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脚下生风
虽然刚开始杨戬吃了点亏，但是很快他就摸透了这个姑娘所有的招式，不过就那么两下子，他找准时机逐个击破。 不一会儿的功夫，晏晏便伤痕累累靠在炼炉旁边，气喘吁吁。 “小姑娘，还会别的吗？”杨戬不屑地看着她：“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谁说是偷来的？”晏晏不服气，瞪大了眼睛。说着便又要冲上去。可是一招一式统统让杨戬给破了，她气的牙痒痒，却也没办法，毕竟自己这一身的武艺，都不是自己的。 杨戬见这小姑娘这样执着，又看着一旁奄奄一息的男人，忽然有些心软。 不过是一个为了救心爱之人的姑娘，自己何苦这样为难她。 于是他故意放松片刻，正巧被晏晏打中腹部，他痛苦呻吟着后退两步，倒在天帝脚边。 “杨戬！！”天帝呵斥：“你怎能输给这样一个女子！” 杨戬苦笑一番：“她功力实在太强。” 晏晏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就发生了，她只知道不停地打，不停地进攻，下一秒就看见杨戬倒在了地上。 她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冲杨戬偷偷地笑了笑。 而后趾高气扬地站在天帝面前：“怎样，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本来该是到嘴的鸭子，就这样让她飞了，天帝被气的不行，他挥挥衣袖召来了很多天兵，自己则退到后面，厉声说道：“给我上！” 这些普通的天将能奈晏晏何，她衣袂飘然，腾起在半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而后从袖中攒出阵阵流光，全部飞向不远处黑压压的天将，那流光就像一个个灿烂的烟花，绽放在仙群中。 美妙过后，却是寂静无声的宣判。 天帝在看过去，刚派出去的天将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溃不成军。 晏晏笑着站在空中，双手叠放在胸前，一副“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的表情。 “都是一群废物！！”天帝怒吼道，指不上这些废物，倒不如自己上。 天帝周遭腾起一阵白烟，晏晏警惕地望着他，看样子自己是把他惹怒了。 晏晏现在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她体内的那颗药丸已经完全溶解在身体里，几乎把体内所有的力量都激发了出来。 她看天帝也就是个平时不怎么锻炼的模样，也没怎么上心。 没想到打起架来…… 晏晏被天帝逼的步步后退，他力量极大，而且又快又猛，晏晏只能不停地闪躲，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天帝的身形比晏晏高出一个头来，他朝着晏晏的面中劈下打下一掌，晏晏猛然闪身，却还是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本来之前在道馆被鬼寂抓伤的地上才刚刚痊愈，现在又被天帝打中，痛感不言而喻。鲜血四溢，晏晏痛苦地捂着伤口倒退几步，却不屈服地抬起头。 忽然看见不远处角落里的百花。 她像是在给自己传递什么信息。 晏晏细细看去，百花指着自己脖颈后面正中间的地方，晏晏想了想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趁着天帝不备，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后，果不其然，在他身后脖子中间的位置，看见一个黑色的，像痣一样的东西。 晏晏毫不犹豫便甩了一道流光在上面。 现在的情形已经让她来不及多想，天帝招招紧逼，势势毙命，虽然和百花的关系很微妙，但是就目前看来，她应该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无论从天帝的角度看，还是临涣的，都该是如此。 果不其然，在晏晏对那颗黑痣攻击了之后，天帝开始浑身抽搐，好像那是触碰到了天帝的命门一样，他眼睛瞪得很大，伸出手想要对施展法力却只是颤抖。 晏晏从旁边随意推搡了一下天帝，他便僵直着身子倒了下去。 没想到这百花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晏晏看着脚边的天帝，冷哼了一声，然后挑衅着看着他身后本来跃跃欲试准备跟着天帝一起攻击自己的神仙们。 “还有谁？” 语气里满是挑衅和狂妄。 要知道，被晏晏打败的不是别人，是天帝。是三界中的老大，这下子，看谁还敢瞧不起自己了。 她看着神仙们步步后退，不远处的百花在帮了自己一把之后也消失不见，她赶紧转过头看靠在墙角处的临涣，他此时已经昏迷了。 “临涣。”晏晏轻声唤他，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见他面色虚弱，唇齿还在颤抖，嘴型一张一合，像是在叫晏晏。 晏晏伸手握住临涣冰凉的手指，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此时冰凉的像是雪山上的冰条，她让他贴近自己的胸口。 把自己仅剩的力量，传了一大半给临涣。 “我还要剩点，咱还得离开这儿不是嘛。”晏晏挤出一抹微笑来，然后将临涣扶起，他的身子轻的像纸一样，晏晏干脆把他背在身上，却仍旧感受不到重量。 所有仙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拦，没有声响，他们都被晏晏走过的云层上面，那一滴一滴的鲜血震撼。 那血从晏晏的腿上流下来，源源不断，在她走过的所有地方，都是艳红的云。 晏晏的脸越来越苍白，可是她仍旧不放弃背着临涣，许是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撼，默不作声地看着。 直到晏晏走到南天门，那里还有残缺未修补好的地方，顺着塌陷下去的大洞，她便背着临涣一起跳了下去。 “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那是晏晏留在天宫最后一句话。 直到她用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和临涣停在一块被荒废了的草丛中，而后便瘫软在那里，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印在心里的，是临涣苍白的脸。 她觉得自己不曾后悔。 因为她是笑着闭上眼睛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坐在一推柴火的旁边，靠在临涣身上，头顶上是他的鼻息。 本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对晏晏而言，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好像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安分，临涣垂下头：“你醒了？” 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把嘴唇贴在晏晏的额头上，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总算是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晏晏声音很微弱。 “不久。”临涣温柔地回答道，用手替晏晏把碎发拨到耳后：“饿了吧。” 然后从身边拿出一只烤鸡：“你最爱吃的。” 两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临涣的手在晏晏面前扯着那只鸡，他的怀里还躺着晏晏，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把烤鸡撕成一片一片的，然后小心递到晏晏嘴边，给她喂下。 “好吃吗？” 晏晏根本连平常烤鸡味道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嘴巴里很苦，吃什么都是苦的。 可还是点了点头。 临涣就这样一片片的喂，晏晏一片片的吃，偶尔掏出水壶给晏晏喂点水，晏晏看见临涣下巴上已经长了黑黢黢的胡渣，看样子法力尽失，连胡子都不听话了，而且这样看来，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临涣好像注意到了晏晏的目光，垂下眼睑摸了摸脸颊两侧的胡渣，笑了笑轻声说：“是不是很难看。” 晏晏摇了摇头，嗓子哑哑的：“好看。” 临涣放下手中的烤鸡，擦干净手重新抱住晏晏，嘴巴在她耳边蹭来蹭去，柔声道：“还有哪儿疼吗？” 晏晏皱着眉头，手放在肚子上：“这里痛。” 临涣伸手抚上晏晏的肚子，眼里的疼惜就快要溢了出来，他咬着自己苍白的唇，轻轻嗯了一声，小心替她揉着。 “感觉好点吗？” 晏晏点点头，她看见自己脚踝处留下的血印子，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一切，她努力吞了吞口水，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做不了娘亲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的失望和自嘲，听得临涣心揪着痛。 “反正你也不想要啊。”晏晏如是说。 她把肚子上临涣的手拿开，闭上眼睛假装浅寐。 临涣的手僵在那里，良久，夹杂了无数复杂情感的声音响起，他哽咽着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晏晏没有睁开眼，这是最无力，最没用的字眼了。 “我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忽然来了一个这样好的你，我却不知道该怎样珍惜，该怎么去爱，晏晏。”临涣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清风拂过晏晏的耳边，她终是睁开了眼睛，笑着反问：“那，我有多好？” 临涣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好到我舍不得你受到一丝伤害，好到我想把你变成一朵花放在怀里，走到哪儿都带着，好到为了你，我放弃什么都是值得的。好到让我痴狂，发疯。” 从来没听过临涣说这么肉麻的话，晏晏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地掉，即便如此，但她还是很开心地听着，总觉得听不够。 “没了吗？”晏晏不甘心地反问。 “晏晏。” “恩？” “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定是晏晏出生到现在这时间，听见最美好的三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