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暗渡龙门口
潼关蒙寨,蒙军高级将领们并没有因为巨大伤亡而动摇,反之,因巨大伤亡雀跃。 即便是草原遭受大雪灾,也不会短了万户那彦的肉食,蒙古包外是勉强能吃饱的士卒,蒙古包里散发喷香肉味儿,烤羊摆上口温不花餐桌,一众蒙军将领一壶壶吹着马奶酒。 “那彦大人,俺们前后死在潼关下的勇士、奴隶有一万多人了,齐人该相信俺们没有办法了吧。” 口温不花一点醉意没有,十分清醒说道:“再狡猾的狼也逃不脱精明猎手的陷阱,如果禺闷萨汗在这里,俺也许是那头缴获的狼,但禺闷萨汗不在,俺就是精明的猎手!” “齐人肯定不会想到,俺从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击破潼关打算,更不会想到俺不会走蒲坂津,而是走龙门渡!” 另有一人道:“那彦大人的捕猎法就像是成吉思汗狩猎花剌子模,愚蠢的猎物以为阿姆河是坚固的篱笆,却不想它只是女人的薄膜!” “俺们重新打回去,夺回只属于大蒙古国的牧场,抢禺闷萨汗的牛羊,墙禺闷萨汗的女人,把禺闷萨汗百姓里超过车轮高的男人全部杀光!” 有人说得兴奋一拍桌子起来道:“还有牧草!齐人种地牧草最能长牛羊膘了!不但要让禺闷萨汗的女人给大蒙古国勇士生小勇士,更要给俺们种牧草,让牛羊去吃!” ………… 拍桌子,踹凳子,见气氛已到,口温不花下达命令,传达给埋伏在龙门渡附近的库蜇帖木儿一万骑兵,渡河! 库蜇帖木儿一万骑兵,是口温不花手里最后的机动部队,为凑出这支骑兵,还是特地趁冬天从汉中调的。 口温不花为能打破关卡抢到东西,是孤注一掷了! 再看另一边,董文柄手书送抵周元景案头,周元景看后,回想印刻脑海里地图,琢磨过味儿来。 “蒙鞑子根本没想过过潼关,攻陕州、洛阳,为祸中原,口温不花目标是河东诸州!”周元景言道。 “大帅,蒙鞑要攻河东,无非两条路,一条蒲坂津渡黄河,一条龙门渡黄河,一近一远,但都不可不防!”身上多挂了个参谋的白文柯说道。 “某等四万马步军将士,一万守潼关,余下三万人若分守蒲坂、龙门,有各个击破风险。” “那就只能主守一路了?”周元景目光微蹙,左看看蒲坂,右看看龙门,一时间难下决断。 “蒲坂最近,理应主守,然蒙鞑若效淮阴、唐宗之故事,渡龙门绕袭河中、蒲坂,则吾三万大军危矣,河东危矣,甚至牵连雁门兄长处。”周元景担忧道,“此外不知蒙鞑渡河兵马多少,若只是徐晃那般几千人到罢,要是论万人马计量……只能不顾春耕,动员治下屯所兵了。” 白文柯道:“龙门那里至少要放一营步军,还有一营马军,能快速去救,十二营步军主力布置在蒲坂,蒲坂最近直面敌众,稳妥。” “蒲坂啊……头疼……”周元景深思,道:“龙门一营步军少,抽调两营步军去,六千人防守是够了。” “那蒲坂只有两万兵了,算上数千水军、几百条战船助力,蒙鞑子轻易不能上岸,也是妥当!”周元景这么做,白文柯给予以支持。 议定,命令传达下去,周元景前往蒲坂,白文柯随行,龙门渡主将周元景点了不其老弟兄出身的黄温宪,黄温宪不但是不其人氏出身,更是早年三房培养的甲士团其中一员,身上也有着参谋的衔,积年老将一员,有能力 能信任=可堪大任! 当天下午周元景至蒲坂津,布置防御。当天夜里黄温宪匆匆赶到龙门渡,不顾辛劳连夜布防。 次日一早,离龙门渡口有一二百里地的梁山,蒙军骑兵牵着战马,自山林中鱼贯而出,清脆马蹄声惊起鸟儿不敢回到家园里,面目可憎的蒙将库蜇帖木儿有条不紊指挥一个千户一个千户分批赶到龙门渡口,挖出提前扎好的船筏,一帮旱鸭子强渡黄河。 一夜时间,六千将士掘土填出瞭望塔,黄温宪轮换休息,轮到他宪字营当值,望见河上船筏渡来,鸣锣示警,随即塔上士卒便被贴近蒙军步射手射杀。虽是在船上,蒙军弓箭手能保持往常一丢丢的准确。 黄温宪休息浅,正假寐,闻听锣声,立马起身拿刀出帐。 “放箭!别让鞑子近前!!” “长枪刺!!!” “儿郎们跟洒家冲!!!” “杀鞑!死战!!!” 蒙军这时已冲上岸边,稀释箭矢展现不出强弓硬弩威力,长枪刺到一敌蒙军就冲到近前,展现出凶悍战力短兵硬冲齐军战阵,宪字营列阵人少兼又忙碌一夜,很是疲惫,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五成,各都头竭力死战,死战力竭,终是回天无力。 黄温宪清楚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挡住敌军哪怕是这一波攻势,让宪字营拖延,换来另两营士卒集结支援。 有死无生者,视死如归! 黄温宪拎过长刀,与身边十名士卒加入战团,长刀迅捷的劈出一条条血珠,明亮板甲上留下武名。 人太少,黄温宪挥舞长刀愈发不便,抽出横刀双手持着,果断挥刀果断收刀,大砍大杀不觉时间流逝,气喘吁吁紧握横刀,死不松手。 宪字营士卒没有放弃战斗的,前赴后继撞进人海中,随即便被淹没。 宪字营士卒倒下增多,围绕黄温宪身边站立战斗的士卒一个接一个肉眼可见的减少,蒙军源源不断涌来,黄温宪孤注一掷,决死撞去,周遭士卒为保护他战死众多。 蒙军分出人手包围黄温宪之时,另两营援兵在各自都虞侯整合下进入战场,两都虞侯也没列什么阵势,直接不管不顾全力冲杀,两方人马混战一处,殷红血水流进混浊黄河水。 蒙军一万人,到中午已经有八千人登陆,黄温宪在苦撑,库蜇帖木儿情绪也不好,急躁着反复问为什么还攻不下来,急躁的走路鞋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