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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毗得了赏,后来却被虎贲骑的几位副将找上门,说那匹马是他们将军花木兰的,突营一战落在柔然营中,再说马蹄的制式,鞍下的印记,一一对应,闾毗本就不会把一匹马当回事,便起了和花木兰结jiāo之心。 那狄花木兰还不知道是什么qíng况,闾毗一心想要弄清楚心上人和花木兰是什么关系,一得了这样的关系,立刻借着还马的由头跑了过来。 又恰恰遇见狄叶飞和赫连明珠死掐。 住手! 闾毗惊愕失声。 住手! 贺穆兰也顾不得线会崩开了,竭力伸手按住白布! 真要在所有人面前光那啥啥了,她就一头撞死在这立柱上! 你怎么能乱动! 狄叶飞一见贺穆兰也抬了手,立刻放下掀白布的手,将他的胳膊小心的捧起来检查了一遍。 虽看不出哪里有没有问题,但出于慎重,他还是让若gān人请寇道长来。 右贤王,并非在下不愿待客,而是如今实在是不方便贺穆兰苦笑一声,王帐一战,除了我这脸,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如今我连说话都费神的很,能不能请你过几天再来? 她此前没有出声,如今一出声,闾毗立刻将注意力离开狄叶飞,转到贺穆兰身上去了。 这一望,便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但凡世间的男儿,大都钦佩铮铮铁骨的硬汉。经过素和君刻意让白鹭官的传扬,以及虎贲骑众人添油加醋的夸夸其谈,贺穆兰万千军中取大檀首级的事qíng已经成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英雄事迹,人人说起花木兰来,免不得都要击节赞叹几句,若有酒,恐怕还要浮一大白。 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身为主将,他不但杀了大檀,拖延了柔然的后撤,甚至还断后让一起出使的火伴们全身而退,自己却受了重伤。 这世上只有将军让部下断后,自己撤了的,像这样的,整个大魏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那些低阶的将士们,更是爱慕花木兰的人品。 若不是听说她伤的厉害,此时营帐大概都被好奇的将士们踩破了。 饶是如此,每天门口的侍卫也要挡掉不少来访的同僚。 闾毗恨极了大檀,可是一直苦无报仇之法,他的母亲又被qiáng纳为阏氏,这让闾毗没有一日不想着大檀去死。 如今大檀真的死了,却没死在自己手里,而是折损在魏国一个年少的将军手里,闾毗既觉得解气,又觉得遗憾,但无论怎么说,对花木兰的好感却是做不得假的。 他和她jiāo过手,并非她的对手,又得知她在柔然大帐中的英勇,心中便存了结jiāo之心,再一看如今他这伤势,换成他自己,根本都无法想象受了这么多伤还怎么替同火断后,又怎么能活着回来。 这么一想,他脸上倒露出愧疚的神qíng来,拱了拱手: 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让将军为难了。那改日再叙! 贺穆兰感激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以为闾毗要走了,岂料他一偏脑袋,和身边的狄叶飞说道:我有些话想要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狄叶飞顿时脸色难看的要命,扫了一眼贺穆兰,再看了看闾毗,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她竟如此亲近这些魏人,而且从她的举动看来,和这帐中诸人都熟悉的很。她之前联络魏国,是不是就是和这些人有联系? 闾毗闭了闭眼,qiáng压下心中的不悦。 众人正在僵持间,寇谦之探身进来了,一见帐中这么多人,再看到排成一排放在贺穆兰面前的裤子,心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实在是同qíng这位将军的遭遇,板着脸送了客,一时间,帐篷里走的空空dàngdàng,毫无人烟。 老道也不方便给将军更衣他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我不是告诉过你,最好找一个值得托付之人,把真相告之,也好为你隐瞒吗? 他露出长者才有的那种慈祥表qíng。 你这伤势,要想下g,至少还要躺上半个多月。 谈何容易贺穆兰表qíng黯然,隐瞒了这许久,已经不知道如何和别人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你有没有想过,gān脆和陛下说明真相算了? 寇谦之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在这位陛下身边待的不算长,可我看人却不会错。此人心胸开阔,又乐于接受奇人异事。何况他还颇为欣赏你。你这般qíng况,总有一天是瞒不住的,不如早说,若陛下爱惜你的才gān,便会替你隐瞒,到时候你要想卸甲归田,陛下也好顺水推舟 那怎么可以!贺穆兰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陛下!大魏的一国之君!我如今犯得可是欺君之罪! 欺不欺君,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寇谦之摇了摇头,见贺穆兰吓成这样,遂按下不提。 你可以好好想想,若你不方便开口,我找个机会替你去说也行。 他帮贺穆兰把身上的药都换过,等到了下/身之时,随手拿起一条绷带裹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凭借刚才的印象,给贺穆兰将裤子穿了起来。 只是此事他能够帮忙,可如厕、擦身这样的事qíng,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做的,否则倒有些为老不尊了。 全程都十分沉闷,贺穆兰和寇谦之心中都有事,jiāo流的时候极少,可即使是如此,也让帐外不小心听到只言片语的若gān人捂住了嘴巴,默默地退了开去。 若gān人折返营帐,原本是想告诉寇谦之有一条裤子没装好裤带,最好别用那条。门口看守的道童们认识若gān人,也就没有阻拦他。 谁也不可能猜到花木兰是个男人,此时不方便男人进去。 只是他在中帐听到后帐里在说不方便更衣、欺君之罪、告知陛下云云时,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方便进去,退了出来。 在这一点上,若gān人倒是真正的君子,对于自己尊敬之人,是一点也不会窥探私事的。换成素和君,怕是已经扒在帐篷上听个完全了。 但寥寥几语而已,足以让若gān人浮想联翩了。 到底是谁不方便更衣?又是什么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和不方便更衣之间有什么关系? 饶是若gān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火长犯了什么错处,这么为难。 以至于他去探望受伤刚醒的阿单志奇时,都还忍不住出神,一直在喃喃自语:欺君之罪,不方便更衣,欺君之罪 什么欺君之罪? 阿单志奇莫名其妙地看着若gān人,出声询问。 他们一gān随着素和君闯柔然大营的受伤之人都受到了拓跋焘的优待,不但有专人照顾,营帐也清净的很,不需要和别人一起挤。 阿单,你说一个人在军中,要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才能称得上欺君之罪?而且这欺君之罪,只要一更衣,就会被发现的? 若gān人心中素来藏不住事,张口便问阿单志奇。 这样的事 阿单志奇家世代从军,自然见多识广,立刻就说出一种可能来:听说有的人家不愿意家中子弟冒险,军府来贴时,有时候会拿家奴顶替家中子弟去从军。这些家奴的家小掌握在家主手里,只能以主家子弟的身份卖命厮杀,等日后论功行赏时,却是主家得利,隐姓埋名,去个偏僻的地方做官 他曾听过这样的轶事,说起来时也就有条有理。北魏年间官职混乱,各地记录并不详细,对于上任官员的身份核定大多是看文书,只要持有文书,哪怕冒名顶替也能当官,这样的事qíng时有发生。 虽人人都觉得这种qíng况不对,但可用的人太少,仅靠白鹭官也没办法堵住这么多漏dòng,所以什么山贼杀了上任的县令去当官之类的事qíng,民间也多有传闻。 可这和更衣什么关系? 若gān人摸了摸脑袋。 许多家奴是有烙印或刺青的。 这也是鲜卑一族的陋习。有的主家会把字刺在奴隶的脸上,有的刺在胸上。游牧民族多有刺字的习惯,有些做的过分的,甚至会在奴隶的身上刺伤主人的名字和身份云云,好长一串。 若gān人脸色一下子大变,被阿单志奇无意间的猜测骇的跳了起来。 谁敢烙火 什么? 阿单志奇看着变得十分奇怪的若gān人:你好生生问我这个做什么? 若gān人以前就奇奇怪怪的,此时又语出惊人,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之前若gān人都会大咧咧的说明自己为何会说奇怪的话题,只有这次,他面色古怪地抽动了几下脸颊,丢下一句没什么,就急慌慌地冲出去了。 这家伙,奇奇怪怪的 阿单志奇莫名其妙的看着若gān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疑惑不解地想摸摸下巴,却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口,把自己痛了个半死。 嘶都怪若gān人这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天家里都有客人,更新较少,明日补上。 ☆、第248章 为何而战 若gān人为无意间听到的话揪心不已,发誓要自己找出真相,而闾毗那边跟着出帐的狄叶飞走了好大一截路,越走心中越是沉重。 并非狄叶飞一直都甩脸色给闾毗看让他心中不悦,而是一路走来,认识狄叶飞的人未免太多了! 高车人暂且不说,便是黑山大营里的诸人似乎也都认识她,有的还会老远跑过来,只为了看她一眼,脸红红地问一句:一路行来可顺利否? 这样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对一位使者,倒像是对待着十分熟悉的朋友,而且还对她存有仰慕之心似的。 狄叶飞狄叶飞原来你叫狄叶飞,不是叫狄花木兰 闾毗把这名字在嘴里悄悄念了好多遍,自从知道花木兰是那面无表qíng相貌平庸的男人之后,他就不愿承认自己的心上人也和他同名。 还好,确实不是。 别用那样的语气唤我的名字! 若说狄叶飞最恶心的是什么,就是男人用这么一副qíng意绵绵的表qíng谈论自己,称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