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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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阎青臣转头看她,光线幽暗中,他的脸不只是帅,更因为眉宇之间的正气,叫人瞧着非常有安全感。 “有一股怪味儿。”鹿元元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 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红唇小小,莫名又诱惑至极。 阎青臣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在她唇上落了片刻,之后才看向她眼睛,“什么怪味儿?” “说不好,最起码,我从来没闻过。而且,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味儿。这样吧,叫他们家人先进去。”鹿元元感觉不好,因为没闻过,又觉着不该出现在这儿。所以,她心里自动的就有一股要退却的想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这样说,那么说明这竹楼里的确是有些问题。阎青臣面色微微严肃,“你躲远些,我进去看看。”他说的特别凛然,有一股子他就应当去冒险的劲儿。 鹿元元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心底里还真是发出了一股崇敬来。英雄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有危险叫别人后退,他主动上前,这就是英雄。 只不过,这种行为的另一面,就是莽撞,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儿了。自己命多珍贵啊,关键时刻,得拿别人命扛雷才符合人性。 “别,你别进去。天底下就你一个奶油巧克力,你要没了性命我还去哪儿闻味儿去?”抓住他衣袖,鹿元元不让他进去,这哪行,巧克力的性命最珍贵。 “你们俩一边儿拉拉扯扯去,老子进去看看。”乔小胖早就忍不住了,大胖身子过来把他们俩挤走,分明一副胖丫头的样子,但那股子凶劲儿,一般的大老爷们儿都比不过他。 “味儿不对,你小心着点儿。”鹿元元踉跄着险些跌倒,还是阎青臣把她给拽住了。不过,也不耽误她友情提醒。 乔小胖横了她一眼,重色轻友,这会儿怎么不见她来拽他呢? 抬腿踏上台阶,乔小胖分明之前瞧见这里头亮着,窗口那儿映出个女人的影子来,还在哭。 到了门口,他稍稍听了一下声音,下一刻就伸手推开了门。 房门是紧闭,但耐不住他力气大,一推就开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片火舌就喷了出来。 那火舌呈扇形,直朝着房门外喷出来,热浪翻滚,一瞬间乔小胖都闻到了自己眼睫毛烧糊的味儿。 所幸他反应快,功夫底子也极其扎实,肥胖敦厚的身子朝着旁边一滚,从房门里喷出来的火舌也覆盖了他刚刚站着的地方。 台阶下的人也迅速的后退,都被吓了一跳,陶老爷和陶少爷父子俩还有下人更是吓得连滚带爬,躲出去数米开外。 鹿元元后退了几步,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那股子火舌所携带的热浪扑面而来,眼珠子里的水分好像都在瞬间被烧灼干了。 “元元,没事没事,别害怕。”阿罗在最快的时间内挪到鹿元元身边,抓着她一只手,另一手拍着她后背。担心刚刚的事儿吓着她,再犯了病。 “我没事,快看看小胖。”鹿元元摇头,这玩意儿吓不着她。这么多年来,为了锻炼这颗心脏,她看了多少恐怖恶心下作猥琐的文学作品?那都数不清了。唯一的克星,也就是狗了。 “他没事,反应快着呢。”阿罗自然是最清楚乔小胖的身手,别看长得胖,瘦子都未必有他灵活。 “诶,这一股火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了。”鹿元元往那打开的房门里看,刚刚一股火舌喷出来,亮的刺眼,热的烫人。可也只是那么一下,火舌缩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竹楼里黑乎乎,没点灯,也没人,更没哭声。 “我进去看看,你们待在这儿不要妄动。”阎青臣看了看鹿元元,瞧她神色尚好,他也把抓着她手臂的手放开了。这种情况,如此诡异,分明就是那些大万太保的手笔,他们跟这陶家必有牵连。 “那你小心点儿,被烧糊了浑身上下的毛不要紧,可别丢了别的零件。我闻着里头还有一股怪味儿,祝你好运。”鹿元元抬手挥了挥,这回她倒是不阻拦了。主要是,这场面明显一般人hold不住,还是他这将军上吧。 阎青臣看了一眼黑乎乎又安静的竹楼,随后便举步踏上台阶,走了过去。 那边乔小胖也站了起来,看阎青臣走上来了,他也一横,大步走过去,打算一块进去,他就不信邪了。 俩人前后脚进了竹楼,外头的人站在底下看,随着他们进去,他们眼睛都跟着睁大了。 鹿元元觉着不容乐观,因为,她闻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若要她来形容的话,应当是与地沟油非常相似。 地沟油?单单一联想,鹿元元就觉着有点儿恶心。 “卧槽!”她还没恶心够呢,就听得乔小胖喊了一嗓子。这两个能够充分表达惊喜、惊讶、愤怒、欢喜等等各种情绪的字,来自于鹿元元。乔小胖和阿罗深知其精髓,也将之刻在了脑子里。以至于他们在受惊吓时反应格外一致,能够异口同声发出同一个声音。 听到乔小胖这一嗓子,鹿元元和阿罗就知道里头没好玩意儿。俩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踏上了台阶,慢慢的走到了竹楼门口。 往里那么一看,才知道乔小胖为何发出那一声雅叹。 这竹楼进门的天井半空,吊着个人,长发及踝,红裙摇曳,悬着的脚上还套着红鞋。 在那儿飘飘摇摇,裙摆拂动,好像漂浮在那儿一样。、 第072章 气量小 到了住处前,鹿元元先探头往那些敞开的房门里看了一眼,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护卫进进出出,都被他们翻遍了。 摘下口罩,露出鼻子来,打算进去探一探。 “王爷,不知可搜出什么来了?”进去前,她还是问了问,分明说要她来调查的。 “进去瞧瞧吧,或许,你能用鼻子闻出特别的东西来。”卫均垂眸看着她,阳光照在他脸上,映衬的他的眼珠子更布灵布灵。看到的一瞬间,鹿元元觉着,他的眼睛可以和小马驹比较一下,而且未必会输。 “能不能闻出特别的东西来我不知道,但我闻着酒味儿了。金仁显在死之前,喝了酒。”话落,她就进了房间,当真是寻味儿追踪,房间被翻得一团乱,她却能准确的找到埋藏在一桌子乱物中的酒瓶子。 伸手从里头拿出酒瓶子来,晃了晃,里头还有半瓶呢。 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她就把瓶子举高要往嘴里倒。 “哎哎哎,咱先不说可不可以喝酒这事儿,那死人可能就是对着瓶口喝的,你也要这样喝?都不知道这里头有他多少唾沫,恶心不恶心?”乔小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把酒瓶夺了过来。 “我又不傻?那还有个杯子呢,没瞧见?人家好歹也是个富裕的讲究人,都懂得喝碧光上酿,哪会对着瓶口吹?”说着,鹿元元伸手要把酒瓶抢回来,乔小胖却一转手,让她抓了个空。 “那这金仁显是真有钱,这酒,一壶七八两银子,一共也倒不满六杯。看样子,金仁显喝第三杯的时候,就出事了。”乔小胖试了试这瓶子里剩下的酒量,剩下不少呢。 “他前一刻还在喝酒呢,之后就出事儿了,我看他脖子上的勒痕,必然是他自己把脑袋伸进绳套里的。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放下还没喝完的酒就出去了。或者是来了什么人,也或者是,有什么突发的事儿。”不给她喝酒,鹿元元索性也不抢夺了,转身打量这房间,还是较为简单的。 其实,从金仁显的穿着可看得出,他并不是个喜欢将金银财宝装扮到自己身上的人,因为他穿的很朴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和他雇佣的那些伙计,没相差太多。 这房间里也一样,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一床一桌一衣柜,简单至极。 唯一贵的就是他喝的酒,或许他只舍得在这上头花大钱,只好这一口。 慢慢的走,踏过地上被翻的乱糟糟的东西,走到床边,又走到衣柜前,小鼻子轻轻地动,她一直在闻味儿。 最后,一直走到了窗边。窗子开了个缝,她推了下,窗子开的更大了。 身体向前,上半身都顺着窗口探出去了,吸了口气,她闻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却没分辨出是什么。 “闻到什么了?”窗外,卫均走了过来。 抬头看他,在窗口对望,鹿元元眯着眼睛一笑,迎着阳光,像朵花儿,无端的叫看着她的人都心情好了起来。 “一些香味儿,又说不清是什么香。屋子里没有,仅限于窗口。”她说,这些都是用鼻子闻出来的。 怎么说呢?她一直在这一座小城里,虽说这些年来没少接触香料或是女人香这些勾当,可是,她的鼻子见识还是短浅了些。 这段时间,可说是她飞快长见识的时期,许多的味儿,她都不曾闻过。这世上的味儿,估计可以和昆虫的种类相媲美。 “在你的鼻子里,什么样的味儿算是香?”卫均问她。因为,之前鹿判或是兆兆,在形容一种味儿的时候,很少会说香,特别香等等这种字眼。他们会更详细的用某种事物来做形容,让大家能够尽快的理解。 “以我的喜好为准啊!我觉着香的,我就说香。”难不成要她用某种东西来形容?那她说的东西,他们未必知道。就像巧克力似得,他们知道巧克力是个甚啊! 卫均几许无言,垂眸看着她趴在窗口那样子,分明娇稚,又隐隐的透着那么几分泼皮无赖。 “当然了,香也分很多种,这窗口的香……”说着,她身体往下探,腰部趴在窗台上,后面脚也翘起来了。 卫均看着她,不得不说,她还是相当灵活的,尽管没学过什么功夫。 “要我说,应该是体香,反正我闻过那么多的香料,没有这种香。这个自带体香的人,在窗口经过,仅此而已,没有进来。”起身,鹿元元说道。 “可从这香中分出男女来?”卫均问道。 “分不出。这世上,自带体香可不是女人专利,王爷也自带香气啊。”所以,听到体香二字,不代表就是女人。 卫均眉尾动了下,看着她那笑嘻嘻的状似无意的样子,最后转过视线去。 “王爷自带体香,十分清新;还有阎将军,他的香气非常的甜。这都是个人标识,用最好的香料都无法模仿。所以,这个在窗口走过的人带着这种香气,再遇见,我必然分辨的出来,逃不过我的鼻子。”所以,她也根本不着急。除非这个人永永远远都不要出现在她近处,只要出现了,她就认得出来。 “阎将军算是逃不过你的鼻子了。”卫均微微摇头,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可惜阎青臣似得。纵观鹿家另外两位,鹿判与兆兆,闻百味而辨其踪,哪个也没用在这种无聊的私欲上。 “香甜就是香甜嘛,我又不能昧着良心着说臭。哎呀,饿了,这时候若阎将军在,吸上两口,我这血糖会嗖的就窜上来。”她嘟囔着,然后转身离开窗口,嘴上说着饿,该做事还是在做事。 卫均几许无言,微微侧颈,轻轻地呼吸。他并闻不到鹿元元所说的清新之气,但显而易见,这清新和阎青臣的香甜比起来,是极其寡淡的,甚至不值一嗅。 第073章 气量小(二更) 草树花木所拥有的独特的清新味儿,闻之心怀舒畅,连脑子都焕然一新。 这是鹿元元喜欢的味儿,原野最自然的味道。所以,拥有这种鼻子的话,还是住在山野间比较好,远离烟火和会散发汗臭味儿的人都远一些。而且,只有在那种地方,她觉着她才能活的长久些。 当然了,如果给她做选择的机会,她情愿不要这种鼻子。 吸着鼻子,嗅着那股草树花木的味儿,脖子有点儿疼,但不碍这鼻子好用,她忍不住弯起眉眼。 “元元?”轻的像肾虚似得声音传进耳朵,鹿元元不乐意,吵着她睡觉了。 她不理,不代表那声音会停。这声音听着是肾虚,但倒是还挺能坚持。 眼睛掀开一条缝,眼睫纤长,她故意只睁开一点点,懵懂又迷媚。 钟秦歪着头看她,见她眼睛睁开了,她不由笑,“元元,快醒醒。” 看到的就是一双发红的眼睛,以及取代了草树花木的汤药味儿,是小僵尸。 彻底把眼睛睁开,她一边扭着脸蛋儿直起身子。趴伏的太久,她脖子都僵了。 坐起来,她看了看钟秦,这小僵尸对她态度格外好。很亲切的样子,又有点儿姐姐的架势,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认识鹿兆兆的原因。 “嗨。”鹿元元抬起手摇了摇,之后顺势在自己脸蛋儿上抹了抹,压得她半边脸都麻了。 她这模样憨憨的,迷迷瞪瞪又一切无心的样子,看着的确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王爷来了。”钟秦不由笑,她的头都罩在披风的兜帽里,看起来真有点儿诡异。 眼睛一转,她倒是先看到了乔小胖,还有一行身上染过血的劲装护卫。眼睛又转到了主位上,这才看到了正主,是卫均。 看见了他,呼吸之间也依稀闻到了草树花木的清新味儿,确定是他本人无疑。 他的眼睛真是特别,黑瞳较之常人要大的多,以至于他瞧着有那么一股难以言说的神秘。 “王爷都来了,看来是这儿的事情严重了。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们昨晚调查钻研了那么久,也没个答案。”她小声说,诸多无心,但又字里行间在表示自己可辛苦了。 “在梦里钻研了?”卫均问她,他坐在那里,可好看了。 “谁说的?我只睡了……”她眼睛一转,想算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