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
狐魄儿如遭雷劈,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 红罗的话没伤到是没伤到,但、你的话可就是扎心了。 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给我个下马威你脸上就有光是吗? 她内心狂躁的呐喊,无处发泄,着实憋的难受,不一会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你们是妙语连珠也好,眉目传情也罢,随意随意。 她去看她的阿木去了,不稀罕跟他们这群傻鸟在这唠叨了。 狐魄儿叹了叹阿木的鼻息,不满的冲沧旬怒道:“阿木怎么还没醒?” 可回答她的却是北帝,他走到阿木跟前,拂袖一扫,一团黑气散去,“纯阴之身鬼仙之体,被他占据多年,需要时间恢复。” 沧旬眉毛微挑看了北帝一眼,随即又附和的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一具载体罢了。” 狐魄儿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草菅人命的鬼东西!” 沧旬不怒反笑,“小狐狐不高兴以后我不做便是,跟我走可好?” “与我有何好———”这话说的太顺口了。 “七日之后,酆都一战。”北帝冷酷的丢下了几个字,算是下了战书,一阵硝烟散去,他就走了。 狐魄儿急忙用碧天收了阿木和他爹,甩了沧旬一记狐狸眼,追了出去。 “师父师父,等等我,这不是说习惯了嘛,随口就说出来了,放心,我是你顶级的上古洪荒天外云纹铁,任谁都挖不动的铁墙角呢,别生气了嘛师父。” 此时的她早已变成一只屁颠屁颠跟在北帝身边飞快跑着的小白狐,且还使出了浑身溜须拍马的本事。 北帝突然停下,她一时没刹住,撞在北帝的腿上,撞了个后空翻,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头,继续嘞嘞: “师父,莫要听信那个蠢鬼的屁话,他就是挑拨离间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我是不会上当的,师父更不会上当了对不对?” 她观察了一下北帝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说:“我们要团结一致,一致对外呀,消灭掉蠢鬼那只老狐狸,嗯———” 她转了转她的大眼珠,这么形容总感觉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狐狸就狐狸吧,反正他们又不是同一个品种,自己可是高贵的九尾灵狐呢。 “口误?” “嗯。” 北帝低眸看了看她,“当真是难改的心性,刚才那句是口误,那之前那句呢?” “见谁都是与你有何好处?” 北帝顿住了脚步,“我倒是想问问你,在我身边、可曾亏待于你?还是你有利可图才呆在我身边的,如若不然,是不是早就滚了?” 狐魄儿两眼懵圈,什么是之前那句? 哪句啊? 又哪句得罪这位帝神了? 挺大个岁数了,公主心与日俱增啊,定是吃醋了,哄哄吧! 遂色眼一挑张口就道:“妹子……” 疼的她嗷嗷直叫,爪子在空中不停的乱舞,“师父师父,轻点轻点———” 化成狐的她就在空中狂舞着不一会就没了力气蔫了下去,被北帝掐着脖子拎走了。 回到大罗天,北帝便将她往地上一丢,弱弱的她便灰头土脸的跟在他的身后进了紫微垣,就连平时那高傲的九条大尾巴都是极其蔫的耷拉了下去。 他向前她向左,此时此刻她可不想在他跟前刷上一波的存在感。她觉得沧旬那鬼货没少黑她,好像她家这位老祖宗也着实被气到了,看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遂悄悄的抓紧溜之大吉。 “滚过来!” 如此凌厉的声音,吓得狐魄儿一哆嗦,还扭到了她的爪子,疼的是呜呜直叫唤,她抬起爪子,刚想放到嘴边啃两下,就见北帝的衣袖轻轻一扬,她便化成了人形,坐在地上正叼着自己的脚丫子…… 非常的尴尬! 这若是爪子的时候、啃上几口,倒是也无妨,但若唤作了脚丫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就那么尴尬的杵着…… 细碎的目光又偷偷的看向了北帝———这还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想咋滴就咋滴,自己的这副德行压根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呀? 呵呵…… 更扎心了! 她放下脚丫子,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乖的很。 北帝瞪了她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自己气的转身离开了。 狐魄儿望着北帝的背影,呆愣两秒后便双手环于胸前玩味的一笑,啧啧道:“师父这是失态了啊!礼仪风度哪去了呢?跟沧旬叨叨几句就叨叨没啦,从未有过的呀!哎呦~~~没说过人家,没脸见人喽~~~” 她也抓紧时间,趁他没有责备,一溜烟逃之妖妖。 话说这些天,北帝倒是忙的很,准备迎战,没工夫搭理她,她倒也是乐的清闲,回拜仙堂飒了一圈。 “老大回来了?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一只大脸猫叼着一只死耗子满嘴血淋淋一副欠扁的样子嘚嘚着…… 狐魄儿鄙夷的看了眼阿狸,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少年,大好的年纪,不打扮的风流倜傥些,出去好好潇洒一下,一天到晚总跟一只死耗子较什么劲?” 于是她拎起阿狸的小脖子扔进了拜仙堂,嫌弃的扫了它一眼……更加嫌弃了。 死猫,一身肥膘。 她觉得必须要好好的亲自教导一翻,自己直接坐在了她的霸王椅上,擦了擦手,再随手扯过一只鸡大腿边啃边教导:“俗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在最好的年纪做最快乐的事情……” “可是老大,抓老鼠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啊。” 一大鸡腿丢过去,“闭嘴,听我说!” 阿狸撇了撇嘴,挤了挤他那三角眼,咬着嘴里的死耗子,还吧嗒的流出了哈喇子,看着他这么自甘堕落的样子,狐魄儿的鸡大腿都吃不下去了,这种孺子牛,还需耐心□□才是。 “阿狸,”她说:“你虽然是一只猫,但也是一只小有修为的猫,还是应该有点梦想有些追求的呀,这个……” 狐魄儿看了看不忍直视的死老鼠,被阿狸这顿嗦啰,我的亲娘呀,她闭了会儿眼睛……才继续道:“虽然是你的宝贝,但是我们也该要点形象的对不对?” 她指了指自己,“你看看老大我,那么爱吃鸡,有过像你这么不顾形象的吃法吗?煮一煮,蒸一蒸,烤一烤,炖一炖的嘛,也不用这样生吃是不是?” 她咳了咳一本正经的问道:“知道为何我们要苦苦修炼成人形吗?” 阿狸冲着她打了个饱嗝、 狐魄儿:“……算了,我自己说吧,那是因为人的生活习惯好,他们懂得享受生活、不虚度光阴、不浪费生命,你看看老大我,好看不好看?你再看看我师父,那是不是好看到爆!再回首看看其他的神仙那也是仙风道骨的,再不济看看你身边的狐羽枫和朱八芝他们,是不是也都算的上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了?” “我呢?”阿狸吐了一口耗子毛说。 “你呢?你、”狐魄儿觉得自己可以再忍一下,调节一下暴躁的小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那就再来看看你,你就说说是看看你一身狼藉还是看看你满面灰尘吧?邋遢至极就不说了,你把自己弄个浊气缠身又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自己有点要激动的意思,缓缓语气又道:“阿狸,你这不是要成仙,你这是要妖变啊!” 阿狸砸吧了下嘴,翻个白眼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成仙和妖变之间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嘴巴张了张便含糊不清的说道,“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狐魄儿忍着喷血的冲动继续道,“你看看狐羽枫活的多潇洒,修为蹭蹭往上蹿,一天勾搭回来好几个妹子风流快活。再看看有点档次的朱八芝,待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宠辱不惊、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游山观海视野之广、夸他的话语我都用不完。” “你不是用不完啊老大,”阿狸一脸老子很了解你的样子看着她说,“你是没文化啊好吧!” 狐魄儿眼睛眯成一条缝,咬着牙继续说,“你说、同在屋檐下,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黑的未免也太彻底了吧?他们这些好的习惯怎么就丁点都没有影响到你呢?” “老大你牙疼不疼?”阿狸在和死耗子较劲的百忙之中瞟了她一眼。 狐魄儿捏了捏拳头:“不疼。” “不疼你咬它干嘛?” 狐魄儿回想着那个十分嫌弃的大白眼,她又咬着牙笑了笑说,“我行我素,孤芳自赏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还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呢?” 老子的脾气真他妈的是太好了! 还能忍,她继续说:“成天就在这十里八村的抓耗子,抓的是一身浊气,村民倒是感激你感激的很呀,别说鼠患了,就这屋子里连根鼠毛可是都不曾见过的。还真是多亏了你这双勤快的腿了。” “别的地方”她说:“百姓都是谈鼠色变,咱们这的百姓那可是满面春风的相当嘚瑟啊,一群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们显摆的还是热泪盈眶的:我们这的阿里大仙好啊,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从没见过老鼠长个什么样子。” 她又不自觉的咬了咬牙说:“真骄傲啊!” “过奖过奖。” 狐魄儿看着他舔着个大猫脸独自嗦了的那个香时,真是开始了嫉妒自己,竟能已经忍到毫无底线的继续说道:“不客气,甭管是人还是老鼠,就算是牛郎织女还有个七月七呢吧,活了一辈子都不容易,咱们能不能给他们留一个相互见面的机会?此生连只老鼠都没见过的人,说出去都丢人是不是? 每每大家谈论起你,那就是一句话,阿狸大仙抓老鼠的本事名震老鼠界的四海八荒无鼠能够与之匹敌,现在老鼠们都考虑着怎么转移阵地逃命呢。” 阿狸一个激灵,扔了自己手里的死老鼠,两眼放光的道:“操,看来老子也该转移阵地扩大范围捕猎了,我说的嘛,最近抓只老鼠怎么就那么难。” 狐魄儿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这么嘴欠,难得的耐下心来,竟然还是对牛弹琴。 她不想再搭理他了,虚弱的拖着一口气道:“其实我想说的是,猫不仅吃老鼠还可以吃鱼。好了,去把大伙都叫进来吧,议事。” 阿狸拧哒着大屁股就出去了,走起路来,浑身的小肉肉还颤个不停,边走边哼道:“有屁事呀,还议事,文绉绉的,整得自己就像很有文化似的。”一个后蹄脚,踢的拜仙堂的大门就来来回回忽悠忽悠的…… 一口老血堵在了狐魄儿的咽喉,满脑子皆是:谁能给她把刀子,她想捅死这个王八蛋! 阿狸走后,一会儿的功夫,拜仙堂内便挤进来不少的山野精怪,她向下扫了一眼,阵容有所扩大。 她赞叹的看了八芝一眼,这个八芝还真是没得说,做事中规中矩,还识大体,办事能力还极强,最先来到的这里,礼仪也是满分。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那便是弟弟妹妹的好哥哥,哥哥姐姐的小甜宠,爸爸妈妈的小棉袄,爷爷奶奶的好孙子,领导底下的好助手,员工头上的好领导,妥妥的一枚别人家的孩子。 咋教的咋养的? 这容貌也是端正,面如冠玉,五官清秀,十分耐看。 狐魄儿从刚才对待阿狸那狂躁的状态中跳脱出来,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八芝,狐羽枫呢?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