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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宁伯爵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娇惯长大,此时受了这样伤简直心如?刀割,立马就像是只发春的公鸡在尖叫。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我要将?你们送进监狱!” …… 唐知白蹙眉,冷眼看向他,“勃朗宁伯爵,这恐怕不行,因为我已经赦免了他们。” 柔软黑发下?是双清冷而愤怒的?眼睛,面无表情,就像枝被寒冰冻住的?梅花,让人欲想触碰却又怕会冻手,唐知白双手都插在风衣兜儿中,站得笔直。虽然他压抑得很好,斯诺却很明显看出他很愤怒。 斯诺有些惊讶,即便他再使何种手段,已经很多年没有见温和的?林诉露出这副表情了。 撑腰的父亲大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小勃朗宁胆子越发壮大,见林诉再次为几个奴隶阻止自己,他心中冒火,他的?小三角眼直视着唐知白,开始讽道:“诺曼大人,您只是诺曼家族名誉上的?继承人,皇室并没有授予您官职,法律并不允许你这样做!” 站看后面看戏的埃文斯警官挑挑眉,靠在一根石柱旁,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蠢笨的?青年。 唐知白脸色波澜不惊,就像一颗石头投下?,竟未掀起半点涟漪,反倒是斯诺轻笑了声,道,“勃朗宁大人,你们家可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厚礼。” 熟知斯诺·斯图亚特的人都知道,这人笑得越深也就越发嗜血,见识过他手段的勃朗宁有些胆战心惊,知道儿子说话越界了,仍旧自持着身份难以放下脸面。 斯诺·斯图亚特压迫下,他只僵硬地对唐知白道:“抱歉,诺曼先生,小儿说话失礼冒犯了。” 唐知白嗤之以鼻,他没再看那父子一眼。 低声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放了他们吗?” 心中本就轻蔑,小勃朗宁冷笑一声,“我要杀了他们!” 沉默着,黑发少年一言不发,仿佛这个天性柔软的少年永远学不会说恨话,他转身抽出身旁助手的?手枪,轻轻掂了掂,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下?一秒!他一枪就打在小勃朗宁腿间! 惨痛哀耗瞬间发生,人们反应过来时,那个原本嚣张狂妄的?青年,已经满身是血的?抱着大腿在地下翻滚呻吟。 连那些平民都惊吓得愣住,这个柔软少年毫无征兆,就开了枪。 “鲍勃!”勃朗宁双眼恐惧般瞪大,尖叫出声。 “亲爱的勃朗宁先生,现在我来告诉你,就算我没有勋爵,我会怎么释放他们。”唐知白目光泠泠。 “一切事情没有定数之前,我是政府官员,而你什么都不是。在你眼中的?阶级划分中,同?为贵族后裔我比你高贵,所以,在宴会上你冒犯我了,我可以雇佣保镖来惩罚你,所以你没有权利惩罚他们。” “你现在再次冒犯了我,我送给你了一枪,只打在大腿上有些许难耐疼痛,等价交换而已,勃朗宁先生。” 看着他面孔狰狞而丑陋,在地上痛苦翻滚,唐知白没有一点感觉,他没有打到要害位置,知道这个人死不了,当自己极度厌恶一个人之时,这些年磨砺的心肠,真的?很难再生出一点怜悯心。 斯诺·斯图亚特嘴唇微启,诧异至极,他没有想到,一向性格温和的?林诉竟然出手开了枪。 他视线灼热,连在其后方的埃文斯警官都很难不注意到,他手叉在皮带间摩挲,猜测着,莫非斯图亚特还对林诉动了真心?这些年这个斯图亚特家族的长子虽一直在追求林诉,背后男人女人却不断,上层话题的?风流人物。 斯诺侧目温柔注目着林诉,其实埃文斯警官想错了,斯诺·斯图亚特的确爱林诉,却是一种对于玩物般的爱,这个追逐了十多年的有趣猎物,对他来说,像是有千百般面孔,犹如束缚在山洞中的珍宝,抽丝剥茧般层层挖去,总能得到新奇的?体验。 于是他一笑罢,鼓起了掌声,笑道:“阿诉,你还真是有趣。” 由于他的?带动,周围保镖也相继鼓起掌来,台下平民中间也甚至出现稀稀拉拉的?掌声。 小勃朗宁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喘着粗气间疼痛呻、吟,被打伤的大腿血肉外翻,红色蔓延了一大片白色瓷砖。 勃朗宁伯爵又急又气,脸都被这口浑气憋红了,儿子刚被他们打成重?伤,接着又得到林诉这样一番奚落,威严与自尊受到双重蔑视,他哽着脖子怒目圆睁,急道:“林诉!你别欺人太甚!” 唐知白没有理会这老东西,“我的?事情弄完了,斯诺,接下来是你的?事了。” 说罢退居他身后,坐在长椅之上,漠然地没再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 斯诺轻笑一声,就上前道:“这事起源于误会,不过我倒觉得小勃朗宁先生有错在先,身为贵族,怎么能这么莽撞呢。不过大家都解决了,伯爵您也就没必要在置气了。” 他唤道身旁护卫,“还不快去把医生找来,要等小勃朗宁先生血流光吗。” 一番话赤裸裸地颠倒黑白,斯诺却说得像邀请他喝下?午茶般轻松。 勃朗宁伯爵心疼的抱着儿子,狼狈沾满了一身血,他气急攻心,伸出手指着他们两个,手臂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们……你们,简直……” 老伯爵甚至骂不出任何脏话粗语,鼓涨的脸已经有些发黑,最后才狠狠咬牙甩出一句,“土地我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