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她扇我耳光也是应该的。”秦朗笑了笑，“因为当时我好像是亲了洛滨。” “什么！你那时候多大啊？”郑颖纹惊讶地说。 “我那时候刚上幼儿园不久。” “不会吧？刚上幼儿园，你就知道去占女生便宜了？”郑颖纹笑了起来，“看来你果然是一个坏小子呢！不过，宋文茹也是，她跟一个小孩子动手，实在不应该。” “没关系，那一耳光其实不算疼。”秦朗笑了笑，“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当时究竟有没有亲到洛滨，因为我怎么都想不起那时候亲她的那种感觉了。” “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挨了一巴掌，自然吓得什么都忘了。”郑颖纹笑道，“你不记仇，这很好。” “嘿……要是以后洛滨成了我女朋友，我就不记仇；要是成不了，我就记仇了。”秦朗笑着说，“我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呢。”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小伙子。”郑颖纹呵呵一笑，觉得秦朗这小家伙实在挺有趣的。 郑颖纹和秦朗闲聊了一阵之后，车子驶入了德宁市市区，然后径直去了德宁市武警支队的指挥部。 中国武警部队是受国务院和军委的双重领导，所以可以说他们是警察部队，但也可以说他们是军方部队。但毫无疑问的是，武警部队和军方的关系一向都是非常密切的。 在平川省内，叶家在军方拥有很强的话语权，这个是无庸质疑的，因为叶家毕竟出了一位开国的老将军，而且叶家本来就是在平川省一带发迹的，可谓是根深蒂固，这些年叶家在官场逐渐崛起，很多人似乎都忽略了他们的军方背景，却不知道这些年来叶家在军方的影响力丝毫没有减弱。 洛海川今天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洛海川在八四三军有很强的影响力，但叶家的人直接将他弄到德宁市武警部队来隔离审查，洛海川真是一点办法都使不上。 如果不是秦朗找到了郑颖纹帮忙，恐怕洛海川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第345章 什么是强势 车辆到了指挥所门口，司机出示了证件之后，卫兵立即行礼放行。 当车辆到了支队指挥部的门前，武警支队的主要领导已经在楼前等着了。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大校军衔，腆着一个大肚皮，不像是一个革命军官，倒像是一个腐败官员，而且颇有些牛皮哄哄地感觉。 秦朗哪里知道，这些武警支队的支队长的确是牛皮哄哄，尽管他们只是正团级干部，但是在地方可是掌握实权的大人物，配有专车、勤务兵，而且还有许多地方上赋予的特权。如果不是今天有郑颖纹来这里的话，这位支队长恐怕根本就不会亲自接待。 其余四个人，一个中校，两个少校，都是四十来岁年纪。 “许夫人，您这么晚了还来我们这里检查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然这样，今天晚上您现在我们招待所凑合住一晚，明天才检查和指导我们的工作如何？招待所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凑合一晚上应该没问题的。”支队长上前，热情向郑颖纹说道。 支队总部的招待所，可是四星级的配制，而且接待领导还有专门的贵宾房，说是条件艰苦，只不过是谦虚罢了。 “鲁团长，谢谢你的盛情，不过你知道我今天晚上的来意。”郑颖纹之所以称呼支队长鲁连祥为“鲁团长”，这是因为以前鲁连祥目前是正团级待遇，而且以前在部队也当过团长。称呼他为“鲁团长”也没错，而且“鲁团长”总比“鲁支队长”听起来好听。 所以说，说话是一门艺术，对于官场中人尤其如此。 郑颖纹是上级，照理说没必要照顾鲁连祥这些人的感受，但是她却注意到了这一点，这自然会让鲁连祥觉得心里舒坦。 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郑颖纹一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认为鲁连祥也应该知道如何做人。 但是，郑颖纹却猜错了，因为鲁连祥居然用为难地口气说道：“许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军委纪委的赵传磊同志。赵传磊同志专程来到平川省，就是为了调查洛海川师长的违纪问题，我们支队只是从旁协助。所以，这件事情上我是做不了主的，希望您能够理解。” 听了鲁连祥这话，郑颖纹心头顿时火了，但是她的城府非同一般，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鲁队长的意思，这是要让我们今天晚上白跑一趟了？” 从“鲁团长”变成了“路队长”，称谓的变化足以说明了郑颖纹此时内心的感受。 鲁连祥也听出了郑颖纹的不满，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赶忙解释说：“许夫人您误会了，你们可以先在这里住下，我跟赵同志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请示上级，然后在第一时间给您回复，您看——” “许夫人，请您多多理解啊，我们这也是按规定办事。”那个中校军官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但是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恭敬成分，这也许是因为他是来自中央军纪委的军官，所以心里面理所当然将自己视为“钦差”，因此有一种所谓的优越感。 宋文茹也没想到，连郑颖纹居然都在这里吃了“闭门羹”，心头又开始焦急起来，正要打算说几句软话，却听见郑颖纹说道：“要请示上级是不是，鲁支队长，你的上级是平川省武警总队的总队长陈传业，他跟我是党校同学，关系还不错，要不要我给他请示一下？” 鲁连祥一听郑颖纹这么说了，顿时软了下去，赶忙说道：“许夫人，不用了……不用了，这时候陈领导也应该休息了。您瞧瞧，我之前也说过了，我这只是一个协助跑腿的，赵同志代表军纪委，洛师长的事情，还是他说了算。” 鲁连祥哪里敢真的将郑颖纹给得罪了，所以连忙推卸责任。 赵传磊仗着自己是钦差的身份，自然有几分硬气，肃然道：“许夫人，这个是我们军方的规定，请您多多理解，不要让我们为难，也希望您不要干涉军务。” 赵传磊后面这一句话，就有些上纲上线了。 郑颖纹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显得很不高兴：“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不让我进去了？洛师长现在还不是罪犯，只是跟老婆女儿见见面，这也叫干涉军务？赵同志，我们现在就进去看望洛师长，是打算怎么办？” 郑颖纹摆出了非进去不可的样子，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鲁连祥。 鲁连祥哪敢真正开罪郑颖纹，除非他真的不想在平川省混了，于是赶忙侧让。鲁连祥以让，他的下属当然就让开了。这么一来，就剩下一个赵传磊了。 赵传磊见鲁连祥退缩，黑着脸说道：“鲁支队长，别忘了你们是军人，你们应该坚持原则的！” “赵传磊！你他妈在发什么疯！你在得瑟什么！许夫人之前就跟我沟通过了，你凭什么拦她，你是不是连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你要给老子讲规定是不是……信不信老子立马撤了你！”就在这时候，赵传磊忽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而这声音却是从郑颖纹的手机里面传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颖纹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而这个号码的主人正是赵传磊的顶头上司，军纪委三处的的处长陈立胜。 要知道，郑颖纹之所以有底气来这里，就是因为之前许仕平已经跟陈立胜沟通过了。许仕平虽然不是军方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在军方没有熟人，没有自己的势力，而陈立胜就是许仕平的一位老朋友了。只是这一层关系，赵传磊自然不可能知道，他还以为自己真是“钦差”，可以不将地方官员放在眼中，谁知道郑颖纹一个电话，就让他从“钦差”变成了“废物”、“饭桶”。 陈立胜本来就是军官，这些人在部队里面呆久了，脾气自然很火爆，所以教训人也十分火爆，甚至有几分野蛮、粗鲁，但真正的军人就是这样，该战就战、该骂就骂。 第346章 电话号码 赵传磊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旁的鲁连祥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因为赵传磊的军衔其实比鲁连祥低一级，但是这家伙仗着是“京官”的身份，在鲁连祥面前也有些摆谱，所以鲁连祥对赵传磊自然是口蜜腹剑，这会儿当然有些幸灾乐祸地感觉。 “许夫人，宋厅长，这边请。”既然已经拦不住郑颖纹了，鲁连祥索性开始阿谀奉承起来，主动在前面给郑颖纹和宋文茹带路。 郑颖纹从赵传磊旁边走了过去，她的手机里还响着陈立胜骂人的声音，她看也没看赵传磊一眼，因为在郑颖纹看来： “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么你就别想我再给你留面子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赵传磊，还有威风八面的郑颖纹，一时间秦朗都有些想要去当官了，因为这时候的郑颖纹，当真是相当地威风！ 在指挥部的一间小办公室中，宋文茹、洛滨总算是见到了被“软禁”的洛海川，虽然还不到一天时间，但洛海川像是憔悴了许多。 秦朗和郑颖纹跟洛海川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了宋文茹、洛滨，毕竟人家是一家人，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而秦朗和郑颖纹，则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中喝茶，鲁连祥自然是在旁边陪同。 这时候，鲁连祥又做了一些解释，显然他是非常害怕开罪了郑颖纹的。因为他的处境跟赵传磊不同，赵传磊虽然被郑颖纹狠狠教训了一顿，但是这件事情结束后，赵传磊还是可以回去京城，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郑颖纹继续收拾他。鲁连祥不同，如果郑颖纹真的不高兴了，他鲁连祥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洛海川和宋文茹、洛滨一家子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话，随后洛滨和宋文茹一起出来，然后洛滨向秦朗说道：“我爸要跟你说几句，他要感谢你。” “好。”秦朗独自走进了洛海川所在的办公室，门口的两个武警神情木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秦朗的存在似的。 “秦朗，今晚上真是谢谢你了。”洛海川向秦朗表示了谢意，并且上前给了秦朗一个拥抱，在秦朗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这才放开了秦朗，然后叹息了一声，“唉，我对不起文茹、小冰母女啊！” “叔叔，您放心，您行得正做得直，谁也不能陷害你！”秦朗宽慰洛海川道。 “唉，人的一生，难免有些污点。”洛海川叹息说，“人无完人，我洛海川也是如此，只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们母女。秦朗，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以后要照顾好小冰，至少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 “叔叔，您放心，这个用不着您吩咐。”秦朗说道。 “好了，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洛海川结束了和秦朗的谈话。 见到面了，宋文茹和洛滨的目的达到了，郑颖纹当然也就功成身退了，尽管鲁连祥在挽留，但她也不可能呆在这里，所以跟宋文茹一同离开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郑颖纹还是给秦朗同坐一辆车。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郑颖纹有话要跟秦朗交代：“小秦，她们已经跟洛师长见过面了，在这件事情上面，你也应该到此为止了。这种层面的斗争，已经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另外，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会给洛师长一些照顾的。至少，我保证他不会受到人身伤害。” 郑颖纹之所以向秦朗交代这些话，那是因为她清楚秦朗的性格，知道这小子胆子很大，可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性格不是不好，但郑颖纹担心秦朗闯祸。对于秦朗，郑颖纹的确是出于一种长辈的爱护。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谢谢郑阿姨您了。”秦朗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客气什么，相对于你之前给阿姨的帮助，我今天只是举手之劳。”郑颖纹说道。 到了高速路口，郑颖纹将秦朗放下车，让后叮嘱秦朗好好准备高考之类的事情，随后这才乘车离开。 而秦朗，也跟着洛滨和宋文茹返回夏阳市。 “秦朗，谢谢。”秦朗到了车上，宋文茹终于对秦朗说了一声谢谢。 而且这一声“谢谢”不是敷衍，而是真诚的感谢。因为她非常清楚，今天晚上看似只是简单的见一面，实际上却对洛海川和她产生了很大的帮助。郑颖纹的出现，让鲁连祥和赵传磊不得不顾忌到郑颖纹和许仕平的感受，因此在调查洛海川的事情上，自然不能采取“过激”的方式，对洛海川的调查也必须要确保公平、公正，否则必然会触怒到许仕平。 反之，如果宋文茹没有办法见到洛海川，那么鲁连祥和赵传磊自然也就不用顾虑太多，对洛海川的审讯、调查当然也相当容易了。 而事实上，当郑颖纹离开之后，鲁连祥就赶紧给一个人打了电话：“老领导，我是鲁连祥啊。对不起，洛海川的家人跟他见面了，我们没拦住。” “对方来历不小么？既然拦不住，为什么不早点给我电话？难道不当兵了，你连缓兵之计是什么都不知道么？”对方冷哼一声道。 “来的人是许夫人，我们的确拦不住。”鲁连祥说，“连缓兵之计都不行。” “许夫人……郑颖纹。许仕平，这件事情你也要插手么？”对方似乎才揣摩着什么，然后挂掉了电话。 宋文茹让司机开车送秦朗到了学校门口，随后她们这才回家去了。 但是秦朗却没有进学校，他拿出了手机，换了一张手机卡，然后输入了一个奇怪的座机号码。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一个声音问道：“你找谁？” “是洛海川让我打这个电话。”秦朗试着说道，这的确是洛海川给秦朗留的电话。之前秦朗在德宁市武警支队总部看望洛海川的时候，洛海川拥抱了一下秦朗，并且在秦朗肩膀上拍了几下，秦朗感觉到洛海川每一次拍他的时候，按在他肩背上的指头数量都不一样个，刚好是七个数字。并且，洛海川还通过眼神提醒了一下秦朗。 秦朗是习武者，身体反应本来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很多，当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洛海川手上的“小动作”，而且在秦朗看来，这七个数字应该就代表着一个电话号码。 但是，让秦朗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回答：“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洛海川。” 第347章 导火索 秦朗不由得一愣。 在回来的途中，秦朗反复想了想，觉得洛海川给自己的这个暗示，百分之百应该是一个电话号码才对，因为这是七个数字，而夏阳市的座机电话号码都是七位数。还有，就是在秦朗看来，洛海川虽然给他的是一个暗示，但这个暗示应该足够明显，而不可能太复杂。毕竟秦朗又不是专业的谍报人员，太复杂的暗示、暗号他根本就猜不出来的。 是七位数，那就应该只能是电话号码；如果是六位数的话，秦朗肯定毫不犹豫地认为是银行密码，并且认为可能是洛海川的私房钱密码。 但是现在，电话已经打通了，但是对方却不认识洛海川，这个结果实在让秦朗很受打击，他不免心想自己第一回 当“临时间谍”，想不到就弄错暗号的含义了，真是太丢人了。关键是，洛海川好不容易在监视器下面给他传递了这么一个信号，他要是解不开、解错了其中的含义，洛海川岂不是很难出来了？ “不可能，就是他让我打的这个电话，应该没错啊，电话号码是……”秦朗决定再坚持一下，死马当活马医了。 谁知道，这一次却出现了转机，对方居然说：“电话号码没错。那么，人也应该没错。洛师长说，问题关键在马真勇身上，你跟他联系上之后，就知道什么地方出问题了。马真勇现在处于‘隐匿状态’，我会将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对了，你的联系方式保密否？” “保密。”现在秦朗用的这一张手机卡是老毒物专门给他弄的，不知道老毒物花了多少钱，但是秦朗相信通话保密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好，马真勇应该很快就会跟你取得联系。”对方挂了电话。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情报人员接头吧。”秦朗在心里面想道，本以为这种事情应该会很刺激，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刺激，因为电话中的这个声音简直就跟机器人似的，毫无人类感情。不过，秦朗知道这人必定是洛海川最忠实的下属之一，否则洛海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让秦朗去联系他。 这人说过，问题出在马真勇的身上，但是马真勇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能够牵连到洛海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