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12.石化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进了雷古勒斯的办公室——那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办公室了。

    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哈利、罗恩和赫敏紧张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坐到烛光照不到的几把椅子上，密切注视着。

    诺琳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但她明白这不是一个提问的好时机，她和哈利坐在一起，把特意带来的面包递给他们。

    邓布利多长长的鹰钩鼻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仔细端详着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捅捅。麦格教授弯着腰，脸也差不多碰到猫了，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

    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而雷古勒斯却离其他教授很远，他站在诺琳的旁边，时刻观察着女孩的表情，似乎在担心她是否受到惊吓。

    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丽丝夫人。诺琳尽管不喜欢费尔奇，但此刻也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她也非常喜欢猫，多多少少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这时，邓布利多低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并且用他的魔杖敲了敲洛丽丝夫人，然而没有反应——洛丽丝夫人还是僵硬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刚刚做好的标本。

    最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

    “它没有死，费尔奇。”他轻声说。

    诺琳松了口气，虽然在夜游的时候她很怕洛丽丝夫人，但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看得出来，费尔奇真的很爱他的猫。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

    “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哑炮？费尔奇居然是个哑炮？

    诺琳惊讶地想，但是她的确没见过费尔奇使用魔法。至于对方指责哈利的话，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无视掉了。

    “我根本就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显得很不安，“我从不知道你是——”

    “胡说！”费尔奇咆哮着说，“他看见了我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在阴影里说，诺琳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心——她知道斯内普是不可能为哈利说话的。

    “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斯内普说道，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仿佛他对此深表怀疑，“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他们去参加忌辰晚会了！”诺琳解释说。

    哈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那里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光，“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

    诺琳在心里哀叹一声。

    她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如此厌恶哈利。对方对她好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心上人，那哈利呢？难道他有个死对头和哈利长得很像吗？

    在诺琳胡思乱想的时候，罗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

    “因为——因为——”哈利磕磕绊绊地说，憋了半天才编出一个干巴巴的理由，“因为我们累了，想早点儿睡觉。”

    “不吃晚饭？”斯内普说，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认为，鬼魂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他们让我带饭了。”

    对上诺琳写满坚定的眼睛，斯内普难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半晌后才蠕动嘴唇吐出一句话来。

    “……那也不足以成为他们到处乱跑的理由。”

    他偏过头，避开了诺琳的注视。

    “我的意见是，校长，波特没有完全说实话。”他说，“我们或许应该取消他的一些特权，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个人认为，最好让他离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等态度老实了再说。”

    他怎么能——

    这会要了哈利的命！他是那么热爱魁地奇！

    诺琳被斯内普的蛮不讲理震惊到了，她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麦格教授抢了先。

    “说实在的，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看没有理由不让这孩子打球。这只猫又不是被扫帚打中了脑袋——而且没有证据显示波特做了任何错事。”

    邓布利多看了哈利一眼，然后坚定地说：“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

    还好其他教授的思想都是正常的。

    诺琳松了口气，可斯内普却显得十分恼怒，费尔奇也是一样。

    “我的猫被石化了！”他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斯普劳特夫人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了。”

    “我来配制，”一直保持沉默的雷古勒斯突然说，“一切都会好的。”

    诺琳看到布莱克教授对她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抚她。这下她放心了，看来哈利不会被惩罚了。

    “请原谅。”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孩打了个寒颤。

    斯内普瞥了一眼雷古勒斯，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