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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真懂事。”陆云娇满脸慈爱,“走,跟我去打人。” “打谁?” 吴清和看她长短刀带齐了,还以为她想打猎。 陆云娇白牙森森,“建安侯!” 建安侯既然躲着不见人,她就打上门去! 第8章 给我抓住她! 建安侯府离越国王宫很近,附近都是勋贵人家,十分安静。每日天光大亮时,李熙让才悠悠醒来。 受伤以后,他就不爱早起了。 房里陈设过于简洁,像只勾了线条的工笔,没有半点色彩。衣桁上挂着几件素色衣袍,几件秘色瓷点缀在白墙边,净瓶中一枝杏花沾着晨露,显得清幽雅致。 隔壁房里的小炉上煨着药,院子里飘满药香。 文竹听见房里窸窣声响,恭恭敬敬地送药过来。 他坐在床上喝完药,文竹要帮他穿衣,却听他道:“不用了,我再歇会儿。” 他昨晚看文书到很晚,今早有些困。 文竹掩门出去,李熙让咳嗽几声,重新躺了回去。 他拨下床帘,胳膊掩着双眼,恹恹欲睡,文竹却再次敲响了门:“郎君,那边来人了。” 李熙让抬眼,静默片刻。 “进来。” 一人站在屏风外施礼,“郎君,那边来信了,问您进展如何。” 他没说话。 屏风后的人躬身等待,听见一阵窸窣,抬头看见他随便束着头发,闲云野鹤一般,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来。 李熙让走到桌边,翻出一张纸仔细看了看,“暂时没有好机会,先等等。” 这人躬身退下。 李熙让在桌边沉思良久,直至文竹敲门,递给他一个手炉,见他穿得单薄,又心疼地取了件大氅给他披上。 “郎君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临安再暖和,初春也湿冷得厉害,不比那边……”文竹话很多,“昨日礼部张尚书递了帖子,想请郎君上门一叙。” 李熙让眼也不抬,“不去。” 越王想换了礼部尚书,张尚书最近急得很,到处找人帮忙游说,都找到他头上来了。 区区一个藩国尚书。 他还没那么闲。 文竹眨眨眼,“但是张尚书愿意拿出他家祖传秘药……” 他也佩服张尚书。为了这个职位,想投郎君所需,连祖传秘药都舍得拿出来。 听说还是传了上百年的秘药,从前朝宫廷里传出来的。 李熙让仿佛没听见,咳了两声,“磨墨。” 文竹赶紧挽袖子,刚刚拿起砚滴,另一个小仆墨竹匆匆过来,“郎君,外面有人想见您……” 这三年来,临安有很多人暗中盯着建安侯府,其中大多数是想求他办事。 李熙让以为是哪家权贵求上门来,挑了支羊毫,淡淡地道:“怎么赶人还要我教你?” 墨竹吞吞吐吐地道:“郎君,不好赶啊,是昭阳郡主……” 李熙让感到意外,“是她?” 墨竹连连点头,不知他怎么惹了昭阳郡主,苦着脸问:“若是别人,小的就做主赶了。但郡主轻易碰不得,郎君您看……” 他当时不在八风寺,只听说郎君和昭阳郡主起了冲突,郎君还派人赔了礼。没想到郡主今日打上门了。 他们侯府是好欺负的吗? 李熙让搁下笔,揉着太阳穴往外走,听见前院闹哄哄的,走过月门一看,陆云娇笑吟吟地拄刀而立,周围躺了一圈家仆,身后跟着三个狗腿子。 看到李熙让出现,陆云娇笑得更深了,“建安侯,我来得不是时候,扰你清梦了?” 瞧他这副魏晋名士的打扮,该不会刚刚起床吧? 果然是个病秧子。 她看自己潇洒爽利,再看对方轻袍缓带,总有一种欺负良家男子的错觉。 另外有人把地上的家仆们拖开了。侯府仆从们如临大敌,不敢再轻视陆云娇,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赶她走。 李熙让静静瞧着她,正想问她药瓶的下落,还没说话,就见陆云娇笑容一收,疾步上前,提刀就劈。 李熙让皱眉,没想到自己没兵器她也动手,只能侧身让开这一刀。 她一言不合就动手,文竹和墨竹大惊失色。文竹机灵一点,跑去取剑,墨竹悄悄对着周围做了个手势,让暗卫都机灵点,别让郡主伤到郎君。 “郎君接剑!” 李熙让头也不回,反手接住,拔剑相击,发出“呛”的一声。 没想到陆云娇眼神更亮,“就等你的剑!” 她轻快的语气,像是刚才只是逗他玩。 李熙让眼神深沉,剑如游龙,陡然施展出去。 她在李熙让的剑光面前丝毫不怯,出刀更加轻巧敏捷,甚至愈战愈勇。 一个灵巧敏捷,力图以快求胜,一个矫健潇洒,稳扎稳打。两人战在一处,看得人目不暇接。 文竹和墨竹都看傻了。 谁能告诉他们,昭阳郡主怎么会这么能打?! 两人打了几十回合,陆云娇忽然卖了个破绽,踉跄一步,李熙让没上当,剑尖往前一挑。 只要再往前,他的剑就能压在她颈边,帮她冷静冷静。 哪知陆云娇心思奇诡,不按套路来,忽然扔了刀,身子一矮,自腰间抽出短刀,抬手就刺。