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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是。

    如此重复着,赖以对抗胸腔中汹涌的某种情绪。十二岁的雨宫翠努力深呼吸,不想因为这种人渣落下一滴眼泪。

    他对系统说了一大通脏话,最后道:“老子罢工了,不干了。我就是不去找攻略对象,就是不参与剧情,你咬我?”

    可能由于情绪发泄意味过于明显,系统认为与任务无关,并没有回话。

    雨宫翠自暴自弃了一会儿,强撑着爬起来洗了脸,省得第二天起来眼睛肿得太明显。他本以为自己能像原来一样精准地控制情绪,但身体变成十二岁,似乎精神状态也跟着变了。

    晚饭被佣人贴心地送到了房间里,他草草吃了两口就上床睡觉。果然做了一宿噩梦,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在床上醒来,窗外正传来男孩的嬉笑声和响亮的犬吠。

    雨宫翠觉得自己是被吵醒的,所以充满了怨气。

    他把窗帘撩起一条缝,眯着眼睛向外看。果然是昨天遇见的自称“乔纳森”的男孩,乔斯达家的独子,他听见过爵士称呼这个儿子为“JOJO”。

    本以为是个像带自己回来的乔斯达爵士一样沉稳的人,但从这幅景象来看,还是个贪玩的孩子。

    昨天还和自己搭了话,不过那时候心情正差,懒得理他。

    雨宫翠毫无兴致地扫一眼玩得正欢的孩童与狗,嘟囔了一句“傻子”,刚准备放下窗帘,就瞥见草坪上的男孩已经站起身来,朝着这边兴奋地挥舞着双臂。

    眼神,对上了。

    雨宫翠一个激灵,下意识把窗帘唰地放下了。还未想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外面就传来了乔纳森极具活力的洪亮大嗓门。

    “早上好——!!!丹尼很亲人的,一起过来玩叭!!”

    雨宫翠怔了一会儿,确认是和自己说话以后,顿觉匪夷所思。

    “我确定我昨天无视他了,还凶了他,”他对自己说,“好吧我承认欺负小孩子不对,但是那时候心情很差,也根本懒得搞什么攻略。”

    想了想,又理直气壮地添上一句。

    “我现在也是小孩子!我闹脾气是可以理解的!”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应邀跑下去玩狗狗,从此和JOJO手拉手,而是出于谨慎,在小本本上给表面傻乎乎的乔纳森·乔斯达记上了一笔。

    【善于演戏,心机极深。】

    雨宫翠瞅着小本本上的评语,嫌弃地啧啧摇头。

    才十二岁就这么懂得掩饰自己,此子日后必成祸害。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扮白莲扮绿茶都可以,扮个圣光普照的小天使就太出戏了,这种毫不记仇专司治愈的生物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呢?能被普通人碰到的珍兽只有太宰治那种黑泥精啊!

    被打上“演技派”标签的JOJO:???

    乔纳森望着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不仅毫不气馁,甚至还揉着丹尼的脑袋嘿嘿一笑。

    “我进步了!”他对宠物狗说,“他今天没有瞪我!!”

    按照这个趋势,一个星期,不,五天之内他就可以和那孩子打上话,然后、然后……至少交换一下名字吧?

    再然后,就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变成真正的兄弟。

    蓝发的孩童不由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再次搓了搓怀中的狗头。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伤心,我才不会傻到跑去催他。”

    “——但是,有人陪着的话,伤心就会少一点吧?”

    第16章 迪奥到来

    雨宫翠之前被投放时已经发觉,这里并不是现代英国,所处的时间大概在十九世纪后叶。

    第二次工业革命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古老的日不落帝国放射出衰落之前最后的明亮辉光,一半身子还沉沦在阶级和传统的泥潭里,另一半则攀上时代的列车,挣扎着向前迈进。

    而大洋的彼岸,某个从它的殖民地脱胎换骨的年轻国家正在飞快地成熟,也渴望着应有的地位。

    科技、社会、商业、国际形势——一切都在变革。

    十九世纪的末尾,英国仿佛是时代的一个小小缩影,那些会被记载在历史书上的三言两语化成庞大的漩涡,新与旧在此地迅疾地演化交替。

    剧情中的人物当然无法窥测到命运的发展,只能被沛然莫御的大潮卷向不知何方;但对雨宫翠来说,想搭上时代的便车,简直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现在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即使当一辈子的米虫也不会坐吃山空。

    本人没有那么强烈的奋斗需要和奋斗意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还牢记着自己“绝不参与剧情”的狠话,决定能不踏出别墅就绝不离开一步,以此对系统做出无声的抗议。

    雨宫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巧,刚好是“家主夫妇的死讯流传开”的时点,整个宅邸上下一片混乱,有不少仆妇无视他这个年幼的少爷,半偷半抢地拿了主家的值钱物件连夜离开。

    他那时还沉浸在之前任务失败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根本无暇他顾。就在这时,接到消息的乔斯达爵士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不但主持了二人的葬礼,还帮明显自闭的雨宫翠整理私务、托管家财,最后更是面向上流社会宣布收养了他,把挚友留下的幼子带回了家。

    不管外界风言风语作何猜测,雨宫翠能看出这个人并没有趁人之危私吞遗产的想法——这位蓝发的爵士是标准的古典英伦绅士,重视友情,心地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