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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纭生在京师,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明白这京师圈子里多少的人家都是因权势结亲,自家门第确是比不上武家,屈祥麟舍她而就武小姐,确是如三妹所言乃是常理! 说来说去,屈祥麟的清高孤傲不过就是装个样了,用来骗骗她这般涉世未深的闺阁女子罢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天真,如今回头一看,才知晓自己爱慕的人虽是屈祥麟,但他身上的种种过人之处,一多半却都是自己脑子里臆想,再给人强加上去的! 屈祥麟可是出身官家,入书院就是求取功名的,舍自己就高门也是常理,可笑自己还为他伤心许久,至今未曾放下! 就此看来自己未必就是多爱那屈祥麟,左右还是心里那点子才子佳人的遐想在作怪罢了! 韩纭低头细想半晌,这才抬头叹气道, “三妹妹说得对,我如今才是明白了!” 韩绣与韩绮见时至今日,韩纭总算是明白了,都相视一眼,这时才算是放下了心头担忧! 这些时日以来韩纭虽嘴上说着对那屈祥麟死了心,当着姐妹们的面亦是一派放下的模样,转脸间眉宇间的怅然,她们也是看在眼中的! 今日得这个机会开解了韩纭,这才总算是雨过天晴,从此对那姓屈的再无挂念! 姐妹四人欢欢喜喜的一起回了府,待到韩世峰下衙归来,晚饭席间只听得四个女儿叽叽喳喳,说起今日闲逛所见所闻,韩纭心头阴云尽去,倒比平日还吵闹,这时正开口让韩缦给银子, “小五,今日逛街,那小红葫芦是你给慧娘大姐姐的添妆,你可是要自己出银子的……” 说着又掰着指头数, “今儿你吃了一份桂花碗糕,又有一碗冰饮子,还有一串糖葫芦,在茶楼吃茶时,奶黄小酥、莲子羹、梅花饼各一份……” 却是一个个给韩缦点了出来,韩缦那吝啬性子如何肯出,立时捂着耳朵当没听到,被她问得急了,就嚷道, “又不是我吃的,二姐姐……二姐姐也吃了!” 韩纭逗她道, “我们三个加一起还没有你一人吃得多,今儿在马车上也是算过账了,吃食上一共用了一两三钱银子,加上你那小葫芦,你少则也要出个半两银子的!” 韩缦小眉头皱得死紧,想了想问身后的苗氏, “姨娘,半两银子是多少?” 苗氏笑道, “半两银子就是五百枚铜钱……” 想了想又补充道, “五小姐的匣子里有两百三十个铜钱……” 韩纭一听哈哈大笑,冲韩缦一摊手掌心, “先收你两百三十个铜钱,差得二百七十个铜钱,以后每月的月钱补上!嗯……算你九个月月钱好了!” 韩家姐妹每月有三十个铜板的月钱,只老四韩谨岳在外头用得多些,每个月要二两银子。 韩缦一听自己的老底没了,连以后九个月的月钱也没了,立时瞪大了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小嘴儿一瘪,眼圈一红,立时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呜呜……哇呜呜……” 她那长长的哭音儿,里里外外的人听了犹如响在耳边一般,王氏只觉两耳嗡嗡作响,立时头疼起来,真是气得不成,抬手给了韩纭一下, “你没事儿招小五做甚么!” 韩纭却是哈哈大笑,伸手去扭韩缦的小脸儿, “看你下回还做小跟班儿不?” “哇哇……” 韩缦哭得更厉害了,一旁的韩世峰见了也是好笑,伸手抱了小女儿过来,哄她道, “缦姐儿不哭,缦姐儿不哭,这银子父亲给你出了!” 只韩缦还不罢休,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小脸上滑下去打湿了韩世峰的衣襟,韩世峰哄来哄去,又折进去五十个铜板儿,这才算是将事儿给平了! 饭后姐妹四人向父母行礼要回转后院,王氏又瞪韩纭, “你可不许再招小五了,今儿晚上再弄哭她,你就给我哄去!” 韩纭笑嘻嘻道, “母亲尽是骂我,若是惹得我哭起来,五十个铜板儿可是打发不了的!” 王氏气得拍她一巴掌, “这丫头越发没个正形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韩纭嘻嘻哈哈抱了韩缦就走,韩绣与韩绮二人走在后头,提裙迈过门槛,却是相视一笑紧紧跟着前头的韩纭进去了。 韩纭总算是将前事放下,韩绣与韩绮心里也是落了一块石头,两姐妹一来忙于书院学业,韩绣又眼看着嫁期将近,于是加紧预备嫁妆,便是韩纭也被王氏拘在家中,日日刺绣,弄得她每每对韩绣抱怨, “这日子是没法子过了,在书院被先生打手掌心,在家里被母亲嫌弃,她即是嫌我针线不好,怎得还非要拉了我给你绣嫁妆!” 王氏夫人日日嫌弃二女儿针线不好,韩纭又是个不肯受气的,拿嘴顶了两句,便受那巴掌临身之苦,韩纭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讲给姐妹们听,却只听得二人轻笑之声,不由对韩绮气道, “你少要幸灾乐祸,待我出嫁时你也跑不掉!” 韩绮闻言只是笑道, “二姐姐放心,只要二姐姐能将自己嫁出去,妹妹我给你绣嫁妆又是甚么难事!” 韩纭闻言鼻头一皱, “哈!怎得小瞧我!放心……我必是能嫁个如意郎君,眼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