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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意则被送进了幼稚园。哥哥们忙着事业,一时间难免疏忽了她。 她其实不是天生就这样冷漠无情,寡言少语。 杀掉原莽后的原意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在哥哥们的轮番安慰下,她只是淡漠摇头。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从前一样。 把户籍夺回来后,年纪却因为一时疏忽没能改好,五岁的孩子和七岁的一起入学。 直到开学一个月,三兄弟才受到反馈: 这孩子严重情感缺失。 对待亲友冷淡,对周围事物失去兴趣,面部表情呆板,内心体验缺乏。 对人或事缺乏兴趣,无责任感,不会关心人,没有同情心,常常显现的是对事物无动于衷的表情。 在内心深处,充满孤寂和隐藏的暴力因子。 这迹象发现于手工课,老师分发纸质玩具时。 原意看着桌上的小长颈鹿,一动不动。在老师多次干扰下极其厌烦地用小手拧断了长颈鹿的脖子。 原朔对此是震惊的。带去医院后的结果却更让他难以接受逐渐边缘性人格化,隐有自闭与精神分裂迹象。 一个不满六周岁的孩子,同时患有多种精神与心理上的疾病。 根源则大概率来自于悲剧的童年和不能言说的某件事。 他以为的没事,其实早已严重无比。 已经意气风发的沉稳少年陡然愣在原地。 这很危险,和他们所期望的好好长大的妹妹完全相反。 医生皱着眉的数落他没用听进去半分。 少见抱着妹妹回家的路上,在一个小巷子后头无声地哭了一场。 抹干了泪,再现又是那个沉稳俊美的少年。两个弟弟知道之后则是默然地枯坐一夜。 由他执掌后赚的第一笔亿万资金被用来开了一家私人医院。 原意从此开始了白天学校下午医院的人生,一直持续到十二岁。那时,整个人才真正稳定下来。 她是很幸运的。 有三个能干的哥哥,逐渐好起来的生活,足够的医疗资源。 她却也很不幸。恶心的父亲,早逝的母亲。宛如乞丐丧家犬一样的灰败童年。 原家的亲朋好友早在金融危机时和他们断绝来往,现在想攀,也攀不上来。 十岁后原家真正称霸,才没有人恶意地来嘲笑讥讽她是私生女。 这是她诸多心刺里最深的一根。 私生女,不仅侮辱她,也在侮辱妈妈,侮辱她的哥哥们。 她和她的哥哥们,相依为命十六年。 肩上的少女已然睡着了,眼角却还带着没有消散下去的猩红。 楚恪静静地整理完这一切,浑身冰冷。 关于原家的风言风语,在某个时间里骤然消失,再也探寻不出一分一毫。 少年的眼眶通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在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有着难以言说的过去。 而原意的,则让人心疼到匪夷所思。 他知道为什么原意是十五岁了。 母亲本身庆城的名媛,嫁给空有世家名头却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举家中之力倾囊相授。 却换来蝼蚁的死法和儿女的无依无靠。 原本的正牌小姐被光明正大地取代成为人人讥讽的私生。 少爷们在外抬不起头来,各式二世祖挑衅奚落。 这一切都像一场可笑的闹剧。 楚恪不禁回忆起自己遥远的幼年。 家庭和睦温馨,父亲高大俊朗母亲温柔俏皮。他最喜欢的事是被下班回来的父亲笑着高高地举在头顶。 所有孩子想要拥有的东西,他从来不缺,甚至都是最好的。 连带着枪械,无所不能的父亲都能给他弄来。让他自己一个人组装拆卸拼合。 这是楚恪的五岁。 原意的五岁,和他云泥之别。 楚恪越发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忽的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那里温热,带着她独有的冷冽的香气。 “昭昭。”他低喃。“我守着你。” 从前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出尔反尔的是原莽,赶他出去的是原莽,背叛他父亲的也是原莽。 和原意乃至原朔他们毫无关联。 他们都是被世界亏欠的人。 他们都在泥泞的世界里互相救赎。 她救赎了他。他,也想要救赎她。 门被关的严实。楚恪抱着原意,让她枕上自己的胳膊,揽着腰肢。围巾围在他们的脖颈上,他随着她一齐睡去。 窗外风呼长啸。 这是少年睡得最温暖的一觉。 他们在黑夜里相拥,于寒风中温暖。 原意醒来时,恍惚间觉得大梦一场。 但仔细回忆,却记不起来。 她抬手,手背上的针眼还在。 是在医院。 原意转头,看了眼时钟:9:35。 过了上学时间了。 抓了抓头发,靠在枕头上,她垂眸。床头柜边的手机适时地震动,开了屏幕,全是原野打来的电话。 眉毛微拧,原意回拨电话:“喂?” 原野昨夜刚好临时去公司处理事情,打了原意的电话却没接,正有些阴沉。见她接了,松了口气道: “你怎么才接电话?在哪儿呢。”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