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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管事擦了擦汗珠:“回禀二奶奶, 这是大奶奶令小的请来的, 专门要为”

    还没等他说完,他塔喇氏一张脸就拉得老长:“大嫂的话是大嫂的话,本福晋有允许你这样办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他塔喇氏满脸不悦的斥道:“付点儿银子给他们, 让他们赶紧走人!”

    声势浩大的喊了这么一帮人进府,大嫂也不怕传出去外面又会传出来什么消息!要知道打从敬颖郡主的故事传遍全京城,立在佟佳府外指指点点的人有多了许多。

    他塔喇氏的刚落,正院的大门被咣当一声撞开,紧接着一名面无人色的婢女飞奔入室内:“二奶奶!福晋!主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

    “是三爷!三爷!三爷把账房给砸了!”

    “什——么!?”他塔喇氏惊声尖叫。她忙不迭喊上一帮管事仆役,领着嬷嬷丫鬟急急朝着账房奔去。

    账房所在的小院子如今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粥水,尖叫着,怒喊声此起彼伏。

    他塔喇氏不过看了一眼便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屋子里乱作一团,账册被撕扯得七零八碎,算盘珠子毛笔砚台也都翻倒在地上,墨汁溅撒一地不说还将账册纸张都染得一团糟。

    她口干舌燥。

    这账册可没有其他的的啊?这些东西没了要怎么办?

    他塔喇氏勉强按下心中的烦躁。

    她将目光转向吵闹声最为激烈的地方——只见十余名仆役正七手八脚的拉扯着暴跳如雷的隆科多。

    隆科多面容冷酷凶恶。

    他一双眼睛阴沉沉的,光是溢散而出的暴戾情绪,就让他塔喇氏心惊肉跳。

    更恐怖的还是他的动作。

    即使双手腰身都被仆役拉住,唯一活动的脚还在用力狠踩踏着账房师傅。

    账房师傅一身青色袍子已染满了污泥和血迹,平时一根一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和颌下三绺胡须现在早已变得乱糟糟。更可怕的是他哪里还有平日的精神饱满,一张脸已被打得青紫交加,躺在地上这是进气多出气少,随着隆科多的动作身体微微抽搐着。

    他塔喇氏心里一咯噔。

    先前喊来的大夫有了用处,她赶紧让人把账房师傅抬到一边好生包扎治疗起来。

    紧接着他塔喇氏怒目看向隆科多:“三弟您这是做什么?李账房是做错了什么事要让您如此大动干戈?”

    隆科多呼哧呼哧喘着气。

    他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塔喇氏:“是你……是你……不给钱?”

    声音沙哑又低沉,他塔喇氏简直觉得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她吞了吞唾沫,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或许是想到周遭还有这么多的仆役丫鬟们盯着自己看,他塔喇氏又硬生生的止住脚步,挺胸抬头扬声说道:“三弟!二嫂停了你的花销是为了你好,听二嫂一句劝你在家里的时间已经太长太长——啊!”

    还没有她说完话。

    勃然大怒的隆科多挣脱了诸人的束缚,猛地扑向他塔喇氏。

    他塔喇氏的尖叫声穿透了屋顶。

    无数仆役丫鬟涌上前,鬓发散乱的他塔喇氏被人再次扶起时已是花容失色,含着哭腔喊着话:“快!快!快把他拖回院子里去——隆科多!隆科多这是疯了啊!”

    难怪大嫂会喊来一堆大夫、喇嘛、和尚以及道士!难怪她会这么轻易的将管家权交给自己!他塔喇氏牙齿上下打架,心里后悔不已。

    她抓住身边丫鬟的手:“明兰你赶紧去寻大嫂,问问她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瓜尔佳氏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本福晋身体不适,这一切都交由弟妹处置吧。”

    等明兰苦着脸走人,她登时坐直了身体笑出了声:“好你个他塔喇氏,这一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兴完瓜尔佳氏的目光又转向周嬷嬷:“嬷嬷要不回家休息两天?本福晋看这热闹一时半会可停不下来。”

    周嬷嬷的脸上从眼角到颔下被划开长长的一条,虽然流了许多血但意外的只是皮肉伤,许是半个月就能养好的。

    她脸上堆笑:“奴婢乃是主子的贴身人,这离开了怕不是二奶奶心里越发怀疑呢!还不如在屋里伺候主子。”

    瓜尔佳氏也是顺口一提。

    既然周嬷嬷不乐意她也不强求,只是心情不错的点了点头,目光眺望远方心中满是好奇:“这种情况他塔喇氏要怎么办?”

    他塔喇氏还能怎么办?

    暗暗把瓜尔佳氏和隆科多都骂了个狗血喷头以后,她先使人用拘束带将隆科多捆在室内,再令郎中们为他诊治。

    郎中们轮流上前诊了脉,随即面面相觑。面对他塔喇氏焦急的询问,他们全都是束手无策,甚至如何开单下药都不清楚。

    一名平日里常来佟佳府里看诊的郎中拱手道:“二太太,这……请您另请高明吧!”

    他塔喇氏傻了眼。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郎中,这一位虽然算不上是名震天下的名医,但是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手。更何况不止是他就是其他的郎中或是摇头,或是叹息,许久也无人说出办法。

    “这不是癔症,或者被魇着了吗?”

    “二太太,这脉象和癔症差距极大,老实说老朽当了几十年的郎中还是头一回见着这般的脉象。”郎中连连摇头,连答谢金也不要了转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