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气焰嚣张
通过众人的努力，耗费了一整瓶色拉油，终于将尸首翻下铁板，小心翼翼地平摊在地上。 它大概有九成熟，已经看不清相貌，大部分衣服，化作了焦黑的粉末，牢牢黏在肉上。 洛秋眉用镊子试探了几个地方，肯定道：“根据肉质判断，他被放上烤架，大约六到八个小时。” 又在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明显外伤，没有窒息迹象，牙关也没有咬紧，而且口腔中有烟灰残留物。应该是被注射了药剂，让他浑身松弛，无力反抗。简单点说，他是活活被烤死的。” 这推论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到底是怎样的冷血杀手，才能想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招数！ 在现场拾取了物证，进行简单分析后，尸体被包裹起来，运回警局做详细解剖，洛秋眉跟车返回。 看林羽鸿盯着运尸车，恋恋不舍的样子，凌薇嘟起小嘴，狠狠锤了他一下。 “喂，你很不对劲耶。老实交代，是不是坏毛病发作，想对秋眉姐动歪脑筋？小心我向秦霜月告密！” 林羽鸿苦笑一声，本想警告凌薇，不要和那个女孩走得太近。但又也想，说了她也未必听。 要是这傻丫头透露给对方知道，还会让洛秋眉提高警觉，不如以静制动。 杨志先查失踪人口，看有没有和洛秋眉描述类似的人。然后调集人手，在附近录口供。 凌薇揽下调查烤肉架的活，她驾着一辆皮卡车，把架子放在拖斗上。去江城大大小小的烧烤摊，一家家询问。 “这东西是你们家的么？近几天租出去的架子，有没有交了押金，却没还回来的？” 江城数千万人口，现在又是夏季，烧烤摊不计其数，她这么干，纯属大海捞针。 更何况，这架子没有任何标牌，可能是杀手自己做的三无产品，她上哪问去？ 跑了大半天，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凌薇最后累瘫在车里，嘴里还不依不饶：“这人渣，我非抓住你不可！” 林羽鸿虽然对破案不擅长，但也知道，有些时候是急不得的。没有线索，就只能等，等对手骄傲自大，露出破绽。 幸好在这时，洛秋眉传来消息：“小薇，到我这来，有线索了！” 真实世界中的案件，很少有纯靠推理侦破的，大部分还是要广撒网，到处调查取证，问口供。 确认死者身份，是最关键的一点，可现在尸首已经变成了烤糊的肉排。 而且这名连环杀手经验老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全被他拿走了。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洛秋眉解剖尸体后，在脊椎部位，发现了异常。 这是一根奇怪的金属物体，好像多脚的蜈蚣，虽然被火烤得变了颜色。但是用手术刀刮擦几下，依然泛出了银色的耀眼光泽。 林羽鸿看得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t800机器人，原来他是穿越来的终结者！” 解剖室内警察云集，都在眉头紧蹙，苦苦思索。却听见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同时转头，不满地瞪着他。 凌薇也感觉脸颊绯烫，心中暗嗔：“这小子，又在搞怪！” 连忙将林羽鸿拉到旁边，轻叱道：“严肃点，正破案呢。” 拿着手术刀的洛秋眉，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瞟了林羽鸿一眼。将那根金属完整取下，举在手中介绍道。 “这钛合金支架，是椎骨重创的患者，支撑身体用的。能够做这种精密手术的医院，全世界加在一块，不到二十家。” 杨志立刻断喝一声：“一家家联系，查他们的病历！” 警员们正想行动，洛秋眉又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 手腕一翻，指着金属上的编号：“虽然手术有许多医院可以做，但这种高端合金材料，只有远航集团能够生产，而且有很好的售后服务。” 杨志立刻苦起脸：“远航是涉密企业，要想查询他们的销售记录，需要向上级申请，手续很麻烦。” 林羽鸿一拍胸脯：“我来！”拿起凌薇的手机，打给程雅静，让她帮忙。 有行家指点，熟人领路，效率提升百倍不止。没费多少周折，就得到了死者的档案。 陈钟，三十六岁，江城本地人，经营一家古董店。地址在西港区光华街。曾因为车祸，造成脊椎受伤。 警车飞速赶到古董店，破门而入后不久，在各大网站、论坛中，出现了新的视频。 还是那个小房间，依然是声音沙哑的鬼脸人，他轻轻拍着手掌。 “不错不错，竟然这么快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不得不说，女神探，你给了我一个惊喜。现在第二关开启，南郊化工厂。” 说到这，画面陡转，移到一处荒废的厂区。这里野草丛生，四处随意堆放着锈蚀的钢架，和巨大的化学原料罐子。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双手缚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布，双脚被铁链牢牢锁在地上。 他仰起脑袋，不断挣扎，神情无比恐惧，仿佛看见了吃人猛兽一样。 忽然间，大量水泥砂浆从天而降，将他由头到脚，全部埋了进去！ 最后那个凄惨的镜头，让凌薇看得身子一颤，嘴里喃喃念叨：“南郊，南郊，不行，我要马上去救人。” 林羽鸿连忙拉住她：“别冲动，你现在去也晚了。” 的确如此，警方才刚刚行动，连环杀手立刻上传视频。即使他再厉害，动作也没这么快，所以杀人现场的片段，一定是事先录好的。 果然，当警察赶到南郊废弃的化工厂，找到第二个受害者之后。发现水泥已经凝固，尸首变成了一具雕像。看样子，起码过了十个小时以上。 至于杀手为什么会对警方的行动，了如指掌。杨志经过仔细搜索，在正对古董店大门的电线杆上，发现了隐蔽的无线摄像头。 这种摄像头利用wifi发射，理论上说，杀手可以躲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接收信号。 第二名受害者的身份，被迅速查明，是南关区一家高级饭店的经理。 连续两起命案，杀人狂肆无忌惮，公开挑衅警方。利用网络，将杀人现场第一时间直播。 如此嚣张的行径，不仅在江城的历史上，即使全世界范围内，都很罕见。只有在恐怖片和侦探小说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媒体跟着起哄，记者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极其兴奋。 连环凶手、美女警察、匪夷所思的的杀人方法，都是一条条劲爆新闻。 在他们心中，没有半丝恐惧、愤怒和怜悯，眼里闪烁着金币的光泽，和一举成名的渴望。 这些人深度挖掘，不仅找出连环杀手以前犯下的案件，而且从凌薇的身世和感情线入手，爆出各种猛料。 有人义愤填膺地说：“我要替所有市民大声疾呼，警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难道作为纳税人，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有人神色冷峻：“知情人透露，凌警花是高干子弟，她这个治安模范，真的名符其实吗？” 还有人满脸浪笑着报道：“据可靠消息，凌警花的男友，和多名女子存在不正当关系。试问，一个连男朋友偷吃都管不住的警察，能抓到连环杀人犯么？” 身为公安局长，凌风压力倍增，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来，询问案件进展。 随着时间推移，高层开始坐立不安，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一句话，能不能破？破不了，干脆从上到下，全体卷铺盖走人！” 凌风亲生闺女被卷入此事，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忍气吞声，硬着头皮死扛。 幸好他是明白人，没有给专案组施加太大压力，搞什么限期破案。因为他知道，那于事无补。 说不定，还会逼得下面阳奉阴违，抓些小混混来屈打成招。 至于凌薇，她现在吃住都在办公室，抱着资料和视频，一遍遍地看。两眼熬得通红，跟小白兔似的。 如果不是林羽鸿陪在一旁，硬逼着她吃饭、喝水、休息，恐怕这丫头早就进了病房。 正在此时，忽听旁边的警员一声惊呼：“视频，又有新的视频出来了！” 这次换了地点，移到幽暗的密林中。只见一个嘴上贴了胶布，全是赤果果，双眼充满恐惧的青年男子，双腿蜷到了胸前，被五花大绑着，用绳子挂在树上。 在绳子的另一端，系着沉甸甸的麻袋，袋子上的缺口，正哗哗地流着沙子。 这名男子的正下方，有一根碗口粗细，顶端尖锐无比的木桩，正对着他的菊、花！ 随着沙袋越来越轻，男子一点点没入木桩之中，汹涌而出的血液，瞬间将木桩染成鲜红。 男子浑身像触电一样，不停剧烈颤抖，脸部肌肉扭曲变形。如果不是嘴巴被封，肯定会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镜头又对准了面具男，他竖起两根手指，遗憾地轻轻摇头。 “两天，整整四十八小时，没有一点进展，女神探，看来你这个治安模范，也不过如此。记住，是你的无能，害死了他！第三关，西郊丛林，来抓我吧。” 看着画面中受害者的惨状，凌薇仿佛感同身受，娇躯剧颤，就像在风雨中摇曳的花枝。 眼看凌薇摇摇欲坠，林羽鸿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肩背。 虽然在众同事的眼皮底下，但身心重创的凌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管不顾地趴在心上人的肩头，放声大哭。 “如果我不当这个狗p模范，就不会有人死了，呜呜，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