不过就在此时，她面容一变，因为她使劲浑身解数压制的春药似乎顷刻间又爆发而出，浑身一软，使不上劲，已经顾不上秦川，立刻掉头便往房间中飞奔而出。 秦川毫不知觉，眼睛赤红一片，雨水更是淋湿了他身体，浑身都是鲜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手中的刀也不断的滴着血。 众护卫，心生胆寒，不敢越雷池一步，竟然在一时间场面变的安静了起来，唯独，漫天的雨水依旧，每当秦川前进一步，他们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我平时花那么多钱就养了你们一帮废物？给我上，没看到他已经是强弓之弩了吗？谁能砍下秦川的头颅，我赏赐他一万两白银，二十亩良田，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 杨百万仇恨的着秦浩，不顾一切的喊道，他此时就想把此人碎尸万段，祭奠浩儿的亡魂。 护卫一听，顿时骚动了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原本退缩的护卫队又恢复了士气，个个挥舞着武器，向着秦川绞杀而来。 秦川已是筋疲力竭，右臂已经麻木，他蓦然间抬起头，如野兽般嘶吼一声，带着满身的血气，一往无前，《杀人八刀》在他生死之际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刀光掠天，势不可挡。 秦川杀的起劲，身上的伤也进一步扩大，他完全是一种放弃防御的打法，勇猛无前，他浑然不知，此时此刻，在他脑海深处那一道血红色的小人突兀间睁开眼眸，在脑海中不断的开始衍化着《八臂浮屠诀》的一招一式，浑如天成，一道道微不可见的血气，从血红色小人身上开始向着秦川的四肢百脉涌去，而秦川的血肉贪婪的吸收着这股血气。 这个时候，一道亮光，突然从天际中一落而下，如同陨石一般，带着茫茫的火焰，连空气中都飘起几缕迷雾。 秦川反手拿刀，立刻挡于身前。 “轰”的一声。 火焰顿时击在秦川的破荒刀之上，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瞬间从上方传了下来，而秦川的身体只见不可阻挡的被击飞出去，半空中鲜血狂吐不已，撞在围墙之上，赫然间，便撞出一个大洞，而秦川原本就是受伤匪浅，此刻更是伤上加伤，已经到了油灯枯竭之际，浑身竟毫无一丝的力气。 秦川知道自己碰到劲敌了，抱紧怀中素素的尸体，眯着眼睛瞥了一眼那一位站在房顶之上冷眼看着自己的身影。 这是一名年轻的白衣少年，年纪和秦川相仿，磅礴的雨水无法落在他的身体上，好像都纷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他此刻透过茫茫的雨雾，一眼便落在秦川的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漠到极致的寒意，那是一种不屑一顾的漠然，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无视，似乎世界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如同蝼蚁。 “赵郡主呢？” 白衣少年淡然的开口说道，声音浑然有力，穿过层层雨幕，清晰无比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你是赵玉少爷。” 杨百万惊讶的说道，这赵玉和小时候相差甚远，以至于他第一眼的时候还没认出来。 “杨管家，你曾是候爷府的奴仆，更是侯爷府的大管家，谁这么大胆？打狗也要看主人，太没有把我们侯爷府放在眼中，此人该杀。” 赵玉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持剑站立于屋顶之上，如同一把出鞘的冷剑。 杨百万听到“打狗”这两字浑身一颤，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他知道这赵玉少爷一向都是狂傲冷漠，他也已经习以为常，顿时，凄惨道 “赵玉少爷，你可要替我作主啊，他，就是他，把我唯一的儿子杀害了，还丧尽天良，一连屠杀了十多位护士，此等罪行，当可诛杀。” 赵玉闻言，眯着眼睛，嘲讽的说道 “杨府好歹也有百来位护卫，竟然连一个只懂点蛮力的凡人都收拾不了吗？传出去，让我们侯爷府的脸面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