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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古用同qíng的表qíng看了看盖吴,上前去给贺穆兰牵马。 虽然不知道盖吴和狄叶飞在门前争执什么,但和过去两天没什么区别,贺穆兰把盖吴当做空气一般穿过他的身边,准备从侧门回府。 她已经准备委托素和君去给慈心大师和那老实的译官送了信,准备用他们做译官,对盖吴不再做考虑。 盖吴见到贺穆兰半点没把他放在心里的样子,眼睛里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挽留她,那只手却只伸出一半又无力垂下。 花将军,我 陈节不安地停下步子,看看贺穆兰,又看看盖吴。 噗通。 咦?将军,那小子倒了! 陈节惊讶地大喊,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正在往前栽倒! 这小子也太拼了吧! 陈节还在考虑到底是扶还是不扶。 这表qíng也太真实了,不像是苦ròu计啊! 贺穆兰听到陈节的呼声回头一看,只见盖吴软绵绵地往前倒了下去,脑袋顿时磕在了门前的石像之上,瞬间血流如注。 是苦ròu计? 和陈节一般,贺穆兰先是怀疑是不是苦ròu计。 不,盖吴这样的xing子不会用苦ròu计。 贺穆兰心中一惊,快步走到盖吴身前,仔细观察他头部的伤口。 希望不会脑震dàng。 贺穆兰抓起他的胳膊,将手按在脉门上,仔细注意了下他的心跳,担心是心脏病突发之类的毛病,却发现盖吴的脉搏虽然跳的不qiáng,但依然很有规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将军,怎么办? 蛮古和陈节凑到她的身前,就连狄叶飞也关切地望着头破血流的少年。 贺穆兰一边轻车熟路的从怀中荷包里取出绷带给盖吴止血,一边指挥陈节去找郎中。 陈节正内心愧疚,他的胡乱怂恿差点又惹出祸事,直在心中发誓下次再这么自作聪明就让自己从此不能人事,待听到贺穆兰的吩咐,立刻gān脆地好了一声,骑着自己的座驾急匆匆去找郎中。 那马跑的又快又凶,显然骑手心中焦急。 贺穆兰怀中的荷包是还在黑山时留下的习惯,那时候若gān人和狄叶飞他们总是容易受伤,留下gān净的绷带就成了她常做的事qíng。 狄叶飞看到那熟悉的荷包,心中不由得一暖,旧日的称呼也脱口而出。 火长还带着这个? 恩。 贺穆兰随口答了一句,给盖吴包扎完毕之后,她微微一使力,将盖吴当中横抱了起来。 轻。 真轻。 盖吴要的身材原本就不是健硕型的,后世时候他年近三十,体型甚至比不了阿单卓那样黑壮的少年。 但饶是如此,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轻的犹如同龄的女子一般,也是让人心惊。 这个瘦弱的少年全身就剩骨头了,可从骨架看来,他在发育的时候并没有营养不良的qíng况,否则就会身材矮小,甚至有佝偻的生理特征 也就是说,变故是从他父亲死后开始吗? 贺穆兰叹了口气,心中终于有些不忍。 先把他送去客房,等郎中来了,再看如何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可如今这盖吴就在大众广庭之下大咧咧地喊他师娘云云,周围许多看热闹的花府邻居像是了解了什么似的纷纷或点头,或露出了然的表qíng。 家丁甲:昨天是女人和女人打,今天竟然是女人和小孩为了花将军大家,花将军威武! 家丁乙:这样的美女夜探将军府,花将军好艳福! 第二天,花木兰与男装丽人、瘦弱少年不可不说的一二事传遍大街。 贺穆兰:你们的节cao呢? ☆、第304章 撞破Jqíng 花宅只有主院收拾了出来,因为实在没人手,所以除了陈节和蛮古住的房间,只有一间客房可以睡人。 贺穆兰径直抱着盖吴穿过前院和前厅,到了自己住的院落,将他送入主院正房旁的客房里。 这客房是若gān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也大多是若gān人在住,要论寝具和摆设,倒比贺穆兰简洁gān净的主房要讲究的多。 盖吴的身体一放在柔软的垫褥上,眉间的蹙起就平缓了下来,贺穆兰直起身子,问身后的狄叶飞。 你为何和他打起来?打起来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像是隐疾发作之类? 贺穆兰真担心这位未来的卢水胡首领莫名其妙夭折在自己府里,那到时候不但是作孽,而且还和卢水胡结下了可怕的积怨。 狄叶飞听到贺穆兰的问话,将脑袋不自然地撇了过去。 没什么 狄叶飞,告诉我! 贺穆兰见昔日的火伴居然和他言不由衷,忍不住喝了一声他的名字。 狄叶飞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僵了僵后开口说道:他,他唤我师娘,又向我行礼。我实在恼火,觉得他是故意羞rǔ我,所以拔了剑 一旦开了口,后面的话就顺遂许多,仿佛往日相处的熟悉也回来了。 他以为我是要考校他的本事,也就和我比划了起来。我和他都留了手,没有想要对方的xing命,你回来的又及时 他想了想。 好像没什么不对唔,也不是不对,我好像听到了几声怪叫 什么怪叫? 像是鸽子叫,又像是什么动物在哼想不起来了。 贺穆兰没问出什么结果,等那郎中来了一号脉,再看了看盖吴的舌苔,不由得诧异地看了贺穆兰这个主人好几眼,这才说道:这少年几天不吃不喝,又剧烈活动,会晕过去也正常。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长期吃不饱肚子是不行的,时间久了,胃要熬坏了,就不是晕过去这么简单了。 郎中的眼神似乎在看着几个nüè待孩子的大人。 他是饿晕过去了,熬上一锅稀粥,等会给他慢慢喂下去就成。 你是说,他是饿了? 贺穆兰不可思议地开口问道,又看向狄叶飞。 你说的鸽子叫 咕咕咕咕。 岂不是就是鸽子叫? 原来是腹鸣吗?狄叶飞好笑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是我耳朵出了错,原来竟是腹鸣! 郎中见这些人还有些不信,取出一根银针扎到盖吴的人中攥了几下,盖吴就幽幽的清醒了。 那郎中见盖吴眼神还没有聚焦,忍不住又揭开他额头的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口,这才把绷带又缠回去,伸出一根手指。 孩子,看得见吗? 盖吴莫名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贺穆兰。 花将军我怎么了? 他感觉到额头有股剧痛,又知道自己刚刚是晕倒了,饶是他见识过人,心中也十分害怕,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你饿晕了。 贺穆兰知道对待病人最好的安慰就是照顾的人先不以为然。 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起身让蛮古吩咐厨娘们熬稻米粥,又让陈节照顾盖吴,摸了摸盖吴的脑袋让他安心休息,这才引着狄叶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好意思,弄出这么一个孩子,都没如何招待你。贺穆兰引着他坐到席中,想要给他倒杯水,却发现自己屋子里水也是凉的,有些尴尬地放下水壶。 啊,白天我都不在府里,所以没热水用,我让他们去 火长,不必了,我来就是 他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我来就是心里乱,找你聊聊。 贺穆兰诧异的挑了挑眉,她身上还穿着白日在军营里的衣甲,便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面,一边宽衣解带换上常服,一边示意他说出自己的心事。 也许是贺穆兰不在他面前让他自在了许多,狄叶飞听着屏风后传出簌簌的更衣声,缓缓地开了口。 今日我去找先生请教问题,却被先生点拨了一番 狄叶飞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在竹林附近的见闻,他有些不太想让贺穆兰知道崔浩那残酷的一面,只是把崔浩告诉他做好自己本分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并没有想过变成汉人,我只是觉得在崔家,满目所见都是汉人,我却穿着鲜卑衣袍来去分外惹眼但即使是这样,被自己敬爱的先生训斥,我还是很难过。 狄叶飞眼神里都是迷茫和不甘。 获得认同就这么难吗?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 贺穆兰系着系带的手顿了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忍。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跑的太快了,而她昔日的这些同火最熟悉的人就是她,导致狄叶飞一直把她当做标杆,错误的竖立了追赶的目标。 毫不留qíng的说,无论是如今的狄叶飞还是过去的狄叶飞,怕是成长的速度都不会比现在的她更快了。 这并非人力能决定的高度,而是各种奇遇和心境上不同造成的鸿沟。 狄叶飞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向,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戒掉了五石散,可还是在崔浩那里找不到认同,只能迷茫到寻找自己的帮助。 贺穆兰穿好最后一件外裳,大方地走出屏风,端坐在狄叶飞面前。 你认为怎样才是成功? 贺穆兰盯着狄叶飞的眼睛。 升官发财?扬名立万?开疆拓土? 难道不是吗? 狄叶飞微微侧头,不解地看着她,男人的野心不就是这些? 狄叶飞,我现在有些对你失望了。好像成功带给你的不是满足,却是束缚你脚步的绳索。 贺穆兰叹了口气,你在黑山时,所求的不过是能让高车同族摆脱柔然的奴役;当你让高车同族摆脱柔然的奴役时,你求的是同族们能够找回昔日的荣耀;当你的同族跟随陛下打下漠北,以自己的能力成为高车虎贲时,你觉得别人不认同你 狄叶飞,崔太常说的不错,你是高车人,你关心的是高车人的前途和未来,又有什么错?为何你非要觉得自己需要汉人和鲜卑人的认同呢?你以往立下的每一个目标都实现了,为何你现在站在高处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