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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那行吧。” 听了她们这对话,张老太太明白了,住酒店的钱是林佩容出的,而且住不住都不能退钱,不吭声了,去厨房切他们带来的橘子。 贺昭就坐在外婆旁边,忍不住笑,小声说:“姥姥你真狡诈。” “我不狡诈,能有你这个小滑头外孙?”外婆纹丝不动地喝茶。 “小滑头,别聊天了,快来帮我!”小姨在游戏里被人追杀,小声地喊。 “谁是小滑头啊?”贺昭说。 “行行行,长大了,成大滑头了。”小姨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贺昭说。 “这没什么啊,咱家除了你妈,哪个不滑头不聪明?”小姨说。 林佩玲笑着骂她:“林佩容,你说清楚,怎么就除了我了?” 小姨的游戏角色阵亡了,放下手机,摸了摸旁边林佩玲的肚子:“你要聪明就不会怀这个崽了。” 林佩玲打她手:“说什么呢你,有你这样当阿姨的吗?” “我说什么了?”小姨隔着毛衣贴着林佩玲凸起的肚子,“小崽子,你可要对你妈好点儿,好好保护她,让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林佩玲笑了笑:“你这都说反了,哪有肚子里的小孩保护妈妈的。” “那我可不管,”小姨说,“怎么也得跟这贺昭以前一样乖,不让你受罪,我以后才能对他好一点儿。” 林佩玲摸了摸肚子:“乖,都乖。” 外公和张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筹备了一桌山珍海味,不大的餐桌挤着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外公喝了酒,有点儿微醺,非得问贺昭:“昭昭,是公公手艺好,还是你张叔叔手艺好?” “都好。”贺昭说,“你们擅长的菜都不一样,怎么比?” “不能都好,你得选一个,哪能都选?”外公不乐意。 “当然是您好。”张鹏用眼神示意贺昭,“对不对啊,小昭?” 贺昭正要开口,外婆拍了拍贺昭的肩膀。 “行了,收拾收拾回酒店了。”外婆下达命令,“别一发酒疯就搁这儿为难我的昭昭了。” 外公喝再多酒也不敢不听外婆的,马上应声:“行行行,我收拾好了,穿上外套就能走。” 贺昭把外公外婆他们带到酒店,送他们上去房间,又自己走了回来。 春节这几天还是冷,又算不上太冷,寒风中透着一丝春意融融。 贺昭洗完澡,吹完头发,躺在床上查旅游攻略,他在这座城市待了十几年,待得都麻木了,反而想不到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贺昭手指翻飞打字,发朋友圈。 ——求本地旅游宝典,中老年人专用。 忙完这一些,他才敢开始想易时。易时像是长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扎在心底生出根来,他不在,一颗心脏被剥落了无数个口子,不是很深的伤口,但离开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发酸发疼,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给易时发消息:你去洛杉矶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易时也没有回他消息。 贺昭玩了一局游戏,打开朋友圈,留言都是不少,但用的上的正经发言没有几条。 他把脸埋在枕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易时离开六天了,他的味道都变淡了。 他想着再玩两盘游戏就睡觉,门铃响了。 这个点了,应该是张江洋给他拿吃的上来了。 春节简直是喂猪,一日四餐地喂。 贺昭趿着拖鞋慢吞吞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眼睛瞬间亮了,脚却像定住了,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易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外套,一只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外套和行李箱上有雨水的痕迹。 “下雨了?”贺昭嗓子有点儿紧。 两三个小时前从酒店回来还没有下雨,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 “小雨。”易时说。 贺昭挡在门口没让易时进来,易时也就站在门口,目光看不出什么情绪,落在贺昭脸上。 贺昭脑子有些发懵,不知道该说什么,翻江倒海的思念刚刚还在他身体里撞击,找不到出处,现在有了出口,反而停滞了。 他不动,易时也没催。 过了好一会儿,贺昭才觉得血液重新奔流,胸口发热,脑袋发热,眼眶也发热。 让他几乎思念成疾的人,回来了。 他拽着易时的领口,吻了上去。 他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想狠狠地搂着易时,狠狠地吻他。 比起他红着眼尾急切地探索,易时看起来波澜不惊,要平缓很多,但他用同样的力度回应他的吻,有些冰冷的手指搭在贺昭脖子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不轻不重地抓捏。 贺昭沉浸在这个比任何一次接吻都要疯狂的吻里,舔舐、缠绕、炙热、渴求……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奔流的血液裹挟着兴奋难耐四处撞击。 瞬息之间,他的余光似乎瞟见有什么东西从楼梯处一闪而过,像是一只猫,又像是一个人影。 理智猛地被拉了回来,但他仍不想松开易时,垫起一点脚后跟,下巴搁在易时肩膀上,呼吸扫在易时脖子上。 “我们先进去。”易时安抚一样摸了摸他的脖子。 “你快去洗澡,一股机舱味。”贺昭嫌弃地在他脖颈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