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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猴关系到他许多敛财的路子和秘密,绝不能落到官家手里! . 此时贺穆兰已经到了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又害怕又想看热闹的各色人等。 人二眼睛尖,见贺穆兰出来,立刻用鲜卑话叫了起来: 将军可安全?人找到没有? 一切还算顺遂。我怀中的就是张李氏,阿单卓肩上扛着的是赖猴。贺穆兰几步走到围着门口的人堆里,顺利和他们会合。 一旁立刻有鲜卑武士上来捆住赖猴,又为难的望着张李氏。 贺穆兰将张李氏放下来,小声对她说道:你且等着,我等下替你报仇。 张李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贺穆兰和人三人二吩咐了几句,她找阿单卓要了那件大裘衣,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遮住自己的脸面,挤出笑容问阿单卓: 可看的出是我? 看的出。 那这样呢?贺穆兰解散头发,让自己披头散发。 不是熟人看不出。 这衣服倒是好用,就是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贺穆兰笑了笑,这一身裘衣又黑又大,什么身形都遮住了。 就是怕刀枪无眼,等下要是毁了这件衣服,若gān人不知道会不会要我赔啊。 她活动了下肩膀,向人一要了自己的佩剑磐石,冲入场中! 阿单卓不知道花姨为何要进入已经明显可以看出胜负的场中,心中实在担心,也拔出重剑,要跟着她冲上前去,却被人四拉住。 花将军说不要其他人跟着,你去了反倒bào露她的行踪。 . 江县令被重重手下包围,远看去,真叫一个固若金汤。只是守卫城门的都是真正的士兵,是由郡都尉亲自训练过的兵卒,而江县令招来的只是一批亡命之徒,资质良莠不齐,这些城门官再怎么不济手上功夫也是不弱的,否则肥差就被人抢了去,如今听了方震的话要挣一场富贵,各个都英勇无比。 江仇已经觉得不大妙,想要趁着败势还没大显先逃了,谁料突然两个人影从他身边掠过,当真快如闪电一般,猛地向他冲了过来。 他一声吆喝,立刻有人持枪持剑冲上前拦截,只是贺穆兰手中大开大合,那磐石锋锐不显却势大力沉,哪里是一般的散兵游勇抵挡的住的? 她磐石施展开,真如挥舞着什么杀器,愣是从刀枪剑戟的fèng隙中硬生生冲了过去。众狗腿挺长毛yù刺,非但伤不了贺穆兰,反倒因为挤的太近,兵刃差点招呼到自己人身上。 到了后来,贺穆兰几乎是拿磐石当盾牌,脚下动个不停,如游鱼之滑,如飞鸟之捷,几步就到了江仇身边。 此时他见势不妙,拿着手中的长剑就劈,贺穆兰一剑砍断他的宝剑,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拉到身边。 江仇糙菅人命,伙同此地无赖犯下冤案,致使张家寡妇张李氏家破人亡,做下不少冤案。吾等住在平陆衙门数天,发现江仇有私藏刀兵衣甲的嫌疑,现奉东平郡鲜卑太守之令,命汝等速速缴械投降,或可既往不咎! 人一拿着太守府的令牌,大声叫了起来。 花将军抓到了江仇,这局面就翻不了盘了! 贺穆兰擒住江仇,见江仇已经面无血色,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待她想到自己掩住了脸面,即使笑他也看不出,索xing伸出拳头,一拳击出! 砰! 贺穆兰一拳中了他的嘴巴,打的他齿咬唇破,哀嚎着叫出声来。 江仇嚎叫着张开嘴巴,顿时几颗牙齿掉落于地,又有几颗被他吞了下去,待他发现的是什么,连声惨叫。 砰! 一拳揍到他的鼻子上,打的他鼻梁断裂,和崔琳一般从此是个歪鼻子。 五官具毁,从此再也无法出仕。 砰! 一拳揍到他的肚子上,打的他五脏六腑犹如被重锤击打,当下呕出一口血,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心肝都是黑的,不如当做摆设! . 你这歹人,既然殴打朝廷命官! 几个皂吏看到贺穆兰打死人不偿命的狠劲,色厉内荏的叫了起来。 她像拖着死狗一样把江仇往回拖。城门官和方震等人为她开路,她挥舞着磐石,将还要反抗之人一个个拍到方震他们的身边去。 江仇的脑袋在地上和碎石台阶不停的碰撞着,贺穆兰就这样一路将他拖回门口,瞟了一眼那些好奇地看着门口的嫖客和侍从们。 谁看见了? 贺穆兰捏着声音含糊地说道。 你们谁看见了? 没有没有没有 所有人齐齐的摇起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崔琳:爱我就不要提起我。 ☆、第96章 好汉饶命 赖猴醒了以后,没经过多少手段就透露出了江仇的一些罪证,包括将这么多年搜刮来的钱都换成盐、粮食和铁器,利用赖猴他们的渠道送出去。 至于送出去的地方,那是东南西北都有,究竟送出是转卖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目的,赖猴也不得而知。 大魏并不禁止民间购买刀剑铠甲,毕竟府兵数量有不少,宗主势力更是庞大,如果全面禁止,根本不可能做到,反倒会引起很多麻烦。不但武士,就连文士佩剑也是风俗,刀剑铺子可以说遍布各大城镇。 可是大批量购买然后转运,就很引人思考了。 江仇想尽一切办法敛财,这么多年确实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赖猴作为地方上无赖地痞们的头子,也做了不少敲诈勒索、绑架恐吓之类的事qíng。 到后来赖猴已经发觉qíng况不对了,可是也刹不住手去。江仇根本就不肯放过他,他也害怕江仇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两人就这么貌合神离的一直合作着,所以才有了后来张李氏的事qíng。 若gān人一听到江仇有私运刀剑粮糙就觉得不妙。 东平郡在大魏的正中,南北jiāo通都方便,东面还连接着盐场,否则平陆当年也不会那么繁华。要知道佛寺要人供养,大部分佛寺都建在安宁富庶之地,平陆一县有三座大的寺庙,可见鼎盛时民计之安乐。 当下若gān人就写信那手令让人一去郡里调人,自己拟折子上报。这不是小事,尤其江仇以前还做过崔浩的门客,这更让人担忧。 方震和这群城门官原本是守门的,现在暂时要在平陆维护当地的治安。 因为江仇的皂吏都是江仇自己掏腰包养着的,江仇一被抓就鸟shòu散了,而衙役们几乎个个手上都有人命,互相攀咬下越攀越可怕,若gān人索xing将他们一起签押了,送去东平郡的郡治所在地无盐县等待判决。 这样一来,平陆一没有衙役,二没有皂吏,就只能靠当地的郡兵维护治安了,方震和这些城门官抓捕江仇有功,等新的县令或代县令上任,他们都会官升一级,前往太守府听候差用。 一切都算是皆大欢喜,有贺穆兰之前往白鹭官那送的信,在皇帝面前留了案底,又来了这么件私运刀枪粮糙的罪名,这江仇以后的下场绝不会好,更别说现在已经被揍得半死了。 若gān人去信要郡中调三百郡兵来,准备押解江仇去太守府的监牢收监。而他必须要在这里等半个月左右,等到郡兵到了才会出发。 江仇身上有很多秘密要挖出来,此地也有很多冤假错案,若gān人准备重开县衙的大堂,在等待郡兵的日子里顺便将江仇做过的贪赃枉法之事一个个摸排清楚。 若gān人是新来的太守,和此地的各方势力都没多大联系,亲姐妹在宫中为嫔,身后又站着独孤家,可谓是根深叶茂。若gān太守升堂问案一事一经传出,立刻有无数雪花一样的状子飞进了太守府里,街头巷角替人写家书的写字郎中都赚个盆满钵满,尤其是那些会写状子的。 贺穆兰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待上半个月,若gān人有方震相护,又有二十多个鲜卑武士贴身护卫,只要不常出去溜达,安全自是无虞,贺穆兰将张李氏托付给若gān人后,和阿单卓就想要辞别。 你我好友相见,还没叙过几次旧,就要走?若gān人诧异道:你又不是有官职在身,在哪里多住几天少住几天又有什么? 你每天都在不停升堂,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这趟出门是准备拜访下从此袍泽的家人的,结果在此地盘桓的太久了。若是耽搁的时间太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贺穆兰笑着解释,我答应了我阿母 ,我弟媳生产之前一定要回去的。 若gān人露出遗憾的表qíng。 我还想和你聊聊京中其他好儿郎的事 免了免了,这事qíng得看心qíng,现在我哪有这样的心qíng。贺穆兰摆了摆手,对了,你那件裘衣皮给我弄秃了几块,不会要我赔偿吧? 打架时候一不留神就让对方割掉了一些毛,贺穆兰过意不去极了。 无事,拿出去就是用的。那样的裘衣我还有几件。若gān人不以为意,张李氏要去fèng补了。她说自己针线活儿不错,江仇被收押的妻女还是官妇,也要人处理些私事什么的,她留下来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她她说她想见见你,给你道谢。 若gān人没说她说的是想要为奴为婢,答谢那位壮士的恩德。 他心中不平衡极了,明明是他的计划,他派出的人手接应,他将江仇下狱收监,为什么人家要给花木兰为奴为婢? 就算感激涕零,也该是给顶着危险妥善处理江仇的自己吧! 若论长相,也是他比花木兰更英俊一些啊! 她现在住在哪儿? 我把她安排在你和阿单卓上次住的小院了。 作为死而复生的死囚,张李氏的遭遇让不少人唏嘘。她是若gān人唯一能确实抓住的罪证,无论是赖猴的证词,还是当地百姓伸冤的状子,在没找到确切证据前,都不能彻底给江仇定罪。 若gān人只是太守,不是皇帝,也不是有权限的白鹭官,在没有搜集完所有罪证之前,只能将江仇收监,没法子去杀一位朝廷命官。 所以张李氏必然是要被妥善安置起来的。 贺穆兰见到她时,她正仔细的补着一件黑貂衣。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那件黑貂衣秃掉的毛一点点丰盈起来,等贺穆兰凑近一看,原来她用的是类似后世植发的办法,一点点填充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