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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动作一滞,流畅的人鱼线下肌肤汗珠淋漓。 “听人家说刺青很酷,咱俩纹一对儿。” “你想纹什么?”陈景明难得纵容他,眼眸赤红,呼吸滚烫。陡然间带郝春冲到了极点。 烫的郝春一个哆嗦。 他抖了抖。“你他妈行了啊!该收收了!再这样下去,怕你精尽而亡。” “那也是为你死的。”陈景明笑,拿起扔在地上的衬衫给郝春擦拭身体。 “蝴蝶吧。”郝春就那样大躺着在地板上,双眼放空。头顶的洛可可式吊灯灯光异常明亮,投在郝春的眼底,像是眸光中开出了七彩的花。“我喜欢蝴蝶。” “为什么?”陈景明丢开用脏了的衣服,撩开他额前碎发,亲吻他额头的湿汗。 “蝴蝶像我。”郝春懒洋洋地笑,眼角一夹。“遇见你之前,老子他妈就是一条毛毛虫。” “你也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废!” “你别打岔!我觉得吧,爱情这玩意儿,有人说是罂.粟。可我觉得,它就是蝴蝶啊,带我飞!陈景明,我快乐的快要飞起来了!” “是刚才爽的要飞起来了吧?”陈景明凑近他,不怀好意的笑。 两人的呢喃软语在那一夜无数次重复,湿漉漉一地的黏液。气味飘散在空气中,落在郝春发丝,又回到陈景明含笑的唇角。 只是当时有多甜,此刻在这白亮的病房灯光下,就显得有多苦。 16 “阿春,你分明还记得!”陈景明强势掰过他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瞳仁内都映出对方的影子。 郝春避无可避,只得垂下眼皮不去看他。 “你明明什么都记得!”陈景明怒吼道:“这只蝴蝶是不是后来你自己去纹的?” “有什么用?”郝春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老子他妈什么都记得,可你呢?你一走十年,拽得很。” “是你说要分手的。”陈景明莫名委屈。 “老子说分你就分啊?老子他妈说什么你都信!”郝春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他啪一下打开陈景明的手。“既然都分了十年了,你现在跑回来干什么?你说复合就复合,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喜欢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郝春笑。“这句话文艺吧?陈景明,离开你十年,老子他妈什么都变了。” “呵呵呵呵,”陈景明大口喘粗气,笑容越来越凉。“阿春,这辈子还长。” “有多长?”郝春冷笑一声。“三十年?五十年?长的是你陈景明的一辈子。我郝春差不多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别这么自己咒自己!”陈景明不悦地打断他。“阿春你现在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你为什么提分手?你……” 陈景明想说,你分明外头就没有人! 这十年,陈景明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手握重权的上位者,只要他想查,这世界上很少有他查不到的消息。他当然知道郝春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在他的信息里,钱强这个人始终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丑角。 他满以为,只要他出现,钱强这个小丑就会自动消失。他才是郝春生命中的主角。 然而这一次,他从郝春脸上看到了决绝的不可能。 “都和你说了,当年喜欢,现在不喜欢。这就是不可能啊!就算你有再多钱,你能买下一个王国,也买不回咱俩曾经的爱情。”郝春呲牙笑了一声。 “这话老子再说一遍都觉得肉麻!咱俩当年多大,十五,十六?二十?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不过十六岁。跟了你近十年,二十五岁分手。那十年,咱快活过了,疯狂过了,也就足够了。现在你巴巴的又回来到底想干嘛?” “想和你结婚,想和你过一辈子。”陈景明说的极慢。 “没意思。”郝春吐出三个字,笑的异常凉薄。“你也看到了,老子他妈就是一条咸鱼。你呢,你继续回皇宫去做你的王子,这不挺好?你非得把我拽起来做什么?” “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你,阿春。” “别说的那么煽情!”郝春呼出一口气,又笑了一声。“如果咱俩复合,很快你就会发现,我也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阿春。你会觉得失望,会唾弃,会厌恶,然后一天天的疏离。就算你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提离婚,咱俩迟早也得玩完儿。到时候你在外面情人无数,老子在家独守空房,你觉得这样才算扳平一局是吗?”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陈景明挑起料峭浓眉,厉声驳斥。“阿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郝春不说话。 陈景明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他不能答。 答了,实在太他妈难过。 17 十五岁之前,陈景明在他心里就是一普通同学,话都没说过几句。 小学三年级那年,他妈没了,他爸酗酒。郝春经常挨打,饱一顿饿一顿的。陈景明爷爷总是将他叫过去吃饭。有时晚了,或者他不敢回去,就在老爷子家睡。 地方小,他就和陈景明挤一张床。两人一个被窝也不知睡过多少回。 那时候真是纯的像一张白纸! 这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郝春也不知道,只记得当年是陈景明追的他。 在十五岁生日快结束的时候,陈景明突然约他去看一场电影,那是——十五岁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