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中的恶魔
将死狗一样的李立功一把扔下楼，引得下面的来往宾客一阵惊呼，在场的人都是废墟城的上流人士，哪里见过这种惨状，虽然在场的很多人也接触过很多社会黑暗面，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被打的这么惨，李立功整个下半身都会削成了人棍。 看到杨炽出手这么狠，方言庭的不由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杨炽和李立功有什么过节，但是从杨炽的眼中，方言庭看到了一种对生命的淡漠，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因为在学院的时候，方言庭曾亲自看到过杨炽摆弄花草，当时方言庭所看到的是一种对生命的热爱。 这很矛盾，不知为何，方言庭发现自己的搭档突然变的无比陌生。 被杨炽一炮糊在天花板里的董卓好不容易才从墙里爬出来，一身昂贵的衣服也在那一击下变的破烂，再看向杨炽，董卓的眼中只有恐惧。 自己是恒星阁十三位灵现境强者中的第九名，虽然排在末尾，但也是实打实的灵现境强者，可是刚才这个年轻人的一炮，可彻底将自己打懵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同为灵现境强者，方面四级，为什么自己能被一招秒杀。 没有多看这董卓一眼，而是向着董卓刚才跳来的方向走去，自己刚才已经将巨炮花的威力控制的很小了，要不然光是刚才的一炮便足以将这座酒店夷为平地。 沿途的客人没有一个敢于出声，看到杨炽走来，所有人都连滚带怕的给杨炽让开位置，生怕惹恼了这位杀神。 李立德此刻也是全身在不停的颤抖，自己的儿子好似一个破沙袋一样被这个青年扔下楼，现在还生死未知，自己想冲下去，但是一种让自己近乎窒息的杀气却锁定了自己。 不过好歹也是一流势力的亲眷，李立德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诺思域强者牢牢锁定，别说是移动脚步，就是手指头动一下都很难。 刚才杨炽的话李立德没有听见，现在的李立德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样一位诺思域强者，自己家族最强者，也就是自己的大哥，大总商团坐镇者，李天雄，便是一位灵现境强者，实力要比今天来的这个董卓强上一些，但也不可能一击便将对方打的凹进墙里。 这种级别的强者自己绝对没有惹过啊，为什么对方会找自己麻烦？ 此时李立德很着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自己当然知道缘由的重要性，如果自己能在对方说话前找到原因，那没准还能可能逃跑，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戏了。 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杨炽伸出手来，皮皮草便伸出将一旁愣在原地的侍者手中的葡萄酒拿了过来，放在手心中摇了摇，然后细细品尝。 “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也不多废话了，知道陈叔吗？”杨炽慢慢说道。 “陈叔？”李立德听到这话，赶忙回忆，但是却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啪！”一声脆响，杨炽手中的酒杯便摔在了李立德的脸上，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 李立德并不是诺思域强者，甚至都不是一个训练过的人，这一杯子直接便将李立德摔懵了。 等缓过神来时，李立德这才发现杨炽的面前已经摆一桌子酒杯。 “记起来了没？” “我……” “啪！” 又是一声脆响，酒液混合着血水便从李立德的另一边脸上流下。 “记起来了吗？”杨炽依旧是那句话，李立德的眼中露出哀求，但是从杨炽眼中看到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不敢用手去擦脸，李立德的目光飘向董卓，眼中满是求救的意味。 看到李立德的眼神，董卓也是苦笑，自己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那种绝世天才，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大势力培养出来的人，对方如果想要弄死自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过看到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董卓便明白，今天是自己倒霉，正好碰上人家砸场子来了。 看到董卓摇摇头，李立德眼中也露出一丝绝望，自己绝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不上来，那自己绝对会被活活打死。 不过就在李立德准备再接一次打时，却突然看到了远处的陈叔，这一下，李立德才明白过来。 “我知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该死，我儿子也该死。” 跪在地上不停的扇着自己耳光，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现在可不是讨论什么屈辱不屈辱的问题，李立德混了这么长时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人都没了，要脸有屁用，所以自己在第一时间便这样做，就是希望杨炽能手下留情。 “很好，看来你也知道了，那准备上路吧。”一把抓住李立德的头骨，杨炽就这样平平的将李立德提了起来，而另一只手上，一柄木刺也包裹上来。 “杨炽，住手，这里是城市，不是外域！”愤怒的声音的传入耳中，其中还夹杂着诺思域的力量，而杨炽，也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方言庭的声音，而方言庭也没有想到，杨炽竟然就这样想在大庭广众之中杀人，结合自己心理学上的知识，方言庭瞬间便猜出了问题在哪儿。 这种情况就好像战争后遗症一样，一些老兵在战场上见到了太多死亡与血腥的场景，所以回来后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便会发狂，很有可能伤到无辜的人。 虽然这种情况诺思域强者不会发生，但是常年杀戮的人，这种特性便会存在于肌肉记忆之中，就像是杨炽，在奴隶场天天与人厮杀，这种本能便刻印在了脑子中，所以一旦有人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么杨炽根本就不会留手。 有些愣神的看着李立德，感受着李立德身体的颤抖，杨炽叹了口气，手中的木刺便化为飞灰，而自己也将李立德放下。 “陈叔，你不是有话要问吗？来吧。” 说完这句话，杨炽又将目光投向李立德道“你的儿子我今天教训了一顿，他是诺思域强者，及时医治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不过他今后想要孩子可能有些难了，这也算一个教训吧。” 说完这句话，杨炽摇了摇头，走出了大厅，而身后刚是传来了陈叔的那悲凉的怒吼声和拳头击打的声音。 不知道陈叔会将李立德打成什么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能被在一年的时间里逼的满头白发，杨炽明白陈叔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独自己走出饭店，杨炽便向着中心饭店后的运河走去。 双臂轻轻撑在栏杆上，感受着晚风吹拂脸颊的那种舒适，杨炽的牙不由咬在了一起。 “该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喉咙中却传出受伤有野兽般的嘶吼，杨炽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刚才的酒店中，自己原本没有失算这样出手，但是当自己出手后却发现，自己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两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什么董卓出来挨了自己一下，那刚才李立功可不是下体被自己斩掉，而是整个下半身都会消失。 看着自己有颤抖的双手，杨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那清凉的晚风渗入自己的肺中，身体上的杀意这才渐渐降低。 自己想要杀戮，没有错，杨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因为在自己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个恶魔，在不停的折磨着自己，不断重复着当年在大火中，那些黑衣人屠杀时的场景。 而自己也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自己现在对上当时的那些黑衣人时会怎么样。 这种场景，一直存在于心中，只有杀戮，才能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 童年时诺思域的出现让自己没有疯掉，但也没有扼杀这种仇恨，在这些年中，仇恨不断积累，到了现在，杨炽只感到自己有些压制不住了。 双手紧紧握住栏杆，那足有小臂粗的铜杆在杨炽手中就好像一快橡皮泥一样，被攥成筷子粗细。 不过，有些冰凉的玉手轻轻握住了自己那有些燥热的手掌。 感受着手上的冰凉，杨炽叹了口气道“早就说了你的身体偏寒，要多加打对，就算有着诺思域改造身体，但是有些病，就是现在科技都没有办法。” 方言庭的微微一笑，但是可以看的出来，在这微笑下藏着担心。 “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在外域待的时间有些长了，你可能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我每天都会见到残酷的场景，你不会想听到这些的，抱歉，让你们难做了。” 杨炽明白，今天自己的行为必然会给黑虎道场带来一些困扰，当年堂堂银河学院前几的考生，竟然和方言庭是搭档，而且这个搭档还是一名凶残的家伙，这完全会颠覆废墟城对杨炽的看法，而黑虎道场也不例外。 “没事，你说说吧，我很想听听你在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方言庭温柔的说道，自己明白，杨炽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发泄的渠道，只有这样，心中的压力才不会将人逼疯。 “无尽的杀戮，为了一块食物，有的奴隶甚至会将其它奴隶的肚子刨开，最后才发现，尸体是最好的食物，虐待、凌辱、如果没有人保护，像是精灵这样美丽的生命便只有这种下场，在被别的生命玩烂后吃掉，而在角斗场中，如果你将地上的泥土搓一搓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泥土，而是血与肉混合产物，在那里，什么道德，什么安宁，都是假的，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弱者甚至连哀求的权力都没有，那个救了我命的善良孩子，如果没有她的鲜血，在那种环境根本活不过三天，监工都是吸血的蚂蟥，没有份子钱，你想活下去？那些带着血槽的鞭子便会毫不留情的抽在你身上，然后再将你扔到粪坑之中，在上面开个赌局，赌能活到多久。” 杨炽说的清风云淡，但是方言庭却睁大了眼睛，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杨炽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一年，这要是别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言庭，你记住，我的心中有一只恶魔，如果我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苦涩的笑着，杨炽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夜景，依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