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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一会儿,被年级组长叫出去的谭老师没有回来,反而是老周领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进来了。 “同学们,先放下手上的活儿,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老周转向那个女生,温和地说,“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女生大大方方站在讲台上:“大家好,我叫朱叶儿,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贺昭领头啪啪鼓掌,不少同学正在偷偷赶作业,随意跟着稀稀拉拉鼓了下掌,继续埋头苦干。 老周点了点头,目光一扫:“你就坐在贺昭旁边的空位……” 贺昭看了眼易时,举起手:“老师,我旁边没空位了。” 前排零星有几个人发出了笑声。 “安静安静,我说错名字了,是丁晨旁边的空位,丁晨举个手。”老周说。 正在埋头抄作业的丁晨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起头,贺昭看不下去了,竖起课本,对着他小声说:“举手,举手,举手。” 丁晨犹犹豫豫地举起手。 老周往丁晨那边示意:“朱叶儿,你就先坐那儿,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老师,也可以问你的同桌贺昭。” 贺昭:“???” 贺昭没忍住,对着易时小声吐槽:“老周是过了个假期记忆力衰退还是太爱我了吗?怎么天天惦念着我?” 姜林的椅子紧紧挨着贺昭的桌边,他身体往后一靠,没有回头,贺昭就十分默契地往前靠了一点,侧耳听见姜林说:“我刚刚看老周的眼神,感觉他差一点儿就说易时搬到丁晨旁边,朱叶儿坐贺昭隔壁。” “为什么啊?我是新同桌专业户啊?”贺昭说。 老周背着手扫视了教室一遍,走了出去,应该是去办公室请谭老师来继续上早读课了。 他一走出教室,刘晓芸立即转过头:“我也看见了,老周的目光落在贺昭脸上沉思了整整好几秒,可能本来是那么打算的,突然发现这臭小子长得还挺帅,就想算了。万一这小姑娘没把持住,刚转学来就早恋可怎么办。” “我的帅气需要突然发现吗?这不是侮辱老周的眼神吗?”贺昭说。 姜林晃了晃脑袋:“不好不好,虽然美女坐后面也不错,但老周要是真忍心拆散易哥和我哥,我一定第一个反对。” 贺昭把脚踩在姜林椅子后面的横杠上:“呵。” 放完长假重返校园总有种隔世之感,但一旦置身其中,又好像那个长假只是个泡影,什么都没有改变。 一切迅速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贺昭仍习惯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同学开玩笑,在身边人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带头起个哄,懒洋洋听课偶尔走个神。 易时也还是那样,不爱玩不爱闹,也不怎么主动说话,但有同学问他问题或者搭个话,他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贺昭隐隐松了一口气,就好像那些闲暇之余稍瞬即逝的多余情绪只是一种幻觉。置身热闹的人群中,就连那一点儿即将分别的气氛也被冲淡了,或者说,不会再去多想这件事。 这地球少了谁都会继续转,很快就能习惯的。 罗浩的老师中午有事,罗浩得以有机会和贺昭、易时一起在甜蜜时光吃午饭。 吃到一半罗浩忽然说:“听说朱叶儿是在附中压力太大,调节不了得了抑郁症,这才转学到六中。” 罗浩的“听说”一般都是听他姑姑说的,可信度极高。 贺昭一怔:“啊?她看起来不像啊。” “这要怎么看出来,抑郁症就是一种病,平时就还好,患病的时候才会偏激。”罗浩说,“我想老周一开始确实想把她安排在你旁边,想用你的不学无术缓解下她的压力。” 贺昭一挑眉:“不学无术?” “哦不,乐观开朗。”罗浩立即认怂改口。 “胖啊你要开心点,不要有压力,”贺昭拍了拍罗浩的肩膀,“咱们这个年纪就是应该活得轻松自在,什么不开心都去他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要是被你妈扫地出门,还能来我家睡沙发,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抑郁了。而且听说治疗抑郁症的药吃了会发胖,你已经不能再胖了。” “你家沙发太小,易哥那里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吗?真有那天,我添张床去那住了。”罗浩说。 贺昭抬头正好和易时撞上视线,贺昭很快移开了目光,笑着说:“那你要问易哥同不同意了。” 易时的手指不动声色蜷了一下,也收回了视线。 罗浩还在埋头吃土豆,没有察觉出异样:“我可以帮易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就得保持这种乐观的心态。”贺昭吸着饮料头也不抬,“大不了帮易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对不对啊易哥?” 易时没有应声。 罗浩这才感觉到气氛有些许不对劲,看了一眼贺昭,又看了一眼易时。 贺昭已经吃完饭正刷着手机,看到一个搞笑的新闻,笑着把手机伸到易时面前,易时抬了抬眼皮,看着屏幕,没有笑。 好像也没有不对劲。 虽然降温了,不需要再蹭空调,但晚自习下课,贺昭还是一如既往去易时家里玩游戏,易时也一如既往地在学习。 似乎什么都没变。 但白天里压着的思绪在两人独处的时间肆意生长,贺昭根本没有专心玩游戏,连着输了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